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的風冷冽的而清新,有晨起的鳥兒婉轉啼鳴。沿着這高原草場看過去,很遠很遠的天邊,橫亘着高聳入雲的雪山。晨光普照大地,和大地上一夜驚魂的我。
這一晚對於我來說過的太快,而對於等待在外圍的人們來說卻是異乎尋常的漫長。
很對人聚攏在我身邊,有金良宵、雨桐,也有老鷂,小烈哥在不遠處抽煙。夥計們分散開來,警惕的守衛着。能看到面目的人們都是疲憊不堪,雨桐顯得更沒精打采。
不過至少都還在,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我把手裏的小枝椏遞給雨桐看,她的眼睛瞬間瞪大,趕緊把背包摘下來,拎出一了個醫用保鮮箱。
她戴了塑膠手套,用鑷子小心翼翼的從我手心裏把風聲木夾起來,在空中停頓了片刻。
「嘩啦啦,嘩啦啦。」清脆的聲音響起。
老鷂一拍大腿:「真他媽踏破鐵鞋磨光棍。」
金良宵尷尬的咳了幾聲,幫偷笑的雨桐把風聲木小心的裝好。
「獐子哥辛苦。」
他這一聲哥我可當不起,在鼠洞裏沒把我戳個對穿我要叫他一聲大哥。
風聲木出土後不能耽擱,要快速的找到合適的地方存放。雨桐來不及等我恢復元氣即刻在小烈哥的護送下下山去。
我是脫了力,左右任務已經完成也就不需要急三火四的奔忙,索性就地躺倒,想眯一覺再說。
金良宵沒有很多意見,在一旁坐下翻看着資料。
累得狠了我反而睡不着,我跟金良宵也不熟,讓他看着我睡也有點不好意思。
我翻個身,趴在地上,碰碰他的腿:「你身上的衣服真的是浸過藥液嗎?為什麼啊?」
「山上蛇蟲多,防身用。」
「也在防備走無常吧?我昨天真的看到了,說實話挺瘮人的。」
金良宵放下資料,看看我,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微笑。遠處有夥計打開背包,掏出成袋的五穀雜糧往地上撒,一把一把像播種似的。
「他們幹嘛呢?」
「酬謝,也是賠禮。」
這也對,為了找風聲木,我們毀壞了山神的家。希望他老人家要是真的有靈,看在我們帶來的謝禮比較豐厚的面子上,就消消氣吧。
其實昨晚山神廟出現的時候,我本來和雨桐是一起的,她後來是怎麼出來的?一切都發生在起風之後,金良宵告訴我起風的時候他也看到了牆,但是其他人並沒有。而且在他的眼前出現的異變只是一閃而過,等風停了之後,鼠洞還是鼠洞,雨桐暈倒在地上,而我不見了。
所以說,只有我是真正意義上的進入了鼠洞中。雨桐是跟我靠得比較近,倒霉受牽連。
真是一場奇遇。
等等!
君墨呢?還有君墨跟我一起,他人呢?
我慌忙爬起來四處找,話說剛才就沒有見着他。這人,又跑哪兒去了?
金良宵吃驚於我的反應,也跟着站起來:「你在找什麼?」
「我有個朋友,叫……」話到嘴邊硬生生被我吞進了肚子,眼前這些都是何家請來的幫手,萬萬不能讓他們知道君墨的身份。我艱難的繼續道:「就昨天跟我來的一個朋友,你們看到了嗎?他穿着白色的風衣……」我比比自己的耳垂:「差不多就這麼高,眼睛大大的,他人呢?」
「你的朋友?」金良宵走開幾步,左右看了下,又看向我:「和我們是一道過來的?坐的哪一輛車?」
我急了:「明明和我是一輛車啊,你不也在車上嗎?」
金良宵失笑,手心向下按按,安撫我道:「你先別急,是這樣,據你所說你這位朋友和我,和你我共乘一輛車,對嗎?」
「對啊?他那麼大個人你沒瞧見?就坐在我身邊。」
「別急。」金良宵在對講里叫了兩個名字,昨天車上的那兩個夥計跑了過來。
「宵哥,什麼事兒?」
金良宵似笑非笑的指着我道:「獐子哥說有一位穿白衣的朋友,昨天與咱們坐了一輛車進山,你們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啥玩意兒?」一個夥計抓抓絨線帽子,茫然的和同伴對視一眼:「沒有啊,車上就我和馬老四,你,雨桐姐還有他啊,就這麼五個人啊。」
名為馬老四的夥計附和道:「每車五位,這是提前安排好的。」
我……
「沒事兒了,你們去把車熱了。」金良宵把夥計遣走,一把攥住我的胳膊,盯着我的眼睛,問道:「聽說獐子哥有陰陽眼?」
我被他這逼人的氣勢鎮了一下,老實的點了頭。
「那你看到的世界和我們就不一樣了,不要找了。」
手被丟開,我被這股力量帶的踉蹌幾步,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啊?
君墨那麼顯眼,別人怎麼會看不到他?電光火石間,我突然想到了剛才的顧慮。對了,君墨是沈家的人,而我這次的東家是何鹿。如果被發現,君墨恐怕是難以脫身。
他會法術不是嗎?這就難怪了。
唉!這個君墨呀,現在指不定躲在哪個角落裏看我笑話呢。
難道非得要給他拴根繩,才能避免他不言不語直接溜了?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又想不通,腦子裏漿糊似的無比錯亂。
偷偷看看金良宵,他又恢復了之前的酷勁兒。好在問的是他,如果換做雨桐,我豈不是被她三繞兩繞要把君墨這個名字供出來。那麻煩可就不止丟臉這麼簡單了。我暗暗打定主意,不該說的一定不能說,不止是名字,與他和沈家有關的一切,在我擺脫這些人之前一律要禁言。
跟着金良宵下了山,回到了之前的旅館中。何鹿穿戴整齊,看樣子就等我回來見上一面他就要走了。
見了我他挺高興的,道了聲謝,留了個聯繫方式,說下次有事還要請我幫忙。
我以前被他震懾的太厲害,忽然間客氣起來倒是很不適應。
簡短的聊了幾句送走了他,我急急忙忙回房。如果沒記錯,君墨的藥香應該被我放在了抽屜里,他肯定要回來拿的。
我掏出鑰匙打開門。
「君……你誰啊?」
窗簾打開,有個男人的身影逆光而立,手中正拿着那一管線香。
「眾里尋他覓不得,不請故人卻自來,獐子老弟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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