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的身影,阿爾法驚呼起來:「你這傢伙還沒死?」
「就剩一口氣了。」面具人吃力地開口,「虛弱成這個樣子還能注意到我,你這傢伙到底要引發多少次奇蹟才甘心啊?」
捂住肩膀,陳禹用長刀支撐身體站了起來:「至少要把你徹底消滅才行。」
「是嗎?在這點上我們的想法倒是很接近呢。」
笑着說到一半,右突然加速,眨眼間就將匕首送到陳禹身前——之前腳步虛浮根本就像是裝出來的。
一直警惕他動作的陳禹沒有絲毫遲疑,立刻側身躲避。然而畢竟狀態差到極點,動作沒辦法像平時那樣靈活。雖然讓開了要害,但大臂還是多了道傷口。所幸傷口不深。
錯身而過,兩人轉身站定。
陳禹拄着長刀壓低身形,隨時準備發力。
「真是玩強到讓我想吐。」右狠狠搖頭,「居然失手兩次,看起來我是沒希望拖你一起上路了啊。」
聽到莫名其妙突然的喪氣話,陳禹一時間摸不清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不由得眯起雙眼。
「既然不能拿你怎麼樣,那就只好從別處找點場面回來了。」說着,右手中的武器被一層黑氣所覆蓋縱向延伸。
他抬手,做出揮斬的準備動作:「要不是這個丫頭突然背叛,我的計劃應該能成功才是。」
陳禹如墜冰窖,寒氣不斷從骨子裏冒出,他的目標是子堇!該死,因為剛才突刺的原因,現在他離子堇的距離更近,加上不斷延長的武器,恐怕站着不動就能直接傷到倒在地上的女孩。
事實就是最糟糕的展開成真了,右像是故意要折磨他的神經一樣緩緩斬下。
阿爾法嘗試着轉換形態衝上去,但早就戒備着的右身前凝聚出一片黑霧覆蓋的區域,阻撓了它的腳步。
換做平時,陳禹連眉頭都不需要動一下,衝上去把人救走放下,右的斬擊都很有可能還未落地。
可現在他的狀態差到極點,四肢就像綁了千斤重的鐵錠,活動一下都無比吃力。
一定要救下來,今晚不能出現第二個犧牲者了。無意識間咬破了嘴唇,他強行催動沉重的大腿。
快點,快點。肺部起伏像風箱一樣吸進大股大股的空氣,他在心底咆哮起來,雙眼因為血氣上涌而泛紅。
動起來啊!
虛弱不堪的身體在強大的意志下運轉起來,右腳重重踏下,地面因此產生了輕微的顫抖。壓低的身子在反作用力下沖了出去,漆黑的長刀劃破黑夜。
刀身斜向上挑,從左腹一路直到右肩——然而刀尖距那道戴着面具的身影還有十公分的距離,未能接觸到身體。
「哈哈,真是可惜了啊。」直到他動作停止,右才得以從僵硬中解放出來,「這丫頭離得救就差那麼一點。」
「不,一點也不差。」
「腦子壞掉了?」右冷笑着揮動手臂,卻發現不知何時已經沒知覺。
「啊咧?」面具下的雙眼動搖起來,「發,發生了什麼?」
回應他的是胸前爆發的傷口,沿着陳禹斬擊的軌跡,細線眨眼間擴張成深可見骨的刀傷。
猩紅的鮮血落在陳禹的衣袖以及臉上。
再一次感受到讓人心悸的溫熱以及腥氣,陳禹感到體內的熱量以驚人的速度消退,某種猜測伴隨着徹骨的涼意灌入心間。
「最後一個玩具也壞掉了啊。」踉蹌兩步終於無力地躺倒在地,右得意的笑聲從面具下響起,「五個裏面居然讓救下來超過一半,你也夠了不起的了。」
「不過最後一手是我贏了。」面具下的呼吸停止了。
阻擋的黑霧消散,阿爾法衝上去,光芒籠罩人影。
陳禹眼前天旋地轉,也就是說,也就是說……自己又葬送了一條人命?
阿爾法似乎在呼喊些什麼,但他已經聽不見了。耳邊似乎響起了什麼碎裂的聲音,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光芒覆蓋住陳禹,阿爾法前所未有的慌亂起來:「喂,小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看到鮮血迸出的瞬間,陸詩瑤全身都石化了。噁心感衝擊着喉嚨,她迅速捂住嘴巴,才沒讓自己吐出來。
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看到斬殺的瞬間,對她的衝擊實在太大了,以至於雙腿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想要挪動腳步都變得無比吃力。但即使如此,她還是邁着顫抖的腳步來到陳禹身邊:「我哥他怎麼了?」
「非常糟糕,本來就是不穩定的狀態,再強行消耗自己的靈魂,最後又遭受到強烈的精神衝擊。」阿爾法頓了頓,「最差的情況就是這傢伙有可能醒不過來。」
「怎麼會?」
「我也不希望這樣,這傢伙對身體的治癒和靈魂的修補都在減速,我這兒能接收到的能量也越來越少——他不會是想要放棄了吧?」
陸詩瑤嘴唇顫抖,一時說不出話來。
「以現在這個狀態,就算能醒過來也很不妙。」壞消息接踵而至,壓得人喘不過氣,「拖着這種身體,這種靈魂,以後的戰鬥肯定會變得特別吃力。要是單純地吃力還好,要是被那個『神』判定為沒有價值,力量肯定會被強行收走。」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能解脫了?」
「要是能像你這樣天真的思考,我也能輕鬆不少。」阿爾法嘆氣,「很遺憾,那不可能,得到力量卻沒有達成預期,肯定就會被用最粗暴的方式回收力量,憑他這種狀態……」
阿爾法的聲音逐漸降低,沉默填滿黑夜的每一個角落壓在陸詩瑤肩上。
她盯着倒下的陳禹的側臉,眼中忽然浮現出希冀:「能不能讓我代替他去戰鬥?」
「哈?不行不行。」
「為什麼?」
「你沒有足以接受這個力量的素質。」
「不試試……」
「很遺憾,這種事就是殘酷到不用嘗試就能明白。」阿爾法毫不留情地否定了她的想法,「要是勉強把力量塞給你,身體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得千瘡百孔了。」
她深吸氣:「那也無所謂,我能承受的住。」
「就算你承受的住,這小子也會把我扯碎吧?」
「那不讓他知道不就好了,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可以刪除人的記憶吧?」
「什麼時候說漏嘴的?」
「那不重要,總之,把他和這些有關的記憶都刪掉……」
「做不到,他是我的宿主,刪除記憶對他不起作用。」突然,它的聲音低沉下來,「但如果他現在真有放棄的心思,或許可以封印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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