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劉啟超盯着嚴海,厲聲質問道。
而劉大同和明浩他們也帶着弟子們,將嚴海團團圍住,可是畏於巨型蜈蚣的凶威,還是不敢靠的太近。
「我是誰呢……」嚴海用劍蘸着巨型蜈蚣的污血,緩緩地在地上畫着不知何意的圖案,淡淡地說道:「其實我是……」
嚴海還沒來得及說出他的真實身份,一道金芒忽然自他身後的巨型蜈蚣體內竄出,那速度極快,甚至連擁有青煞靈眼的劉啟超都沒有反應過來,便直接殺向了嚴海。嚴海卻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直接身形微移,躲開了那致命的一擊。而那道金芒微微一滯,旋即便繼續衝擊而去,只是這次攻擊的目標,並不是將其重創的劉啟超,而是明浩!
明浩根本沒有看清對方的身形,只來得及轉動半個身軀,便覺得胸前一痛,胸口偏右的部分已經是血肉模糊一片,他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差點沒能站穩。若非旁邊的劉大同眼疾手快,將他攙扶住,恐怕他本人就要直接摔在地面了。劉大同伸手一摸,頓時覺得手掌陣陣刺痛,不由得驚呼道:「這血里有毒!」
劉大同連忙運功將毒血逼出手掌,再見明浩臉龐已經籠罩了一層黑色,那就像是被人當頭倒了一盆濃墨。而他胸前一片血肉模糊,顯然是貫通傷,而他背後的地面上,還有一條金色的不起眼的小型蜈蚣,在緩緩地蠕動着。
「金梳龍!」劉大同面色大駭,他年紀較長,自然也是見多識廣,自然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一種極為稀少的毒蟲,金梳龍!
金梳龍是一種可塑性極強的毒蟲,長度通常不超過三寸,體表呈現低調的金色,之所以說他可塑性極強,是因為很多高階蠱師都喜歡將其捕獲,然後可以將其弄出各種形狀,施展蠱術時非常方便。而且一些毒師也很喜歡用這種毒蟲來施毒,而且因為它可塑性極強,所以往往可以殺人於敵所無防。之所以它叫做金梳龍,是因為數十年前,一位高階毒師毒娘子,將其藏於自己的梳子之內,毒殺了某位侯爺,揚名四海,故而得名金梳龍。
一開始這種偏門且難以捕捉的毒蟲,並不為巫蠱毒道所重視,可自從毒娘子以此蟲出其不意地毒斃了某位侯爺之後,他們便也開始重視起這種效果極佳的毒蟲了。金梳龍的生長地點倒不是很小,幾乎陰氣濃郁的森林峽谷等地,都可以看到其幼蟲的存在,可是想要將其安全培育成功,那卻是一個極為困難的事情。
金梳龍的幼蟲極為弱小,稍有不慎便會死亡,其成長的條件非常苛刻,想要長成能夠使用的成蟲,需要經過十二次蛻化,每一次都有可能死亡。故而很多巫蠱高手,都捨不得隨意使用金梳龍,沒想到那巨型蜈蚣體內居然還有一條金梳龍,明浩恐怕就是沒有防備之下,中了它的毒了吧!
金梳龍毒性極為強烈,尋常壯漢沾之即死,就算是像明浩修為有成的術士,也難以堅持多久,若無意外,恐怕最多半個時辰,便會毒發身亡!明浩在中毒之後,便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臉上黑氣如墨,胸前的傷口竟隱隱長出一些青色的雜草出來。
「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中了金梳龍之毒的人,體內會長出一種繁殖能力極為旺盛的雜草,最終堵塞筋脈,爆體而死。和傳聞中的南越邪術——陰陽降頭草有異曲同工之妙!」劉大同一邊想着,一邊揮刀將明浩胸前的雜草斬下,可刀鋒剛掠過,又有一些青草長出,劉大同眉頭一皺,頓時手指疾如閃電,在明浩胸前的幾個大穴前點住,鮮血的噴濺和雜草的生長總算勉強止住了,可是明浩的情況依然不妙。
而另一邊劉啟超卻在和嚴海對峙着,「你現在可以說明,你究竟是誰了吧?」
嚴海被劉啟超質問,依然雲淡風輕地回道:「我叫什麼名字不重要,問題是你的同伴中了金梳龍的毒,你不着急麼?」
劉啟超眉頭一皺,反問道:「你知道金梳龍有什麼解藥?」
「金梳龍無藥可救!」嚴海搖了搖頭回道。
劉啟超也知道金梳龍此毒蟲無藥可救,但是他知道這世上沒有真正無解的毒藥,只不過有的是條件過於苛刻,無法做到罷了。
果然嚴海很快又回道:「不過我有一個方法,或許可以救你的同伴。」
「什麼辦法?」這次詢問的,卻是面帶憂色的劉大同。
嚴海笑道:「拿把刀給那小子先放放血!」
劉大同面色一變,怒道:「你這卻是何意?」
劉啟超伸手攔住了欲要破口叱罵的劉大同,冷靜地說道:「且慢,先聽聽他有什麼話,再動怒不遲!」
