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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倫走後,崔可茵一個人獨坐良久,直到珍珠風風火火跑進來,冒冒失失叫了聲:「娘娘,」道:「綠瑩姐姐被太后扣起來了。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し」
崔可茵還真沒把綠瑩去風鳴翠柳驅趕沈清出宮的事放在心上。她恍了一下神,道:「慢慢說。」
綠瑩帶趙嬤嬤一併去的,怎麼會被太后扣起來?
珍珠急急道:「詳情奴婢不知。風鳴翠柳那邊的小鄧子過來報信,綠瑩姐姐和趙嬤嬤幾人都被太后扣起來了。小鄧子說,太后去謹身殿了。」
小鄧子是留在太后身邊的眼線之一。
「去謹身殿?」崔可茵道:「小鄧子呢?」
小鄧子很快進來,磕了個頭,道:「回娘娘,楊家小姐好幾次去謹身殿送點心、雞湯、燕窩羹,都沒能進去,每次回來就和太后鬧。鬧的次數多了,太后慢慢生氣了,說,哪怕謹身殿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闖一闖。」
珍珠嘴快,奇道:「謹身殿是什麼地方?哪是楊氏這種女人能進去的?進不去就進不去,跟綠瑩姐姐有什麼相干?」
難道太后拿綠瑩當人質,威脅皇上讓楊婉兒進謹身殿送點心麼?太詭異了。
小鄧子道:「今天楊家小姐和沈家小姐為着誰去謹身殿,先吵了一架,太后有點煩,最後還是讓她們一塊兒去了。兩人都提了自己親手做的點心,不知她們在謹身殿怎麼了,兩人都哭着回來了。太后心情很不好。綠瑩姐姐奉娘娘之命讓沈家小姐出宮回府,沈家小姐就和綠瑩姐姐帶的人打起來了。然後,太后就把綠瑩姐姐幾人扣起來了。」
以太后的人手,是打不過趙嬤嬤幾人的。能扣下她們,肯定是太后親自出手。
崔可茵讓小鄧子回去,吩咐小福子去謹身殿探聽情況。
珍珠道:「娘娘,太后沒在風鳴翠柳,我們快去把綠瑩姐姐和趙嬤嬤救回來。」
「不急。」崔可茵道:「再說,綠瑩也未必就在風鳴翠柳。」
珍珠大驚,失聲道:「那更應該快點去救她們啊。」
要沒有在風鳴翠柳。不外乎在兩處。一在漿洗房做苦役,一在侍刑司受刑。趙嬤嬤也就罷了,綠瑩那麼嬌滴滴養尊處優的人兒。如何承受得起?
崔可茵道:「我知道。」
珍珠快急哭了,紅着眼眶眼巴巴等她動身。
很快,小福子來報,太后大鬧謹身殿。崔可茵起身。道:「擺駕謹身殿。」
珍珠歡喜得念佛:「老天保佑,快把綠瑩姐姐救出來吧。」
皇后這是要去和太后理論了。
謹身殿門口。太后大發雌威,一連掌摑了兩個侍衛的耳光,還是進不去。
暖閣中,周恆和唐天正、崔振翊等內閣商議政務。太后的怒罵聲隱隱傳來。崔振翊聽不下去了,道:「皇上是不是去瞧瞧?」
先把太后安撫下來再說。
周恆淡淡道:「不用。唐卿,你接着說。」
今天商議的。還是丈量土地這件事。連着兩天,早朝上沒能商量出結果。散朝後,周恆宣了內閣幾人接着商議。他不會放過讓國家強盛,百姓富足的機會,自然要再三論證其利弊,然後再考慮這條政策是否可行。
沈淵是內閣四輔,也在坐。沈清和楊婉兒在外面先是撒潑,接着苦苦央求要入內給周恆送點心,他臉上便有些掛不住。滿京城沒人不知道她想當皇妃是一回事,當着幾位同僚的面如此低到塵埃去又是另一回事。他臉皮再厚,也不能讓女兒失此丟臉。他想起身出去喝令女兒回鳳鳴鳳柳,可是每次站起來,周恆都示意他坐下:「沒事,外面的人能處理,不用沈卿。」
皇帝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樣?
直到太后來了,他暗暗鬆了口氣。可是誰也沒想到,連太后都沒能邁入謹身殿殿門一步。
崔可茵帶着一大堆宮人內侍轉過甬道,便聽到太后尖厲的怒罵聲隨風飄來。
珍珠低聲嘀咕:「真是潑婦。」
走在前頭的墨玉回頭斥道:「這也是你說得的?」
太后再不講道理,自有皇后娘娘出面,豈是珍珠能置評的?
珍珠不敢再說,憤憤低下頭。
崔可茵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來到殿門口才瞧見太后,微露訝異神色,行禮道:「給母后請安。母后怎麼在這裏?」
太后自搬到風鳴翠柳後,崔可茵一步不曾踏足,更不要說過去請安。太后心裏的怨氣無處宣洩,加上這時在怒氣上頭,見了崔可茵馬上發作:「你眼裏還有哀家這個母后麼?你這樣悖逆不孝,如何能當正宮皇后」
暖閣離殿門還有一段距離,正常說話,裏頭是聽不到,可是太后的聲音實在太尖太響太大了,暖閣中幾個男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沈淵心裏暗喜,臉上不顯。崔振翊和唐天正都是臉色微沉,其他三位內閣一人搖頭,一人嘆氣,一人低語:「太后果真心性大變了。」
周恆揚聲道:「歡喜,你去瞧瞧,可是皇后來了。讓她進來吧。」
歡喜應聲而出。
崔可茵低眉瞼目由着太后發飆,身後墨玉、珍珠等人同樣低着頭,卻隱有怒色,不過是規矩使然,不能與太后頂嘴罷了。
沈清和楊婉兒都面露笑容,皇后又如何,在太后面前,還不是只有挨訓的份?
太后見崔可茵乖乖挨罵,心情好了不少。可是她的好心情真的沒維持多久,歡喜走了出來,恭恭敬敬行禮,道:「娘娘,皇上有請。」
太后的罵聲戛然而止,死死瞪着歡喜,如果眼神能殺人,歡喜早就身首異處了。
崔可茵微微頜首,帶着墨玉和珍珠,在太后殺人的目光中走向高高的門檻。
排成一列守在大門口的侍衛們無聲息閃在兩旁,讓出一條道來。
「站住!」太后怒喝。
崔可茵停步轉身,看她。
太后怒道:「哀家是皇帝嫡母,理該哀家走在前頭。你不過是皇后,哪能越過哀家前頭去?」
如果說剛才只是生氣周恆沒有讓阻止她邁進大門的侍衛退下,這時卻是地位之爭。皇帝的影響力不僅在朝廷,後/宮是女子們的戰場,但皇帝這個男人卻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周恆這麼做,讓太后如何下得了台?以後在崔可茵面前如何抬得起頭?所以,她非爭不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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