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陌生的人突然出現在你的生活中並言稱是你最重要的人,你會怎麼辦?
大多數人或許都會選擇無視並把對方當做神經病。
白菥當時也是這麼做的。
那時候的白菥還小,大約也就五六歲左右。那時候白菥還不叫白菥,她沒有名字,只有個稱呼,叫么兒。
因為她是那所孤兒院最後收留的一名孤兒,所以按排名,她是么兒,院裏的人也都叫她么兒。
自打她記事起,她就生活在孤兒院裏,甚至於都沒有任何關於父母的記憶。也正是因此,童年的這些經歷讓白菥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懂了很多事情,年少早熟。
所以,當程黃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掉頭就跑。她發揮出了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飛速地逃回了孤兒院。
然而在此之後,程黃就像個狗皮膏藥一般死死地黏在了她的日常生活當中,不管怎麼甩也甩不掉。
而且每次在他出現的時候張口的第一句話必定是…
「老婆…我來找你了。」
每次都是如此,除了語氣腔調會有所改變,其餘幾乎次次別無二致。
這讓當時的白菥難以接受。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說她是他的老婆?
她才多大?連十歲都不到。
這種幾乎算得上痴漢的行為嚇得白菥有段時間甚至都不敢出門,整天躲在孤兒院裏,不管院長讓她幹什麼她都不去。
到了後來,漸漸的,她發現程黃並沒有什麼惡意。雖然每次一出來他就必定會纏上來,但並不會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相反的,有時候只要她在一個攤位或者商店櫥窗前停得時間稍長一會,程黃就會立馬出現,把東西買下來,二話不說地塞給她。
不管她再怎麼拒絕,他都會生硬地塞給她。
於是慢慢的…慢慢的…
白菥便習慣了程黃在她的身邊,當他再給自己買東西的時候,她會默默的接受。她習慣了他每次的突然出現,也習慣了他在自己身邊的感覺。
當然,每當程黃叫自己老婆的時候,她依然會義正嚴詞地拒絕,並且再三強調,自己並不認識他,自己年齡還小,不是他的妻子!
每每對話到這一步的時候,程黃都會無所謂地攤開雙手,有些無奈地笑看着她。
「你是我老婆,這是天註定,地認定,千百輪迴都不變的事實,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
在白菥拒絕他時,他會這麼說,每次都會這麼說,黝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語氣堅定,百折不撓。
年幼的白菥面對他只能輕聲一嘆,懶得再辯解。她猜測程黃的妻子或許是由於某些原因過早去世,而正巧自己與她長得像,所以才會使得他對自己有這般的執念。
這時候的白菥對於程黃有的是一種同情,也僅僅只有同情。
平和的日子一天天的度過,托程黃的照顧,白菥的生活一天比一天滋潤,他就像個盡職盡責的執事全心全意,無微不至地在日常的方方面面關懷着她。
「那這一切不是挺好的嗎?」若水疑惑地看着白菥。
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兩人應該會水到渠成的相戀吧,就算她對程黃真的沒那方面的感覺,那也不至於發展到現在這樣子。
為何現在她會想請他們殺了程黃?
「因為十二年前…」白菥輕聲說道,目光悠長,似乎在看向過去。
原本平靜祥和的日子在某一天被打破,就像面鏡子被打得粉碎,再努力也難以復原。他們兩人也再回不到過去。
十二年前,D區,某個偏遠的角落,白菥居住的小鎮遭到了變異獸的突襲,城裏頃刻間便化作一片火海,血流成河。
整座孤兒院,整座城,只有一人倖免於難,那個人就是白菥。在程黃的保護下,她倖免於難,成為了唯一的倖存者。
那一天,黑煙瀰漫了整座城鎮,長空如血。
白菥不停地哀求着程黃去救她孤兒院的朋友。日常的相處下來,她了解他,她知道程黃有那個能力。
所以,那怕只能救出來一個人也行。她懇求程黃,求他去救人,她願意做任何事,她願意付出任何,包括她的人,只要程黃去救人。
可不管她怎麼求他,甚至於她把頭都磕破了程黃都無動於衷,自始至終,冷着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守在她的身邊。
那一天後,白菥又變成了孤兒。這次連個收養她的地方都沒有,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程黃,她再也沒有任何熟人。
而對於程黃,兩人之前積存下來的好感蕩然無存。甚至於有一段時間,她憎恨他,憎他為什麼不去救人,恨他偏偏把自己給救了下來。
白菥開始想要遠離他,無時無刻地想要離他遠遠的,越遠越好。
因為在他身邊,她就會想起那些喪生在獸災的朋友。他們倒在血泊中,瞪大了眼睛,質問她為什麼不救他們。這種感覺折磨着她,讓她日夜難寐。
於是,只要程黃一不注意,她就會逃走,逃離他的身邊。可由於逃得不遠,所以每次都會被他找到,長此以往,程黃對於她的看管越加嚴密,幾乎相當於監禁。
終於,白菥再也受不了,趁着在一次對方沒注意,她偷偷拿出自己小時候攢的錢買了一張長途車票,遠遠的逃離了他。
那時的白菥感覺一身輕鬆,仿佛卸下長久壓在身上的重擔,感覺周圍一切都是那麼的明朗情爽。
她逃出來時並沒有帶多少錢,所以很快她便花光了手頭的錢。為了生活,她在一間餐館裏找了份工作,在後台洗碗洗菜。雖然工資不高,但也足夠她平時生活的開銷。
那段時間是白菥在獸災之難後過得最舒服的日子。
可好景不長,沒多久,白菥就被當地地一個混混給糾纏上。對於那名混混的追求,她開始還好聲婉拒,但對方卻一直不死心地糾纏,於是到了後來她便不再理睬他。
在數次追求無果之後,那名混混最終惡向膽邊生,糾結了一批人將白菥綁架到一個廢棄的工廠就要對她不軌。
就在這時,程黃就像童話中英雄一般從天而降,解救她於為難之間。可這對於白菥來講,卻也是新的噩夢的開端。
救下她之後,為了防止她再逃跑,程黃直接動手在她身體裏種下了一道陣印,憑着陣印,他能隨時掌握她的地理位置。
只要陣印在,白菥就相當於被永遠地囚在他的身邊,永遠也無法逃離。
「想要遠離某個人,卻只能被他死死地箍在身邊無法逃離的感覺,真的很痛苦。」白菥伸出手揚起長發,雪白的脖頸上淡金色的陣印閃爍,她苦澀地笑道,「既然無法脫離這枷鎖,那麼………也就只能破壞掉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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