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星途 第9章 靈耀之迷

    繁華都市中，一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行人，孤單地行走在路上。雖然他身處燈紅酒綠的商業街之中，卻根本無意去享受現代生活的多姿多彩。他似乎只是在追尋什麼目標，試圖感應到它的存在，而默默前進。

    不知為什麼，行路者漸漸離開了燈火輝煌的夜生活區域，邁入了充滿危險與陰暗的貧民窟。據說，在這種地方，任何罪惡都可能發生，生命隨時會受到威脅。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即便是一般的工薪階層，也不敢踏步於此，更不用說是富家子弟。

    很顯然，來者絕對不會是什麼富家子弟，但似乎也並不屬於平民窟，對這裏的情況毫無防備。所以，他踏足此地不過五分鐘，就被數名歹徒前後包抄在狹窄的夾道中。

    一名歹徒冷笑說：「看起來，有人迷路了，迷路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交出你身上的所有東西，我可以考慮給你留條內褲。下次記得走路時要看清路牌，今天就當你交學費了！」

    行人微微一笑：「我的學費可不好收啊！」

    幾名歹徒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只見有一根棕毛在眼前飄過，瞬間化為巨大鐵拳，幾乎同一時間將歹徒們全部擊倒。那說話的歹徒在昏迷前的一刻，只見鐵拳變回細毛，又回到行人身上，歹徒似乎想起什麼，但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行人正是悟空所變化。悟空正要繼續前進，卻見一道身影猛地從平房上飛過，其速度之快，比起悟空有過之而無不及。本來是追尋靈耀而來的悟空，見到高手就忍不住要探個究竟，立刻決定暫時放棄搜尋靈耀，緊追那黑影而去。

    對方很快奔出了貧民窟，前往繁榮區，從平房躍上了幾十層高樓大廈的天台。其速度實在太快，除了悟空，居然沒有人能注意到神秘人的存在與行動。

    緊隨其後的悟空漸漸產生一種不祥之感，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說實話他也不清楚。當那身影從屋頂竄下，偷偷躍入屋內，悟空縮小身體，從那因沒有鎖好而依然搖擺不定的玻璃窗縫隙處鑽入。

    悟空還未站穩腳跟，就聽到一聲慘叫，他急忙恢復原形奔去。只見，那怪人正吸吮着一名年輕女子的玉頸。悟空十分確定那不是輕薄，因為他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怪人聽到動靜，回過頭對悟空發出咆哮。令悟空觸目驚心的不僅僅是那猙獰的面容，還有對方嘴角的鮮血，很明顯，這血液並不屬於怪人，而是屬於受害者。

    似乎被打擾了「進餐雅興」而感到憤怒，怪人立即轉移目標，撲向悟空。悟空畢竟是傲來國齊天大聖，立即無情一腳踹去，大概這腳勁太大，怪人落地時將茶几砸得粉碎。

    門鈴響起，還傳來了鄰居急促的詢問聲，看起來女主人人緣不錯，在這繁華卻冰冷的城市裏，居然還有人如此熱心，實屬不易。怪人立即破窗而出。

    悟空已經察覺到女主人氣息的消失，知道已經沒救，便不再管死者，也從被破壞的窗戶躍出，同時隱去身形，以免惹來麻煩。

    又是一場上演在現代都市中的追逐戲，不過這次卻沒有大批警車助演。逃跑者隱蔽快速，追逐者隱身匿形，無人察覺到悟空正在追趕如此危險的怪物。那怪物也沒有發覺悟空的追趕，徑直跑回貧民窟，這讓悟空再度回到了剛才的起點，並顯現出身形。

    被擊昏的幾名歹徒剛剛緩緩醒來，隱約看到有個衣冠楚楚的人猿站立在他們中間，還沒等他們確定這是否為嗑藥的幻覺，又是那根毫毛飄起，又是那個鐵拳揮舞，讓他們再度昏迷過去。與剛才不同的是，他們隱約聽到人猿說了句「對不起」……

    稍作停留，讓悟空失去了那怪物的蹤跡。他縱身平房屋瓦之上，四下查看，卻找不到任何線索。萬般無奈之下，悟空只能恢復初衷，重新尋找異能人的能量反應，希望以此查到靈耀的下落。

    又不知經過多少時間，悟空終於感應到什麼，他立即加快腳步，向認準的目標衝去。那是貧民窟最偏僻的一段廢墟，幾乎無人居住，連貧民乃至歹徒都不願來這裏，因為傳說這裏鬧鬼。

