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星途 第90章 邪妖攔路

    鹿力聽到這聲音，暗叫不好，急忙轉身故技重施，無數樹枝從四面八方飛來，殺向猛鷹撲食般的雷震子。但那些可憐的樹枝，還沒有接近目標，便被電流擊碎，無一倖免。

    驚慌失措的鹿力還來不及做出新反應，雷震子已經俯衝到他面前，金光棍無情打下，鹿力頓時腦漿迸裂、一命嗚呼。

    隨着鹿力的死亡，樹林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悟空隨手一抖，湘勞頭部幾個穴位處飛出銀針，面容沒有幾秒就恢復原狀。這種「銀針變容」的手段正是來自震旦族故鄉的易容術，某些東方震旦人留下的電影裏還有所體現。

    湘勞在黃門家看過電視新聞，更是早就聽聞雷震子和悟空兩位玉虛英雄的名字，從兩人身手上更確定了對方身份，不由激動萬分。突然，周圍腳步聲起，悟空環顧四周，只見至少數百獸人兵圍攻而來。

    雷震子喊了一句「來得好」，便指棍向天，一道電流直衝九霄，又四散而下，頓時令沖在最前面的獸人倒下不少。但其他怒虎兵仗着人多，依然咆哮圍殺過來。

    悟空揮舞金箍棒，將射向湘勞的激光紛紛反射回去，雷震子則飛身空中，不斷射下雷電，襲擊敵人。一時之間，怒虎兵屍橫遍野，剛才的勇氣立時化為怯懦，倖存者驚喊着向後撤退。

    但是危機並未就此過去，天空傳來飛機聲，地平線上出現了虎狀坦克，看起來這次怒虎軍是勢在必得。鹿力、步兵、戰鬥機、坦克先後趕來，如果繼續拖延下去，說不定霍律都會親自統領剩下的三個獸王來到他們面前。

    雷震子與悟空無暇多想，他們雖然來不及商量，卻極有默契地各自行動。

    雷震子扇動雙翅，挾風雷之勢，與四面呼嘯而來的怒虎戰鬥機大戰一場。

    只見交織如網的激光中，雷震子靈活自如地穿梭其中，金光棍所向，轉眼便讓戰鬥機化為碎片。空中爆團接二連三地出現，宛如過年時的煙花，也意味着怒虎空軍在區區一個玉虛高手面前完全一敗塗地。

    悟空則採取了以攻為守的方式，雖然他已經不能再變化出千萬個自己，卻還有三根毫毛可用，正好再變化出三個齊天大聖。那金箍棒更是奧妙無窮，不能用現代任何科學道理解釋，居然隨主人心意，變成與自己相同的另外三根神兵利器，真不愧是「如意金箍棒」。

    四個悟空，四根金光燦爛的宇宙超級武器，同時撲向四個方向，所經之處，怒虎坦克盡成廢鐵，地面上的爆炸之聲同樣不絕於耳。

    一名怒虎兵剛才只是被雷震子電暈過去，他被劇烈戰鬥聲驚起，急忙掙紮起身，驚愕看到戰機、坦克盡遭殲滅的情景。他忽然聽到什麼聲響，回頭一看，發現了躲藏中的湘勞。

    怒虎兵立刻握緊手中激光槍，向湘勞衝去，但還沒到對方身前，便震驚止步，因為悟空居然出現在自己身前。

    如果僅僅是一個悟空，這位獸人士兵心理上勉強還能承受恐懼，可是轉眼工夫，四個悟空都不約而同歸來，並且將他包圍。不等猴子們動手，那獸人自己先嚇暈過去。

    當四個悟空又合為一人，雷震子也從天而落，他望着那暈倒的獸人問：「要不要殺他？」

    悟空回答很乾脆：「今天這戰場上沒死的獸人又何止他一個？如果全都趕盡殺絕了，不知道別人又要如何抹黑我們『玉虛』了！還是抓緊趕路吧！霍律肯在這裏下大本錢，只怕三清市那裏會更危險。」

    於是，在悟空的建議下，兩位高手保護着湘勞離去。

    由於擔心怒虎軍再出動空軍，湘勞的身體也不容高速運動，所以他們選擇了低空慢飛、日伏夜行的方式前進。

    在潛伏休息的時候，湘勞忍不住詢問兩人是如何發現自己的。

    雷震子：（略帶傷感）這真要感謝八景派去救你的人，他用自己的生命出了一道謎題，故意選擇在輪陽大廈附近犧牲，暗示你的下落和那裏有關。可是僅僅靠這一點，我們還是不知從何下手。多虧了悟空啊！

