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禹跌倒在沙發上,兩人都嚇了一跳。
「陳禹,你怎麼了?」
「哥,你別嚇人啊!」
面對兩人的關心,陳禹連忙垂下腦袋,咬緊牙關搖了搖頭。
陸詩瑤正準備張口說些什麼,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回過頭,發現短馬尾正隨着主人的動作左右擺動。
「現在還是讓他一個人靜一靜比較好。」
陸詩瑤盯着紀雪妍點了點頭,眼底流露出幾分不甘的意味。
紀雪妍露出苦笑,剛才對方眼裏的不甘她當然看見了,甚至連緣由也猜到了幾分。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她要是開口解釋,可能會讓對方的情緒更加惡化。更何況,察覺到內心深處的一絲喜悅,也讓辯解帶上了負罪感。
辦公室內就這樣陷入了沉靜,感受到氣氛不對勁,陳禹做起了深呼吸來調節情緒。
幾個呼吸後,他抬起頭來,擠出一點笑容:「剛才我失態了,讓會長見笑了。」
「人之常情,誰都有有這樣的時候。」
即使人不在自己的視線內,紀雪妍也能感受到身旁隱晦的帶有挑釁意味的視線。受到這一視線的刺激,她頭腦一熱就繼續說了下去。
「如果你積累了太多的壓力,不妨考慮和我說說。說出來,心裏總會好受一點。」
感受到身旁女生的情緒急轉直下,她滿意地翹起了嘴角。
「會長這段話,難道是告白?」然而陸詩瑤並沒有如她預料的那樣退縮,而是在她耳邊輕聲詢問。
這一次,輪到紀雪妍慌了手腳,剛才的一番話固然是肺腑之言,但是仔細想來,確實有令人浮想聯翩的部分。
冷靜下來,紀雪妍終究是能在一年級就當上學生會長的存在。她巧妙的掩飾好自己的動搖,直視着發問者的雙眼說道:「不,我只是覺得幫忙調解心態,有助於提高工作效率。」
「原來關心下屬的內心世界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有難麼多人要照顧會長還真是辛苦了。」陸詩瑤臉上充滿了關切。
「我當然不可能做到誰都關心。」紀雪妍的話語讓陸詩瑤臉上的關切出現了明顯的動搖,紀雪妍微微一笑,重新開始處理手頭的文件。
就在陸詩瑤臉上的笑容即將崩潰的前一刻,紀雪妍的聲音才再次傳來。
「陳禹同學為學生會做出了極大的貢獻,而且,可以預見他未來也會做出更多的貢獻,所以對於陳禹同學我重點照顧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吧?」
陳禹吃驚地看着歪着腦袋,用單眼看人的會長。雖然會長這種完全不嚴肅的姿態平時亦是難得一見——大概會有不少人希望拍照留念,但是在這之上的,會長居然有要和自己妹妹分庭的苗頭,更為可怕的是,會長已經在三言兩語中穩穩地拿下了主導權。
「重點關心一個人嗎?」
「我可沒這麼說過吧?陳禹同學當然是要重點照顧的,但我看中的人的名單」
陸詩瑤已經陷入了節節敗退的境地。一支一昧追求進攻的軍隊在勇猛進攻的過程中,被人以退為進,勾引到了伏擊圈裏,那這隻軍隊的命運多半就是被不斷蠶食,直到全軍覆沒。而現在的陸詩瑤就處在這樣危急的形勢中,如果沒有援軍,那麼這次不起硝煙的戰爭很可能就會以她全軍覆沒而收場,而且她的勇猛衝鋒甚至都沒有沖入對方的陣中。
就在紀雪妍即將擴大戰果的制勝時刻,援軍以意料之外的形式出現了。
「會長,我連帶着也做了你的份,要不要試試邊工作邊吃飯。」
紀元帥已經大獲全勝,只待揮兵猛進直取敵方上將頭顱。突然朝廷派來了陳信使,拿出諭旨說,紀元帥啊,咱們皇上說撈的好處已經夠多了,反正這一仗就是全殲敵軍也沒啥後續了,不如就班師回朝吧。皇上已經等着設宴慶功了。
那紀元帥還能說什麼?只能拜謝隆恩,鳴金收兵。
「既然陳禹同學費心了,那我就厚着臉皮接下了。」面對着陳禹幾乎是懇求的目光,紀元帥,啊不,是紀雪妍實在是不忍再說什麼了。
「會長能嘗嘗是我的榮幸。」陳禹鬆了一口氣,兩人間的對峙總算是能告一段落了。
把餐盒送到會長手裏,收到對方表示的感謝。確認了陸詩瑤雖然神色間有些落寞,但總體而言還算情緒穩定。陳禹才把注意力放回文件里,開始進行分類。
「食堂飯餐枱太難吃了,希望能有所改進。」這個歸到學生意見里,不過實際上也沒什麼作用。陳禹隨手拿起下面的一張。
「關於入秋後社團活動時間規定的說明。」這不是校方發的文件嗎,怎麼混到這裏來了?趕快挑出來。
