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壯出了門,天上的月亮又圓又亮,她提着一盞油燈,那油燈是她在集市上畫了兩文錢買來的,蠟燭芯子比別的整整貴了一倍。
她拐進一個小巷子裏。
王凡問道:「她在那個小巷子遇到鬼了嗎?」
那姑娘道:「沒有。」
王凡道:「你無聊的廢話講了很多。」
那姑娘很不滿意王凡打斷了自己的話道:「我只是為了交代人物背景,還有渲染氣氛。」
王大壯在小巷子裏遇到了王大膽,王大膽問她去哪裏去。
這個村子叫王村,所以大多數人都姓王。
王大膽這個人雖然名字叫王大膽,但實際上長得賊眉鼠眼,滿臉的大麻子,十分不忍直視。
他看着王大壯不知道幹什麼去,眼睛咕嚕地轉了一圈道:「你這麼晚了,去幹嘛?」
他心裏也想着王大壯是不是偷漢子去了,但是畏懼王大壯的淫威沒說出來。
王大壯罵了他一句:「關你屁事,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王大膽聽着這句話十分有震懾性,硬是沒敢再胡說什麼,只是道:「別做對不起大哥的事,你一個婦道人家。」
王大壯從王大膽身後踹了他一腳,把王大膽踹出去了三米遠:「我做事情要和你打報告。」
說完碎了一口,像男人一樣,揚長而去,接着她在拐角處轉了個彎子,就直奔着自家田地去了。
那田地是梯田,一塊一塊的,王大壯找到了自己的田地,就開始灌溉,他拿了從水庫扯了條管子,往自家的田地里一捅,這水就源源不斷地流進田地裏面。
那禾苗澆灌完還要好久,就這麼等着半小時也不是事兒,她想着打算回家去歇一會,等四點了再過來堵管子。
這方她一轉頭正要回去,卻看到不遠處有個女人在轉悠。
她心裏大叫不好,這要是被什麼人看見了,對方把這事往外面一捅,大家都知道了。
那她肯定以後不能這麼辦事了,大家都學着她的樣子晚上澆地不說,還有那鄉間裏面的大金牙婆子,最為嘴碎,一天沒事幹,就知道說是非,她肯定要被傳頌一個月才罷休。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這片刻她又有一計謀上心頭,她要是把這個人拉攏過來,對她說這個秘密只有她們兩人知道。
她們兩人把福利吃了去,瞞着這群村里人,收益的是他們兩家。
這方想着,她便往前走了十米,一邊走路一邊在肚子裏面醞釀着一會怎麼說。
她感覺走得差不多了,抬頭一看那女人卻跑到了前面十米遠的地方去了,她心裏奇怪,這女人怕是在自己走路的時候走的,不過她跑什麼啊?
自己又不是鬼,還能吃了她,怕是她也擔心什麼。
她王大壯又不是什麼耍賤溜滑的人,做人地道沒話可說,老少無欺。
這麼想着她又往前走了十米遠,一抬頭,那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到前面去了。
她這方奇怪了,但是也沒多想,就覺得這女人躲着自己,難道有自己跑得快嗎?她王大壯精神好身體棒在村里可是聞名的。
這麼想着,她就開始追起這個女人了,結果一抬頭發現那女人又跑了。
王大壯這人有個毛病,就是走路不看前面,她這方和着女人較上了勁,那女人跑得遠,她就要跑得更遠。
這一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這方一抬頭看到了一些包穀杆子累起來的大谷堆,她一時想不起來這是什麼地方。
等過了大谷堆,她再往前一看,那前方竟然有很多高低不同的小土堆。
她心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回去,這方看到那女人正站在一個小土堆上,回過頭來笑嘻嘻地看她,還對她招手。
這王大壯一下子就結巴了,這女人她認識,這不是前年嫁到幾十里遠的寇家村的王惑嗎?
這個王惑自己小時候還和她玩過幾年,後來嫁過去後沒一年就死了,死了後一直埋在寇家村的亂葬崗,因為她嫁過去的人家沒有錢,葬禮就草草了之了。
王大壯一見轉頭就跑,可她往前方一看,這哪裏有路,哪裏有包穀杆子堆,這大片大片的都是墳,有不少還立着碑文。
王大壯一時找不到路,往前一看有個女人在哭,這三更半夜來哭墳的,不是盜墓賊就是鬼,她正要從這女人旁邊走過去,這女人卻叫住她:
「大嬸,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來這裏,也是哭墳的嗎?」
王大壯往後一看,王惑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她正對着的女人說了個也字,看起來不想是鬼,她道:
「姑娘,這麼大晚上的,你出來哭墳不害怕嗎?」她沒敢把王惑的事情說出來,怕這姑娘害怕。
這姑娘擦擦眼淚道:「害怕,只不過家母過世多年,我今天突然想起她,心裏分外難受。」
說着又難耐起眼淚,王大壯道:「我也是來給親人上墳的。」
「你是王村的人吧,怎麼來寇家村上墳。」
「這姑娘,你怎麼知道的這麼仔細。」
「我也是聽人和我說的,她還叫我看了你的照片。」
「我知道是誰了,又是我那個寇家村遠房大表舅,老是喜歡把我以前和現在的照片對比然後和別人一起笑話我。」
「不是啊……」
那姑娘還想再說什麼,王大壯卻道:「無所謂了,我現在想出去,這人生地不熟的,我不經常來,都不知道怎麼走。」
姑娘點點頭道:「好吧,你跟我來。」
說完就在前面輕飄飄地走,王大壯見這姑娘身體輕盈,走起來一步一墊腳就誇了這姑娘幾句,生的好看。
不知不覺她們便出了亂葬崗,姑娘站在亂葬崗路口指着那條路道:
「你一直走,走完這條路就能看見人了,到時候問路就行了,我想起來還有東西沒拿就不陪你了。
你切記着,別回頭,這裏夜黑風高的,路不好走,髒東西也多。」
王大壯向她點點頭道:「謝謝,我走了,你一個人走夜路不怕嗎?」
那姑娘朝她笑笑:「這路我經常走,你不用擔心。」
王大壯聽了便放心地往前走了數十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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