    悟空：我也是瞎矇的。今天我們到了回谷市，觀察過那個電話亭，發現它有兩個特點，一是正好對準了輪陽大廈的大門，我曾經一度懷疑收留你的人與門衛有關係，差點挨個去查每個門衛的家。但我又發現附近那麼多公共電話中，只有那個電話亭里的電話是黃色的。我在變成獸人員工潛入輪陽大廈時，無意中得知翔玉的一個親信秘書叫黃門，我決定蒙一蒙，先去逼問那個黃門。結果那小子看清我們的模樣，就主動把你在車隊中的事情說出，我們兩個才追過來，幸虧趕得及。

    湘勞：（關切）……黃門，你們沒有傷害到他吧？

    悟空：放心，聽他的口氣像是你的救命恩人，又對我們不卑不亢，像條漢子。我們沒有難為他！

    湘勞：（感慨）救命恩人……是啊，他們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雷震子：他們？除了黃門，還有誰？

    湘勞：還有他的父親跟他的朋友。黃門本來跟咱們玉虛不是同路人，但他的父親黃德雖然自幼做翔玉家族的管家，可是一接觸到我們玉虛「建立對勞動者公平正義社會」的理想，便成為忠實信徒。鑑於他的身份，我沒有讓他公開加入我們的組織，但他始終沒有改變自己的信仰。

    雷震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來是黃德救了你！我們將來真要謝謝這位老人家！

    湘勞：（黯然）他已經不在了！他得了絕症，為了保護我，為了讓我以他的身份藏在城中，他在怒虎軍殘殺無辜的時候，跳入了着火的廠房……。黃門被他父親的犧牲精神感動，利用怒虎軍與輪陽集團的矛盾，不准怒虎軍查證廠房中的屍體，瞞住了黃德死訊，並用他暗中學會的易容術讓我冒充黃德身份藏在家中。否則，我早就死了！

    雷震子：（疑惑）既然黃德是輪陽集團的管家，翔玉難道看不出來嗎？

    湘勞：（苦笑）你真以為翔玉是重情重義的人？別看黃德照顧了他家三代，他知道黃德病重，除了讓黃門拿些營養品回去，根本就懶得去看。別說我易了容，就算我沒易容，他都不來看，又怎麼可能知道我是真是假？

    悟空：（笑）他的無情無義，可是保護了你啊！好啦，明天中午就可以到三清市了，照羅宇所說，那裏聚集了大批玉虛，八景也全部準備支持你。

    雷震子：沒錯，雖然裏面駐紮着怒虎軍，但是佩娘告訴我，潛伏在怒虎軍中的獸人玉虛兄弟，基本全在三清市。只要我們發動起義，三清市立即就會落入我們手中。我在來回谷市之前，也通知了佩娘，她現在應該正秘密組織智淵城中的玉虛弟子來跟我們會合。

    悟空：對了，這個佩娘究竟是什麼人？

    湘勞：佩娘是我們車遲玉虛中的秘密女特工，震旦族異能人。雖然她其貌不揚，卻本領不凡，而且一向從事秘密任務，從來沒有在公眾前露過面。霍律政變時，我給她下了繼續潛伏的指示。我只是沒想到雷震子也認識他！

    雷震子：（笑）其實我很早就來到過車遲國，佩娘是我無意中認識的……好朋友！

    悟空：（詭笑）不知為什麼，我對你們好朋友的關係特別感興趣，說說唄！

    雷震子：（尷尬）好了，好了，別鬧了，早點休息，今晚還要飛一整夜吶！

    在雷震子的堅持下，悟空和湘勞相對一笑，沒有繼續逼問。因為老雷說得也確實有道理，今天晚上的旅途，就算說成是事關生死，也不過分，充足的休息絕對必要！

    當黑夜來臨，雷震子變化出幻翼，背着湘勞繼續低空慢飛，悟空左右護衛。開始一切順利，離三清市也越來越近，忽然悟空察覺不妥，夜空中的黑雲突然一團團向他們撲來。

    悟空大吼一聲「小心」，便揮舞金箍棒迎雲而戰，雷震子則慌忙帶湘勞落地躲避。雲團猛地凝聚一處，化為巨拳，向迎面而來的悟空打去。

    悟空不閃不避，將勁力凝聚在金箍棒上，竟然穿雲而過。隨着悟空鑽出，雲拳霎時消散。

    不過，來自雲朵的攻擊並未就此結束，更多雲氣蜂擁圍來，悟空霎時明白自己遇到了誰。他來不及通知雷震子，身形閃動，迅速脫離雲氣，又急速落下。他尚未落地，已經感應到三股異能氣息將雷震子與湘勞包圍。

