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特警防暴車打着演習的名義,呼嘯着開進了省醫院。一群特警煞有介事地在圍觀群眾面前表演了一番,便匆匆收隊了。回去路上,其中一輛防暴車上多了一位特殊的乘客,如木頭人一般無法動彈,只有眼珠能夠微微轉動,有如死灰一般。
廳里的專家從國際刑警那裏初步確認了這位乘客的身份—黎清順,又名阿順,越南人。這人在五年前就上了國際**********,卻一直逍遙法外,至今至少身背三十條人命。
趙隊長竟然單槍匹馬抓了這麼大一條大魚!
全副武裝的特警們在感到與有榮焉的同時,看向趙雲思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敬畏。在他們看來,能夠赤手空拳把一個凶名赫赫的殺手打成植物人,這位美女隊長的實力絕對不一般。在這群以強者為尊的率直漢子眼中,這樣厲害的人物就絕對值得他們尊敬。
趙雲思可不知道,自己在同事們心中的形象越來越高大,同時還得到了一個稱號,冰玫瑰。
省醫院第一會議室里,一個中年男人手中正握着阿順的那張陰牌,饒有興致地觀察那尊古怪的惡鬼像。市局的付局長陪坐在中年男人右手邊,有模有樣地瀏覽着國際刑警傳真過來的資料。
「報告!」
聽見門口傳來趙雲思的叫門聲,付局長放下手中的資料,快步走過去拉開了門,和藹地對趙雲思說道:「我們的大功臣來了,快請進。」
趙雲思臉上微微一紅,竟是不敢看付局長,埋着頭走進屋裏。一進屋,趙雲思就看見那位中年男人,驚喜地叫出聲來:「小舅!」
可她剛喊出口,立刻意識到現在可是工作場合,而且還有付局長這個外人在旁邊。她趕緊站得筆直,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改口喊道:「陸廳長!」
這位中年男人正是省警界的頭號大佬,廳長陸平和,趙雲思如假包換的親舅舅。
陸廳長站起身來,親熱地將趙雲思拉到自己左手邊坐下,笑着說道:「思思啊,你這次可給老趙家長了臉了!快給小舅講講,經過是怎麼樣的?」
趙雲思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將今天醫院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描述了一遍。至於杜華盛和那兩個女人之間那段不可描述的場景,趙雲思當然也就不描述了。
陸廳長皺着眉頭,拿起桌上的陰牌問道:「嫌疑人就是拿着這東西,找到那間消失的病房的?」
趙雲思看了一眼陰牌,點點頭道:「是的。他當時就把這個東西放在額頭上,走着走着竟然就消失了,隨後1025病房就出現了。」
「鬼打牆,陰牌,殺手,會定身法的老頭。」陸廳長皺着眉頭,頗為頭疼地掰着手指頭一一數來,對趙雲思說道:「思思,這次你需要寫兩份報告。一份是要公佈的,這個需要常規一點,就說你在醫院注意到嫌疑人的異常行為,跟蹤並最終制服了嫌疑人。另一份就是你剛才給我講的真實情況,這一份要絕對保密,必須親手交給我,明白嗎?」
「是!」趙雲思「嗖」地站起身來,又是一個標準的軍禮。
陸廳長示意她坐下,又囑咐道:「杜華盛那邊,以後你也不用跟了,我會從廳里調人過來。你這次的案子,我剛才已經上報給部里了,估計會作為典型進行宣傳,到時候有你忙的。我給付局長說了,放你一周的假,抓緊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一聽到要被列為典型,還要大肆宣傳,趙雲思苦着臉,搖着陸廳長的手臂撒嬌道:「小舅,我這次只是撿了個便宜,能不能就不宣傳了嘛?」
陸廳長板起臉,斬釘截鐵道:「趙雲思同志,這是公務,沒得商量!好了,從現在開始,享受你的假期吧。」
趙雲思垂頭喪氣走出會議室,準備開車回家休息。剛到停車場,她突然眼前一亮,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了手機,撥打了陳易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趙雲思開門見山問道:「喂!在省醫?」
這次換陳易驚訝了:「小趙同志,利用公職便利定位守法公民位置,你這可是違規行為啊。」
趙雲思爽朗笑道:「違規你個頭啊!你那輛騷包的車子就擺在停車場入口,那麼顯眼,瞎子都看到了。」
「趙警官果然慧眼如炬,佩服佩服!」陳易奉承兩句,問道:「不知趙警官有何吩咐啊?」
「我不是還欠你一頓飯嗎?我在停車場等你5分鐘,過時不候哦。」
