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白兩色兩色手槍鎖定,何望的表情起了變化。
只不過並非恐懼,而是挑釁。他翹起嘴角,眉頭高高揚起,在無聲之間發出了嘲笑——你敢出手嗎?
陳禹抬起雙眼,緊繃的面孔忽然冰川溶解,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
渾身寒毛剎那間立起,心生不妙的同時講手掌對準自己。
伴隨着身軀一陣扭曲,何望從原地消失。
他的預感是正確的。下一秒,陳禹出現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狠狠踩下。
水泥的碎片四散飛濺,撞到牆上發出清脆的響動。
「你還真敢動手?」何望驚疑不定。從陳禹冷若冰霜的表情中他什麼都看不到,一時間不由得畏手畏腳。
陳禹也不搭話,手臂橫向揮動。何望只覺得胸口一痛,鮮血就隨着黑氣從灑落在地。
「切。」迅速收斂精神從震驚中走出,何望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躲避上。
陳禹則步步緊逼,完全不給喘息的機會。
額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何望的臉色只能用難看來形容。原本按照右的說法,陳禹在得知消息後應該是像遇到刺蝟一樣投鼠忌器,不敢下手才對。
可現在哪有半點畏縮的樣子,怕是比見到鮮肉的惡狼還要兇猛。不安在他心間上下翻滾,陳禹這……是真不在乎敵人的死活了?
其實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雖然陳禹從內心裏否定何望的行為,但真要說冷血無情取人性命,他心中良知的部分還是不允許的。
不過這種想法要是表現出來,只會被對方抓住把柄讓自己更加掣肘。所以他選擇裝出冰冷的表情以雷霆之勢進攻,不給對方靜下心來思考的機會。
至於何望放棄抵抗的突發狀況,他一點都不擔心。就算是為了拖延時間,何望也不可能讓自己輕易落敗,所以一定會全力閃躲。
追逐戰持續了半晌,何望的動作開始遲緩起來。
哪怕有龐大的魔力支撐可以做到體力充沛,但他畢竟沒有經歷過這麼長時間的作戰,始終緊繃的精神最終逼近了臨界值。
還以為需要動用特殊手段呢——再次扣動扳機將子彈送入何望腳下,陳禹在心底嘆了口氣——不過能避免波折簡單地搞定也是件好事。
陳禹在不知不覺中悄悄加快了速度。而何望就像是被放在逐漸加熱的溫水中青蛙,並沒有察覺到原本就讓自己喘不過氣來的精神消耗還在一點一點增加。
在彈孔幾乎鋪滿這一塊地面時,何望終於犯了錯。
復原發動的時間晚了一點。就是這不超過一次呼吸的時間,在陳禹眼中無異於在狩獵場中看見了一隻睡着的兔子。
抓不住才是奇怪了。
他一槍洞穿何望的手腕,復原的發動被再次延後。接着他搶在何望抬起另一隻手掌前捉住手臂擰到身後。
單手擒拿住人,陳禹順勢腳下一絆,把人壓倒在地。為了以防萬一,他將零一條手臂踩在了腳下。
何望臉色鐵青,聲音從下方悶悶傳來:「切,居然犯了這種錯誤。」
陳禹空閒的右手五指靈活地舞動起來拆下子彈夾——話說他完全不能理解以能量來製造子彈的手槍里有這種結構的意義是什麼。
不過現在這種構造倒是幫了大忙。他用手背輕輕拍在額頭上,一顆閃耀着金光的子彈從眉間浮現出來。
「能變成想像的樣子還真是方便。」陳禹一邊感慨,一邊把手槍貼上去。
子彈仿佛突然有了生命,自行完成了上膛的準備。
陳禹發出低沉的嘆息,把槍口貼在何望的太陽穴上。
感受到沿着皮膚傳來的冰涼觸感,何望的聲音里混入了些許顫抖:「你、你要做什麼?」
「誰知道呢。」輕描淡寫地開口,陳禹扣下了扳機。
疼痛瞬間席捲了何望的大腦,他全身的肌肉在無意識間繃緊,而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陳禹輕輕合上雙眼:「你這麼多年的努力是有價值的,話說回來,用『你』這個稱呼是不是太奇怪了點?」
