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古強和許古傑究竟和東瀛高層談了什麼條件,做了什麼交易,也只有他們幾人知道,不過劉啟超對此也是一點興趣沒有。
雖說許家全滅敵對勢力的計劃並沒有完全成功過,不過一舉剷除了內部的隱患,許無影在許古傑出現的瞬間便知道大勢已去,自知不是家主對手的他,試圖逃跑卻被後者輕鬆攔下,無奈之下只得自盡而死。
原本奄奄一息的姚崇武竟趁着兩大勢力爭鋒相對時,不動聲色地運用秘法給逃跑了,居然沒有驚動任何人,便棄下所有弟子,獨自一人遁走。這讓劉啟超略感不安,他始終覺得還會和姚崇武再度見面。那到時或許就是另一個模樣了。
南越術道可謂是損失慘重,除了賈巴不知用了什麼怪招,將腦袋和身軀強行破壁而出,其他降頭師和術士都幾乎被東瀛術士斬殺。可以想像,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兩國術道會互相仇視很長的時間,這也是許家想要達到的目標之一。
至於海外諸國,他們數量稀少,修為也不高,自然是人微言輕,翻不了多大的浪花。許家只要在走私貿易中稍微給他們點甜頭,就足以擺平事情。
而餓鬼堂的死對頭人間堂,在此次任務中也是死傷慘重,除了田宇等少數高手,其他的部屬幾乎是全軍覆沒。就算是田宇也是費盡了招式和心思,這才勉強活了下來。不過劉啟超猜測,人間堂堂主這回估計得氣炸了肺不可。
如果說這個事件中,有誰得益的話,除去大贏家許家兄弟,還有便是劉啟超他們三人。從姚崇武那裏得到了大批高階丹藥,又通過黑霧事件結交了許家高層,可謂是皆大歡喜。
許家作為千年世家,秘庫所藏自然是無一不是精品,他們對劉啟超這幾個幫到大忙的年輕小輩很是欣賞,丹藥等資源自然是源源不斷的供應。沐水心藉此突破了天神境,而翟得鈞也修為大漲,隱隱接觸到虛靈三境的門檻。唯有原本便已經半隻腳踏入這個境界的劉啟超,似乎出了點問題。
「可惡啊,又失敗了!」劉啟超張開雙手,十指緊緊地繃開,他能感受到體內真氣的澎湃涌動,不管是質還是量,他都自信遠遠超過同樣年紀的術士,可每次閉關想要突破到虛靈三境時,凝聚靈力的關鍵時刻,總會感覺後繼無力,真氣雜亂溢散,無法隨心凝聚。
按理說這是不大可能的,因為術士無法凝聚靈力,往往只有幾種可能。一種是真氣不足,凝聚靈力乃是一件極為損耗真氣的事情。如果把靈力比作一百,那麼真氣就是一。往往數十乃至上百份的真氣,才能凝聚一道靈力。若是術士本身真氣不夠,往往會在半途力竭失敗。
第二種情況便是術士本身的精神力不夠強大,要知道凝聚靈力的過程極為複雜且繁瑣,不亞於頂尖工匠雕琢皇宮中的飾品。一旦有某處出錯,靈力便會瞬間溢散,術士只得重頭再來。
不過這一切和劉啟超應該沒有關係,他體內的真氣雄厚如海,量之巨是同輩的數倍。而且由於修煉混元塑金手的緣故,他經常翻看古經佛門典籍,再加上劉啟超本身也是個能靜下心來的人,沒有一般年輕人的毛躁,故而對於自己無法凝聚靈力,真正踏入虛靈三境。劉啟超感到大惑不解,於是他絕決定去找許古傑請教。
作為許家的現任家主,許古傑自然不是誰說見就見的,他要處理大量的俗務,又要安心修煉,就算是親信見他,都得預約等待。不過許古傑對劉啟超這個溫和有禮的小輩甚至喜愛,若非擔心與輪迴殿、餓鬼堂產生矛盾,他還真想把劉啟超給挖到自己的手下,甚至想到了讓其認自己為義父的決定,不過最終還是作罷。
不過劉啟超還是得到了優待,除了幾個特殊的時辰,他可以隨意出入許家絕大多數的地方,即使是要面見許古傑,也不需要預約。
「咚!咚!咚!」劉啟超在許古傑的書房門上輕輕敲了幾下,按理說他可以在這段時間隨意出入,可他依舊要保持禮節。這讓許古傑更加對他讚賞有佳。
「請進吧。」許古傑溫和如玉的聲音自房內傳出,他仿佛永遠是那種慢條斯理的模樣。
劉啟超整理衣衫,躬身入內,卻見許古傑正端坐在書案後面的圈椅上,批閱着什麼文書。更加奇怪的是,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許古強,居然也在這裏,不過他翹着二郎腿,隨手磕着瓜子,完全沒有混元境頂尖高手應有的那種氣質。
「有什麼事嗎?」許古傑沒有抬頭,依然在手頭的那捲文書上奮筆疾書,當然以他的修為,自然是不用抬頭便知道來人是誰。
當劉啟超將自己身體的情況詳細地說出時,忽然感覺手腕一疼,原本斜躺在圈椅上的許古強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一把抓住自己的手,正在眯着眼診脈。
劉啟超知道巫醫不分家,術士會醫道根本不是稀奇的事情,實際上由於術士經常出沒於深山老林,險山惡水之間,受傷乃至斷手斷腳是常有的事情。若是術士不會點醫術,只怕早死在哪個偏僻的角落或山溝里了。
誰知許古強眉頭皺得越來越緊,額前的汗水也逐漸沁了出來,他頷下的短髯無風自動。劉啟超沒有想到不過是尋常的診脈,可他的臉色卻如此難看,難不成自己體內真的有很大的問題不成?