說完,趙雲思直接掛了電話,背靠在陳易的奧迪車門上,打開手機上的瀏覽器,輸入了一個關鍵詞:鬼打牆。大致瀏覽了一番,網上的都是些靈異小故事,或是一些是是而非的所謂解釋。趙雲思結合自己的親身經歷,很快便給這些信息下了定論:毫無卵用。
「美女,請問能讓一讓嗎?你擋着我開門了。」
趙雲思猛地一驚,抬起頭一看,這才發現陳易已經站在自己面前,手上晃着一把鑰匙,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她俏臉一紅,難得地露出小女人姿態,輕嗔道:「你是屬貓的啊?走路沒一點聲音,嚇死人了!」
陳易哈哈笑道:「智勇雙全的趙警官會那麼膽小?說出去誰信啊?」
「你,你都知道了啊?」趙雲思話剛出口,突然意識到說錯話了。今天病房內發生的事情還沒有對外公佈,陳易應該不知道才對。
果然,陳易一臉茫然問道:「知道什麼?」
看到陳易這幅表情,趙雲思就放心了,趕緊轉了個話題說道:「你一天挺閒的嘛,沒事兒就往醫院跑,是不是看上哪個小護士了?」
「小趙同志,你可不能誣陷好人啊。我一個朋友剛才過來辦事,我剛好在附近,就陪他過來看看。不用誇獎我,你知道的,我就是這樣一位樂於助人的優秀青年。」陳易快步走到車子右側,拉開副駕駛位置的車門,微微彎腰,很紳士地作出邀請的姿勢,「美麗的女士,請上車。」
趙雲思遲疑了一下,問道:「可我的車怎麼辦?」
「放着一個五星級司機不用,非要自己開車?」陳易故意露出一個誇張的表情,禮貌而含蓄地向趙雲思透露出五個大字:你是不是傻?
趙雲思衝着陳易翻了個白眼,施施然上了車,一言不發地坐在副駕駛位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陳易很知趣地沒有說話,默默地開着車,陪着趙雲思一起沉默。
陳易驚喜地發現,原來只要遇對了人,就連沉默也是可以這麼的有逼格。
熙攘喧鬧的城市車流中,小小的奧迪車內仿佛一塊寧靜的小天地,安靜思考的趙雲思更是點綴其中的一顆寶石。似乎受到這氣氛的感染,陳易感覺到自己的心神寧靜了許多,自己的境界又得到了升華。他不再如往常那樣,對着加塞別車的其他老司機們按喇叭豎中指吐口水了,而是老老實實地順着車流緩緩前行,乖的好像幼兒園小班的乖寶寶。
駱筱雨老遠就看到了陳易的車子,喜笑顏開地迎出門來。可當她看到趙雲思從車裏走出來時,臉色微微一變,但立刻又恢復了天真可愛的笑容。她一手挽着趙雲思的手臂,一手挽着陳易的手臂,還對着陳易嬌嗔道:「陳易哥哥,都怪你,中午給我吃那麼多,接下來這一周我都要節食減肥了。」
陳易憐愛地揉了揉駱筱雨的腦袋,笑着說道:「你這還在長身體的時候,減什麼肥?就你這小身子骨,綁根線就可以飛上天了。再說了,你們女人減肥,先減掉的可都是你們最想増肉的地方。哎,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矛盾。」
陳易話音剛落,齊刷刷四道白眼就向他投射過來。陳易抵擋不住這麼強烈的攻擊,只能幹笑兩聲,埋下頭,隨着駱筱雨走進了學友飯店。
現在已經過了飯點,店裏的客人並不多。三人中午坐的那張靠窗的桌子正空着,駱筱雨直接領着兩人坐了過去。
熟門熟路地點好菜,陳易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題。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現在面對的不再是一位心事重重的美女,而是兩位。
從趙雲思疲憊的眼神中,陳易讀出一種欲言又止的意味。他知道,今天醫院發生的那些事情,對於這位美女警花的衝擊有多麼大。但是因為保密條例,她又不能找人分擔,只能獨自苦悶在心頭。
保守秘密就像便秘,那種憋屈和難受,只有體會過的人才能真正了解。可諷刺的是,趙雲思苦苦保守的秘密,陳易卻了解的比她更詳細。陳易感覺就像是眼睜睜正看着一位便秘患者坐在馬桶上苦苦煎熬,自己卻不能告訴他,旁邊的柜子裏就擺着一瓶開露塞,這讓他心中無比愧疚。
陳易終於忍受不住內心煎熬,他想要做點什麼。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老話。
眼不見,心不煩。
於是,他將視線從趙雲思臉上移開,落在一旁的駱筱雨青春美麗的臉龐上,心裏果然好受多了。
這時候,駱筱雨剛好眨了一下眼睛,卻將陳易驚得猛地站起身來。他俯身湊到駱筱雨眼前,輕聲說道:「筱雨,不要動,輕輕閉上眼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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