聲音戛然而止,他的意識隨即沉入了黑暗。
有過不止一次的經歷,陳禹這次跳過了迷茫期直接向黑暗深處前進。
那顆子彈是住在他精神世界中的意識消散前最後的贈禮。始終對過去的所作所為抱有歉意的贖罪心裏不止影響了在外的意識,對內部的另一個「陳禹」也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於是,在「神」的提示下,他製作出了這次機會——可以讓已經和那些負面能量融合到一起的靈魂重新分類出來的機會。
空間和時間的體感在這片黑暗中完全派不上用場,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陳禹終於見到了光芒。
深深烙印在他記憶中的暗紅色光芒。
深呼吸壓下心底湧上來的複雜情感,陳禹迅速四下打量,很快便發現了那個巨大人型。
被徹底染成暗紅的靈魂如今正在劇烈地顫抖,暗紅色光芒正與金色光芒激烈交鋒。金光不能完全滲進去,而對方也不能驅逐乾淨。
「居然能糾纏到這種程度?」他稍稍吃了一驚,在他的預想中,金光至少能把靈魂淨化一半。
他輕輕嘆了口氣,也就是說何望對這種狀態的留戀已經到了瘋狂的程度。
但當他把手掌貼上去,這個猜測被完全顛覆了。通過靈魂的直接接觸,他清楚地感受到靈魂里傳出的是對現狀滿滿的厭惡。
按照這種情況,何望的靈魂如今已經被分離出大半了才對。
他投入更多的意識,很快便發現了原因——何望在不斷地對靈魂使用復原。
何望這麼堅持的理由到底是什麼?陳禹一時陷入了僵局,如果不能找出對方如此扭曲行為的源頭,在復原仍可以發動的過程中想要把何望的靈魂淨化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
「速度比以前差得有點多。」身處低空的陸詩瑤低聲抱怨着。
阿爾法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行了,你現在還能飛行就該謝天謝地了好不好?」
本來它是無論如何都不放心陸詩瑤獨自行動的,但想到自己之前被動了手腳,穩妥起見還是咬牙沒有跟過來。而時刻保持通訊正是這番糾結的產物。
「話是這麼說,不過為什麼我就沒有覺醒一些神奇的能力啊?」
「飛行不是嗎?」
「我希望是對戰鬥有幫助的類型啊。」陸詩瑤滿臉不悅,「你想想我們之前遇到的對手,都有各自難纏的地方吧?為什麼到我這兒就像是個敷衍了事的產物呢?」
「那是因為你本身的私慾訴求沒有達到很高的程度。」厄里芬插話進來。
「這樣說的話……楚繪呢?」
「我可是有各種各樣的**哦,本質上我還是個有點扭曲的人嘛。」能用冷淡的口吻對自己批判一番,從某種角度而言,楚繪也不是一般人——雖說平時就不是。
「抱歉,我沒有戳你痛處的意思。」
「沒事兒,我這人很好說話的。」楚繪依舊是滿不在乎的語氣,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然擊掌,「不過覺醒能力這事而也和天賦有關嘛。」
陸詩瑤的臉色當場就變得鐵青了:「喂,剛才是誰說不記仇的?」
「小心!」阿爾法的叫喊中斷了對話。
陸詩瑤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下意識地想要展開感知,不過和之前迥異的感受終究還是很難快速適應過來。
「西南方向。」阿爾法及時給出了方位。
她扭頭望過去,正好迎上一雙平靜的眼眸。
「援軍?」女孩低沉的詢問在她耳畔響起。
「是又怎麼樣?」陸詩瑤小心做好迎戰準備。
對方歪過腦袋:「可以的話,我不想和你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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