「會長大人,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真是有勇氣,不過,你不署名是鬧哪樣啊?還沒有約到教學樓後這樣的老式橋段,敢情只是來表達一下愛慕之情就完了?單獨放在一邊好了。
「會長,這對文件里怎麼什麼都有啊。拿過來的時候沒有分類嗎?」整理好手頭的資料,陳禹伸了個懶腰,一旁的陸詩瑤早已經打起了瞌睡。
「本來就會有混雜的情況,」紀雪妍那邊的工作也到了尾聲,她帶着一副回憶的表情搖了搖頭,「但是今天,有點特殊情況,各類資料都被打翻在一起了。」
陳禹皺眉:「難道有人來鬧事了?」
「那倒沒有。」紀雪妍連連擺手,「是副會長不小心打翻的。我們因為一點小事討論的有點,嗯,忘我。一不小心就......」
陳禹眉頭舒展開:「說起來,我進學生會之後還沒和副會長打過招呼呢。」
「我勸你最近還是不要和她見面為好。」紀雪妍露出意味不明的苦笑。
「為什麼?」
「這個嘛,最近她比較忙,所以脾氣不是很好,以她一貫作風來看,我覺得不讓你們見面對你,對她,都是好事。」
「確實是好事,至少對我來說是。」因為經常會幫學生會做些事,所以和副會長也算的上臉熟。本來她對自己雖然不能說態度友好,但基本上交流還是沒問題。可是,最近兩個月自己的待遇可謂直線下滑,從最初的冷言冷語進化到不時的言語暴力,陳禹在一段時間內幾乎以為自己是什麼會惹怒女性的體質,為此還鬱悶了一陣。當然每次會長都會單獨為這事道歉,然後副會長的態度就會明顯地變得更差。最後會長不得不要求兩人避免見面。
「算了,不說這件事了。」紀雪妍處理掉手上的最後一份文件,「居然落後你一步結束,該說真不愧是你嗎?」
「幾乎是同時,哪裏談得上什麼快慢?」陳禹把自己手上的分類遞了過去。
「這一疊是什麼?」紀雪妍指着一摞大小不一的紙堆,從厚度上看,大概佔了陳禹所有文件的四分之一。
「寫給會長你的情書。」陳禹覺得這話說得怪異。
「什麼,情、情書,」紀雪妍臉色有些焦急,小聲說道,「糟糕,平常這些都會被那傢伙直接扔掉的,今天一着急就......」
「你看了內容?」紀雪妍的聲音有些顫抖。
陳禹舉起雙手,瘋狂搖頭:「雖然瞥到了一點,但是會長你放心我沒有看到任何實際的東西。我對於個人私隱還是相當看重的。」
「問題不在那裏,怎麼說呢,」紀雪妍擔心的問題顯然和陳禹猜測的有所不同,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是怕你誤會我每天都忙於這種事情。我還是,嗯,很用心於學生會的工作的。」
陳禹在心中為那些情書的作者小小的默哀了一下,然後舉起手示意紀雪妍冷靜:「會長,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擔心,畢竟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情書,我也知道這些應該不會對你有太大影響。」
可惜事與願違,紀雪妍更加不淡定了:「不是第一次,也就是說,陳禹你,難道......」說到最後,她已經瞪圓了雙眼。
「咳咳,會長你在想些什麼啊?」陳禹差點嗆到,「是我妹妹啦,我妹妹,她經常會帶一堆情書回家,有時候就會直接讓我處理掉。」
「原來是這樣。」紀雪妍長舒了一口氣,用手捂住心口,「還好。那這麼說陳禹你還......」
「陳禹,你叫我?」本來在打瞌睡的陸詩瑤突然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向陳禹問道。
「不是,只是碰巧提到你了,沒想到打擾到你了,抱歉。」實話講,確實有那麼一瞬間,陳禹都忘了還有人在旁邊。怎麼說呢,戀愛方面的八卦還真是充滿了吸引力啊。
「陸詩瑤同學,真是不好意思吵到你了,不過,正好,我這裏有點事要交給你做。」紀雪妍拿起一摞文件翻找起來,翻動的紙張遮住了她的嘴唇。
「醒得真不是時候。」
陳禹感到小腿處傳來了輕微的擊打感,轉過頭,妹妹正盯着自己。
「你們剛才聊什麼了?」
「沒聊什麼啊?整理工作才剛結束。」
「無所謂了,總不可能你們兩個搞什麼情感諮詢吧。」
「哈哈,當然不可能。」
「你這個表情......」陸詩瑤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牙齒間發出寒氣,「給我老實交代,你們到底談了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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