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路的兩旁,零零散散的有着幾座墳墓,墳墓面前有石碑,但石碑上面只有着出生年月日和死亡的時間,卻沒有任何照片和名字。
越是往上面走,出現的墳墓就越來越多,但並沒有讓人感覺驚秫,反而有種淡淡的淒涼之意瀰漫。
又看到好多沒有名字沒有照片的墓碑,包亦舒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墓碑上面都沒有名字和照片?」
「他們活着的時候,你們可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
王辰淡淡的詢問一聲,讓包亦舒啞口無言起來。
這些人,對包亦舒等人而言,完全是不知名的存在,但對王辰和很多人而言,這些人都是真正的英雄。
他們生前站在陰暗面守護着所有人,守護着光明,死後墓碑無名,用另外的一種方式守護着眾人。
但這對他們而言,何嘗不是一種不公平的待遇。
因為他們的名字只出現在了記錄薄上面,死後連自己的墓碑上面都沒有一張照片一個名字,這說出去,何其可悲。
走了將近一個小時,三人接近了山頂的位置,在這個地方,修建着一個龐大的陵園,陵園內墳包林立,一塊塊高聳的墓碑就好像墳墓中人的脊樑一樣,寧折不彎。
在另外的周圍有着很多大樹,這裏守衛非常的嚴格,幾乎三步一崗,每一個人都穿着便裝,但從他們的站姿和氣勢來看,已經讓人猜出來他們是什麼人了。
就在王辰和周夢穎三人要走進陵園的時候,一個人伸出手攔住王辰三人,一絲不苟的說道:「請出示證件。」
「證件?老子的證件早就燒給老夥計了。」
王辰笑着說了一聲,當着那個人的面把自己的襯衣脫下來,指着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傷疤問道:「這個證件夠不夠?」
看着王辰身上的傷疤,那人神色微微波動了一下,舉起手對王辰敬了一個軍禮,隨即讓到了一邊。
王辰不緊不慢的往裏面走去,隨手把襯衣套在身上,對周夢穎和包亦舒說道:「戰兵的墳墓在你們左手邊的方向。」
對他們說了一聲之後,王辰朝着自己右手邊方向走去。
走了好幾分鐘,王辰在一個孤零零的墳墓面前停下。
這個墳墓和其餘的墳墓相隔得都有點遠,但周圍一點雜草都沒有,在祭壇上面還有着檀香冉冉的燃着。
王辰盤坐在地上,雙手撐着下巴,看着那一個字一個符號都沒有的墓碑。
「真是睹物思人啊!」
看着墓碑,王辰嘆息的喃喃着,這一塊墓碑代表着四個人,這墳墓裏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就是一個空殼子。
因為當初那一個任務,只有自己一個人回來,小妃四個人,差不多都死了。
或許如同鳳凰所說,他們可能都沒死,他們可能還有一兩個人活着,但王辰認為這個可能性很小。
從口袋裏面掏出一支香煙緩緩抽着,王辰眺望着山下,忽然露出一個笑容說道:「記得小時候,沒少和那些豪門子弟起衝突,這次啊,雖然說大部分都是正事,不過我也不介意夾帶一些私人感情進去,幫你們教訓教訓他們。」
「可惜啊,你們幾個傢伙還是死得太早了,要是你們不死,現在就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而是我們整個『不敗榮耀』的事情了。」
王辰只說了兩三句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而是眺望着遠處站在某一塊墓碑面前的周夢穎和包亦舒。
「真是讓人不爽。」
低着頭,王辰喃喃一聲,站起身在陵園之中晃蕩了起來,基本上都要在某一塊墓碑面前站了十來秒。
這陵園之中沉睡的人,有不少是自己的前輩,也有不少是自己見過面的人,但到了現在,還活着的,除了自己之外,幾乎寥寥可數了。
最後,王辰來到周夢穎的身邊,他看着只寫着的出生年月日和死亡時間的墓碑,又看着那一臉沉默而沒有說話的周夢穎。
就這樣過去了十多分鐘,周夢穎用着沙啞的聲音問道:「連個名字都沒有?」
「你看他們何曾有名字?」
王辰見周夢穎這麼說,伸手指着其餘的那些墓碑,用着很沉重的聲音回答道。
周夢穎扭頭看了看,心中充滿了淒涼,想要說話,但總感覺有東西堵住了自己的喉嚨,讓自己說不出話來。
王辰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墓碑,頭也不抬的對周夢穎說道:「你可以在你周家給他搞個衣冠冢,但埋在這裏的人,永遠不會有名字刻上墓碑。」
「難道死得就這麼沒價值?」
包亦舒這個時候開口說道,臉上也帶着一絲悽然之色。
她很清楚周夢穎和周守國的關係,現在見他墓碑上面連個名字都沒有,連一張黑白照片都沒有,這讓周夢穎看着,心中簡直太苦太憋屈了。
「那你幫我數數,這座山墓碑有多少,你除了戰兵又認識幾個人。」
王辰抬起頭看着包亦舒,語氣有些不好聽,不管是論個人感情,還是理智思考,他都覺得包亦舒這話充滿了不對。
埋在這座小山中的人,有幾個人沒立過功?自己敢拍着胸脯保證,躺在這座小山中沉睡的人,個個都立過功。
周守國和他們比,他立的功絕對不算多,那既然是這樣,就連比周守國功勞大的人墓碑上面都無名,那憑什麼給周守國墓碑上面刻個名字。
難道就因為他是周家少爺?要是真的這麼做了,讓那些比周守國功勞大的人,就算躺在地下都不得安生。
看着那漸漸沉默下來的包亦舒,王辰指着自己最先去的那個地方,指着那個墓碑說道:「那塊墓碑代表四個人,他們死的時候最大的都不到十五歲。
但他們立得功比戰兵多,比戰兵大,而且還是我兄弟,但他們墓碑上面別說名字了,連什麼時候出生的,什麼時候死得都沒有。」
說完後,王辰又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嘴角勾勒出一縷自嘲之色說道:「躺在這裏的人,或許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的身份,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做出的一切。
但只要還有一個人知道,他們死得就有價值,就不會有人忘記他們的付出。在這裏的人,一視同仁,當然了,也就我那幾個兄弟待遇小點,墓碑上面什麼狗屁玩意都沒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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