    還不等悟空接近，靈耀就出現在他眼前，證明悟空猜測得不錯，貧民窟傳出的熾熱異能氣息，確實屬於靈耀。不過對方出現的方式讓人有點意外，他居然是被扔了出來。悟空必須承認，雖然靈耀的實力比起悟空至少還差着一個等級，卻絕不比哪吒或者「八仙」任何一人差，怎麼可能被人像沙包一樣扔出來？

    接着，悟空聽到一個女子的慘叫聲，靈耀也驚恐高喊：「不要，不要傷害鐵扇！」

    悟空已經顧不上仔細詢問，立即奔到裏面。映入眼帘的場景，是剛才那個怪物正掐住一名少女的脖子，而這少女腳下掉落着一把鐵製蒲狀扇。悟空不由分說，一個飛腿踹去，讓怪物後退數步，吃痛撒手，救下了那名少女。

    沒想到，那怪物受了悟空五成功力的腿擊，竟然若無其事地爬起，吼叫着向悟空撲來。悟空瞬間運棍在手，用足全力打向怪物，突然一根激光長槍擋住棍子，持槍者竟然是爬起跑進的靈耀。

    不等悟空有所質疑，那怪物竟然雙手前推，巨大氣浪將悟空與靈耀全部衝出屋外。

    怪物還是不依不饒，追殺出來，悟空爬起正要戰鬥，卻又被靈耀擋住。悟空只有單手持棍，另一手發力，用同樣招數將怪物推回廢墟中。

    悟空這才怒問靈耀：「我在救你和你的朋友，你在幹什麼？」

    靈耀：（大聲回應）我在救我媽！

    悟空：（大驚）你媽怎麼會是吸血的怪物！

    靈耀：（不耐煩）先制服我媽再解釋，對了，別傷着她！

    悟空：（無奈）難度有點大啊！

    兩人剛說幾句話，怪物已經再度殺來，好像無論什麼樣的攻擊，都別想傷她分毫。靈耀與悟空收起武器，空手對戰，但即便是拳腳相加，也唯恐勁道過大，傷到怪物。

    正因如此，兩人不知打了多久，不但未能制服對方，反而分別多挨幾記攻擊。就在兩人幾乎無計可施的時候，那幾乎被掐昏的女子總算清醒過來，找准機會一掌打向怪物脖頸，將她擊暈，三人才如釋重負地癱坐在地。

    悟空本來是為了捉拿靈耀而來，沒想到經歷這意外之變，兩人反倒惺惺相惜。靈耀一句「謝了，兄弟」，就讓悟空認定了這個朋友。

    怪物昏迷之後，樣貌漸漸正常起來，現出一位大約五十歲左右人類婦女的模樣。經過靈耀介紹，悟空才知道這位怪異的母親叫「吉芝陀」。

    問到吉芝陀產生變異的原因，靈耀還沒說話，鐵扇卻埋怨了一句：「還不是因為那個玉瑞！」

    悟空：（驚）這和玉瑞有關係？

    靈耀：（苦笑）玉瑞這傢伙一直對我耿耿於懷，想方設法陷害我，竟然在我網購的飲料中加入了特製病毒。這種病毒是從吸血鬼基因中提煉，會讓中毒者變異，卻又去除了吸血鬼的傳染性。玉瑞是想讓我身敗名裂後，再名正言順地殺了我，同時又防止因為吸血鬼成倍增加而令靈霄城局面不可收拾。但是，他沒想到，是我媽先喝了飲料，當時就發生了變異。毒性發作起來，我媽六親不認還必須吸血，幸好中毒有時限，時限一過就恢復正常。可惜，越拖延治療，時限就越長，吸血鬼的力量也越強。今天幾乎就控制不住了。

    悟空：（恍然大悟）原來這段時間的吸血鬼案都是你媽做的。你這樣可不行！她會害死很多人的。

    靈耀：（無奈）我也知道這樣不行，我也嘗試阻止她，但是阻止不了啊！我也不能殺了她，她畢竟是我媽。我不但不能殺她，還需要保護她，玉瑞也派了手下藉口調查吸血鬼案，尋找機會殺我，只是他們一直沒有機會而已。我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把我媽治好！