    悟空慌忙來到玉虛同道們身邊，正如他所想，領頭者就是曾在太空機場施展控雲異能的獸人——羊力。其他兩個獸人，悟空不認識，雷震子與湘勞卻知道他們就是「四大獸王」中的風婆和霧君。換句話說，鹿力已死，剩下的三位獸王都在這裏。

    羊力：（冷笑）聽說雷震子一飛千里，齊天大聖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沒想到也不過如此。我們笨鳥後飛，都飛到你們前頭了！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難道說，是湘勞這老頭子拖累了你們？

    湘勞：（怒）羊力，你這個叛徒！

    羊力：（變色）住嘴！分明是你貪污公款在前，勾結貞元人在後。現在讓我抓個正着，看你還有什麼話說！等我們把你判了刑，就立即聯合彌羅國向貞元國問罪！

    雷震子：哼，你們倒挺會賊喊捉賊，今天既然來了，就別走了，我送你們去見鹿力。

    羊力：哼，鹿力果然是你們殺的！不過沒關係，那種笨蛋死了活該，誰讓他技不如人。至於你們，註定要栽在我手裏，認命吧！霧君、風婆，動手！

    隨着羊力的命令，霧君披上霧衣，轉身消失了蹤影。風婆則冷笑着微微擺手，居然有一道小旋風沖向雷震子。

    悟空有「心眼」神功，自然瞬時認清了霧君所在，立即一棍砸過去。可是金箍棒還沒落下，霧索閃現，連棍帶人緊緊縛住，讓悟空重重倒在地上。

    雷震子見旋風沖向自己，為了避免誤傷湘勞，他選擇飛入九霄，伺機再來一記從天而降的棍法制服敵人。

    可是，那旋風真像長了眼睛，竟然不惹湘勞，緊追雷震子不放，也沖向空中。最奇怪的是，風中傳出刀刃碰撞聲，雷震子聞聲低頭查看，那旋風已經化作數不清的迴旋風刃殺來。雷震子急忙加速飛走，片片風刃則緊追不捨。

    羊力見悟空與雷震子自顧不暇，知道有機可乘，立即施展異能，空中夜雲如同受到召喚，立即衝下直撲湘勞。

    湘勞大驚之下，根本不知如何抵擋，眼看就要被雲團所吞沒。危急時刻，一道身影站在湘勞身前，手中兵器前伸，大喊一聲「破！」

    隨着喊聲，雲團猛地隨之消散，破雲者居然是悟空。羊力驚愕地望向霧君處，霧君也是一臉茫然，被霧索縛住的敵人又莫名其妙地消失。與寒隆不同的是，這次倒也並非毫無痕跡，有根猴毛悠然從霧索中飄出，飛回悟空身上。

    霧君察覺到不對，正要回過身再戰悟空，卻聽到風婆發出慘叫。原來被風刃追殺的雷震子，眼見擺脫不開風刃，卻找准破綻一道雷電劈向風婆。片刻之間，雷震子身上雖然被割傷幾處，但風婆卻付出了性命，這個獸人老太婆一死，風刃自然全部消失。

    悟空見雷震子立功，自然也不服輸，乾脆一棍打向羊力。這一棍來得快如閃電，羊力想要聚集雲氣自保，可惜天高地矮，雲氣根本來不及落下。羊力的獸人頭眨眼間便頭破血流，被金箍棒招呼過，自然性命不保。

    霧君見狀，頓時驚慌失措，急忙用霧衣隱身，企圖尋機逃走。但是這霧衣瞞得過肉眼，卻瞞不過心眼。悟空又唯恐這傢伙偷襲湘勞，隨手一棍甩去。

    剛才霧君是全力交戰，早有防備，現在是一心逃走，卻忘記提防，這金箍棒又如同衛星制導導彈準確無比，不偏不倚砸在腦袋上，給霧君爆了頭。

    三位獸王被擊斃，湘勞三人才鬆了一口氣。怒虎軍本領最強的就是霍律與四大獸王，現在四大獸王全部斃命，霍律獨木難支，如果三清市起義成功，大局可定。

    當三人潛入三清市，見到了羅宇，羅宇聽說這喜訊也是極度興奮。當然，怒虎軍也不完全是靠「四大獸王」，要擊敗霍律麾下的戰機坦克、百萬大軍，必須要團結玉虛、八景及廣大民眾，才能做到。