原本還在奮筆疾書的許古傑也注意到情況的不對,他握着毛筆的手腕忽然一滯,低垂着眼瞼問道:「有什麼問題麼?」
手指還搭在劉啟超脈門上的許古強忽然身形一移,瞬間出現在他大哥的身邊,湊上前附耳細聲說道。一向帶着溫和笑意的許古傑也漸漸斂了笑意,兩條眉毛仿佛是兩柄利箭,緩緩豎了起來。劉啟超一直認為許古傑修為雖高,卻有些像沒有原則和立場的和事佬,可如今一看,那種不怒自威的氣質卻是他所遠不能及的。
「唰」的一聲輕響,許古傑瞬間出現在劉啟超的面前,這讓他嚇了一跳,感嘆這些頂尖高手都喜歡出其不意地出現,然後再消失麼?
「怎麼會這樣?」許古傑在給劉啟超診脈之後,皺着眉頭髮問道。
劉啟超也有些不知所措,他驚疑地問道:「怎麼了?」
「呼……」許古傑輕舒一口氣,放下手掌,盯着劉啟超的眼睛問道:「你以前是不是曾經受過幾乎喪命的重傷?」
劉啟超蹙額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到自己曾經受過幾乎喪命的重傷,他自出道以來大大小小的傷勢就沒有斷過,不過若是論到幾乎喪命的程度,他還真沒有遇到過。劉啟超剛想開口否認,可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猛然想到一件事。
一直觀察着他的許古傑也注意到他的變化,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回應。
「我記得我義父還在時,曾經無意間對我說過,以前撿到我的時候,當年我渾身是血的躺在棉被裏,氣若遊絲。他本以為養不活了,結果沒想到我居然還是靠着頑強的生命力活了下來。現在想來,我還是嬰兒時,應該是被誰打成了重傷。」
劉啟超面色鐵青地回憶道,這些不美好的回憶讓他有些心情沉重。
許古傑捻着頷下的長髯,默默地點頭,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這種態度讓劉啟超有些摸不着頭腦。
「前輩可曾看出,小子的問題究竟是什麼?」
許古傑和許古強相視一眼,後者忍不住說道:「我都不知道你小子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按照你體內的舊傷,以及你自己所說的情況來看,你之前受的傷勢,足以令一般的術士斃命。雖說我不清楚是誰下的死手,可從此人如此狠毒來看,他對你恐怕是恨之入骨,一點沒留生機。可沒想到你居然活了下來,而且看似沒留什麼後遺症。」
「看似?那是什麼意思?」劉啟超隱隱猜到了情況的不妙,似乎當年的舊傷還是留下了什麼後遺症。
許古傑接過話頭,有些遺憾地嘆息道:「你若是只為尋常人,自然並無大礙。可你若是踏足術道,成為一名術士,這個舊傷恐怕就會成為你修行的一個死結!」
「什麼意思?」冷汗順着劉啟超的鬢角流下,他頓時感到了巨大的危機,對於一個術士而言,若是修為無法與日俱增,那麼在這個競爭慘烈的術道,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悲劇。更何況劉啟超一直以振興碧溪一脈為己任,這無疑是在斷絕他的一切希望。
許古傑看了他一眼,閉眼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我剛剛檢查了你的身體,發現你體內的真氣極為雄厚,可精純的程度卻達不到標準。怎麼說呢,你的真氣若是按照尋常術士的標準,絕對已經夠了,可你修行的功法和心法皆為上乘高階,所需的真氣自然標準要超過尋常標準。」
「可你的舊傷影響了你真氣變精純的程度,準確來說,你體內的真氣龐大但過於雜亂。打個比方來說,就像是朝廷招兵,兵員素質自然不錯,可他們來自天南地北,習慣、語言等等皆不相同。為將者就是要把他們訓練融為一體,成為令行禁止的一個整體,而我們術士也一樣。要將真氣煉化為一種形態,最終凝聚為靈力。」
「也就是說,你若是無法解決體內的舊傷,你這輩子都只能在天神境內徘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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