    悟空：治好你媽？……你去蟠桃園，是為了偷「超級蟠桃」治好你媽？

    靈耀：當然，現在除了這個方法，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救我媽？

    悟空：……那也不一定要偷啊！為什麼不找你師父，他不僅是「八景」的高手，而且是玉皇弟弟，拿到「超級蟠桃」應該不是難事！

    鐵扇：當然不能那麼做！玄元局長一向公事公辦，如果他知道是伯母殺害了那麼多人，一定會先將伯母抓起來，就算治好伯母，或者找律師為伯母打脫死刑，也會送她坐牢的。監獄局素來都是玉瑞控制的，伯母進了監獄，就凶多吉少了！

    悟空：（皺眉）難道玄元局長不知道這種情況嗎？如果他知道，他還忍心把靈耀媽媽往監獄裏送嗎？

    靈耀：我師父一心維護法紀，他奈何不了玉瑞，卻也不會放過一個連殺多人的殺人犯。無論什麼原因，如果連環殺人罪都可以得到無罪赦免，法紀精神何存？我與我師父最大的不同就是，雖然我原來也堅持這個原則，但是輪到我的母親，又明知這是玉瑞的圈套，我實在不甘心將母親送往死路……不，如果落到玉瑞控制的監獄，只怕是生不如死！

    悟空：那個……我聽哪吒說，你們這裏不少殺人犯都是以精神問題擺脫死刑和監牢之災的，難道你們不能這麼做嗎？

    鐵扇：在彌羅國凡是因精神問題免除刑罰者，都會被關入「慧心」精神治療醫院。那是彌羅國最大也是防守最嚴密的醫院，進去的人就再也別想活着出來。最要命的是，那醫院也是玉瑞控制的。

    悟空：（驚）那豈不是說，玉瑞可以控制彌羅國所有犯人？

    靈耀：沒錯，而且有傳聞，玉瑞為了實現自己的個人意圖，在監獄和精神病院中尋找有能力的犯人，不僅在彌羅國內製造重大案件，還以國家利益為名，派往國外執行秘密任務。如果他們出事，就會說是越獄出來的犯人，如果順利完成那些見不得人的任務，就會返回監獄裏，享受獎勵。

    悟空：（皺眉）這個玉瑞還真是個大麻煩！

    三人正說話間，忽然外面四周燈光大亮。悟空大驚：「怎麼周圍突然出現那麼多高手氣息，為什麼我現在才察覺到？」

    靈耀則臉色大變：「是我師父，我師父來了！只要他有能力掩飾住那麼多人的異能反應和氣息。糟糕，一定是我媽剛才作案，被安保局盯上了，我師父忍無可忍，終於採取行動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靈耀的推測，玄元的聲音很快傳了進來：「靈耀、鐵扇，我知道你們在這裏！身為安保局前特工，你們應該知道袒護重大殺人犯是何等嚴重的罪行！我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跟那個吸血鬼又是什麼關係，但我知道他就在這裏。交出吸血鬼，靈耀，你私闖蟠桃園的事情，我們可以以後再說！我現在只是要優先保護市民的安全，不想再讓無辜遇害！」

    靈耀：（大吼）師父！你們要抓的是我母親，她是替我受了玉瑞的害！

    玄元：……你有證據嗎？

    靈耀：……師父，您應該知道，玉瑞犯案，是很難找到證據的！

    玄元：那就沒有辦法了！畢竟現在連環殺人的是令堂，安保局必須要制止這殘忍的血案繼續下去。

    靈耀還想要說什麼，兩道身影突然竄入，三人正要迎戰，靈耀與鐵扇猛然認出是昔日同僚雷瓊與孟山。

    雷瓊：靈耀，玉瑞控制的宇宙安全部馬上就要到了，將伯母交給我們吧！你應該相信，我們會儘可能照顧好她的。

    鐵扇：（冷笑）那遲早還不是要交給玉瑞手裏？這一點，你們也清楚吧！

    孟山：……至少在審判之前，她會在我們保護之下，局長也一定會想辦法治療她。你們可以趁這段時間去搜集玉瑞的證據，只要有證據證明這都是玉瑞所為，我們不但可以扳倒玉瑞，也可以救伯母啊！

    雷瓊：沒錯，如果讓伯母落到宇宙安全部手裏，可能連這時間差都爭取不到。而且，伯母已經殺了太多人了，如果再多殺一個，問題就大了。

    悟空：你們說得確實有道理，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安保局和宇宙安全部都會這麼快就發現這裏？