「你看看,劉大同啊,劉大同,你面對兄弟危機時,卻不如一個毛頭小子冷靜。你若是當年能狠絕果斷一些,也不至於淪落到餓鬼堂,只是個小小的執事罷了!」
嚴海忽然冷笑一聲,悠悠說道。
而劉大同卻猛地打了個冷顫,有些顫抖道:「你……你怎麼知道我當年的往事,我明明已經……」
嚴海哈哈一笑:「我是怎麼知道你不需要了解,可是現在你再不出手給那小子放血,你給他點的穴就要失效了!」
眾人轉頭望去,果然明浩胸前再度有些臌脹,似乎是他體內的雜草又要再度破開皮肉而出,劉大同只得咬牙伸手取來一柄鋼刀,對着明浩的傷口狠狠地斬下一刀,混合着雜草的污血頓時噴濺出來,劉大同連忙轉頭望向沿海,急切地問道:「要等什麼時候才止血?」
嚴海淡淡地說道:「等我發令吧。」
嚴海那事不關己的態度,讓劉大同着實不悅,不過他到底是久歷術道的老江湖,這點修心的工夫他還是有的,他不得不按下心頭的怒火,強忍着不悅,在那裏等待着。隨着血液的噴濺越來越多,明浩的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得慘白,即使籠罩了一層黑氣,依然看得出他頗為虛弱。
劉大同在等待着嚴海下達的命令,而嚴海似乎也面色有些古怪地盯着明浩,時間流逝得越來越快,而明浩已經損失了三成的鮮血,常人若是流出這麼多血,早就已經陷入喪命的危機。只是明浩不知為何,可能是修為較高,所以還有一絲氣息,但也可以用氣若遊絲來形容了。
「好了,可以了!」在明浩失去將近一半鮮血時,已經明顯衰落時,嚴海終於低吼一聲,下達了命令,劉大同立刻伸手去止住了明浩的噴血,饒是如此,他還是一副命懸一線的模樣。然而令劉啟超驚心的是,他發現那些噴濺在地面的鮮血,居然都或多或少長出了一些雜草,那金梳龍的毒素還真的是可怕!
劉大同急切地問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嚴海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竹籠,丟給了劉大同,劉大同連忙接住,仔細一看,那竹籠里卻有一隻模樣古怪的昆蟲,有些像蝗蟲,卻又不完全一樣。
「這是……」
嚴海說道:「陰茅蟲,專門以陰毒為食,或許可以救你的同伴。剛才我讓你放血,就是為了將那小子的生命氣息降到最低,然後可以最可能地減緩金梳龍的毒發作的時間。再用這陰茅蟲來吸取陰毒,或許可以救了那小子一條性命!」
「當然,成功的幾率只有不到三成!」
劉大同聞言,連忙小心翼翼地將竹籠打開,那陰茅蟲頓時緩緩地離開竹籠,兩根修長的觸鬚微微顫抖,頓時感應到陰氣十足的明浩,瞬間撲到他的傷口附近,打開口器,就朝着傷口裏瘋狂地鑽入。原本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明浩立刻渾身一僵,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冷汗仿佛流水一般從他的額頭滲出。
「他這是?」劉大同有些緊張地問道。
嚴海淡然地回道:「正常反應罷了。這種解毒方法極為痛苦,若是撐不下去,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條罷了!那小子原本就被放血,元氣大傷,同時又被陰毒侵體,這陰茅蟲乃是強行將陰毒拔出,又是頗為霸道的一種方法,現在只能希望你的同伴能夠熬過這一段磨難了!」
此時陰茅蟲已經鑽進了大半個身體,明浩的面目已經極度扭曲,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打擊和痛苦。而劉啟超總算找到了時機,對着嚴海問道:「你究竟是何人,陰茅蟲可不是尋常術士所能得到的,而且其他的那些東西,也不是普通術士所能知曉的,你絕對不是善茬,你究竟是誰?」
嚴海面對劉啟超的質問,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回道:「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卻來問我是誰,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劉啟超頓時一愣,他面色不善地按住了葬天刀的刀柄,冷冷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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