    談及準備情況，羅宇不由面生難色：

    「雖然我們有些武器裝備，但數量有限，重武器基本沒有，高射炮、反坦克火箭筒也沒有。

    另外，由於怒虎軍的橫徵暴斂，城裏面的儲備糧已經不多。我好不容易湊筆錢，買了一批食物給市民，就是你湘勞藏身的那個車隊，沒想到又被鹿力那幫傢伙破壞。

    現在我們八景這裏已經沒有資金了。沒有必要的武器、也沒有食物，而且霍律肯定會氣急敗壞地圍殺過來，只怕我們的起義會被扼殺在搖籃里啊！

    不僅如此，霍律久經沙場，我們沒有像他那樣優秀的指揮官！」

    雷震子：指揮官的問題不必擔心，我曾在金烏星系任周軍霹靂師團長，悟空曾是傲來國前線指揮官，我們兩個都可以領兵打仗，不會比霍律差。

    羅宇：雷震子先生獨來獨往，與大周早已沒有了關係，不會有所連累。可是悟空先生現在隸屬貞元國，會不會……

    悟空：嘿嘿，如果要不連累貞元國，最好的辦法就是起義一定要成功，本來想跟貞元國建交的就是湘勞先生的玉虛政府嘛！就算起義失敗了也不用怕，我與陳江流有約定，如果有什麼萬一，就說我是私自行動，貞元國會把我開除出文化交流團並通報各國的，那時我做起事也會更方便。

    湘勞：……真的謝謝你們兩位玉虛同道，謝謝了！羅宇，如果有錢，輪陽集團會賣給我們武器和食物嗎？

    羅宇：就算輪陽集團不賣，也有別的渠道。翔玉想壟斷五輪星系內的所有買賣，但也有不怕死的宇宙游商暗中走私武器，一些小商販販賣私糧私鹽。雖然這些武器與食物數量少、價格貴，但只要夠我們初期起義，繳獲敵人一些物資，我們就應該能緩過來。

    湘勞：沒錯，我們玉虛和你們八景曾經同甘共苦，現在不怕重頭再來。錢的問題不用擔心，有錢！

    羅宇：（皺眉）有錢？在哪裏？

    湘勞：就在這三清市，就在你們八景。

    羅宇：在我們八景？我怎麼不知道？

    湘勞：我問你，車遲舊政府是否在我們起義前，曾送給你們一尊李聃先生的石像。

    羅宇：沒錯，我們車遲國八景不恥舊政府的行為，不願跟他們有來往。可是他們居然送了我們總掌門的石像來，我們只好收下，但從未公開，只是放在地下室的祭壇內。

    湘勞：我就是在找這尊石像，還麻煩你帶個路。

    於是，在羅宇獨自引導下，四個人來到地下祭壇。

    看到那尊石像，湘勞行了禮，便走上祭台，將一個小圓盤放在石像胸口處，那圓盤立即緊緊吸住。隨着湘勞轉動圓盤，明明樸實無華的石像轉瞬變得珠光寶氣。

    羅宇：（恍然大悟）是物質偽裝器。

    悟空：（不解）什麼是物質偽裝器？

    羅宇：這是車遲國舊政府科研機構的成果之一，可以將原有的物質偽裝成另外一種物質。而且這種儀器具有唯一特定性，是哪個儀器偽裝的物質，就只有這個儀器能還原。現在我明白了，舊政府將搜刮來的財物換取成我們國家獨有的「七彩鑽」，並以高超技術製作成這尊李聃像。他們鑑於社會各界對我們八景的尊重，把這財寶藏在我們里，而我們卻無法發覺。等到時機成熟，他們再取回去。

    湘勞：沒錯，他們還殺害了參與製作鑽石像的所有工匠，偏偏漏了其中一個工匠的兒子。另外有個知道內情的政府秘書良心未泯，藏起了物質偽裝器，並後來向我們揭露了這個暴行，告訴了我這個秘密。

    雷震子：這東西真的很值錢嗎？

    羅宇：初步估計，這尊鑽石像價值三十億宇宙幣，真是一筆巨款啊！

    「是啊，能找到這筆巨款，還要多謝你啊！湘勞！」

    聽到這聲音，湘勞等人大吃一驚，他們循聲望去，眼帘中映現的是入口處的霍律。

    看清是霍律，湘勞大驚失色，悟空與雷震子則更擔心三清市已經完全被怒虎軍所控制。

    羅宇卻冷冷說：「霍律，你膽子不小，竟敢闖我八景的秘密祭壇。」

    霍律：（滿不在乎）羅宇，你心中應該有數，這秘密祭壇對我來說，不算秘密。我們小時候不經常來這裏玩嗎？

    悟空：（驚）這是什麼意思？

    雷震子：（似乎明白了什麼）難道你霍律原來也是「八景」？

    「不止是他，我也是『八景』，車遲國最早的『八景』就是我師父亭天與我、霍律、羅宇。」隨着說話聲，翔玉從霍律身邊走出，在翔玉身後跟着的，依然是那從不說話的寒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