    孟山：因為我們兩個部門都曾經在上次血案現場找到伯母遺留的基因，伯母的基因經過變異，與留在政府資料庫里的DNA已經不同。所以我們將這種DNA單獨存檔，有關科研部門最近研發出專用基因搜索器。雖然你們將伯母這段時間保護得很好，但是她再度犯案，又留下了自己的基因痕跡，那搜索器比任何機器狗都管用，自然就查到這裏了。幸好是我們先到現場，不然現在你們已經被宇宙安全部包圍了。

    雷瓊：靈耀、鐵扇，你們應該知道，師父要找到你們易如反掌，就算靈耀闖了蟠桃園，師父也只是委託了悟空來查真相而已。這次，我們本來只是為了抓吸血鬼，我們猜到這與玉瑞有關，所以要搶在宇宙安全部前面。可是，既然這是玉瑞為了陷害你而設下的圈套，我們更要保護伯母、保護你們！

    悟空：（思考片刻）好了，我說句公道話，也別讓這兩個兄弟反覆說「羅圈話」了。靈耀，你已經不可能控制住你媽病情，如果交給玄元局長，或許還能爭取到「超級蟠桃」。總之，我們可以強行帶走你媽，但後果不堪設想。現在，我們至少可以不讓她落到玉瑞手裏，對嗎？

    靈耀知道悟空說得有理，但是讓母親就這樣身陷囹圄，他又怎麼忍心？

    就在此時，宇宙安全部趕來了，為首者正是玉瑞。玉瑞看清是親叔叔玄元在包圍此處，他知道打招呼只會被拖延時間，立即下令宇宙安全部猛攻。玄元察覺時，根本已經來不及制止，只能眼睜睜看着玉瑞率領宇宙特工們闖入。

    當特工們的槍口對準廢墟內眾人，玉瑞視野中出現的場景，是吉芝陀正被雷瓊和孟山用異能手銬銬住，而還有一人在旁觀，正是大聖悟空。

    玉瑞：（皺眉）猴子，你怎麼會和安保局的人在一起？

    悟空：（聳聳肩）怎麼，我工作閒暇之餘，做做好市民，配合安保局抓抓吸血鬼什麼的？犯法嗎？

    玉瑞：（冷笑）倒是真的不犯法，不過猴子，在這靈霄城中找圈子也要找對才行，跟「八景」越走越近可不是什麼好選擇。（轉向雷瓊和孟山）喂，你們兩個，這吸血鬼屬於宇宙外族，很可能來自外星，應該歸我們宇宙安全部管，給我把她交出來！

    「這個吸血鬼在靈霄城作案多起，首先是我管轄範圍內的事情。何況，按照慣例，如果一個罪犯涉及多部門管轄範圍，誰先抓到罪犯，就歸誰來看管與起訴。」說話者正是趕來的玄元。

    玉瑞笑着回應：「叔叔既然這麼說，我也不敢跟您搶犯人啊！」

    見玉瑞打算就此離去，悟空忽然攔住玉瑞說：「喂，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麼太子不太子的。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從來不選圈子，也不想摻合到任何圈子裏。不過我眼中從來不容沙子，有人自以為有背景就作奸犯科，即便沒人能奈何了他，我遲早也要用金箍棒爭取回公道！」

    玉瑞又是冷笑一聲：「好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但是我堅信，遲早有一天，你會了解自己有多幼稚。也許那時，你就成熟了！」

    說完這話，玉瑞便率領宇宙安全部悻悻然撤離。玄元大概了解了情況，急忙往吉芝陀體內輸入一股能量，來防止吸血鬼毒再發作。

    當玄元等人也離去，悟空發出兩道能量，兩件看似廢棄的家具，變成了靈耀與鐵扇。

    鐵扇：（安慰着靈耀）既然局長帶走了伯母，這段時間伯母一定回沒事的，而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悟空：沒錯，我也可以請幾天假，幫助你們。

    靈耀：不，我不能再連累兄弟你。而且玉瑞找不到我們，卻一定會監視你。所以，你不要輕舉妄動，我會想辦法避開他們聯絡你。

    悟空：嗯……也好，我就在蟠桃園等待你的好消息，順便告訴你一句，如果真缺人手，只要你設法與我產生心靈感應，我聽到招呼就來幫你。至於玉瑞那幫笨蛋嘛……要避開他們，我有的是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