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一向出了名的聰明機智不肯吃虧,自那天蘇留一出現,她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心悸。
這種感覺,混雜了慌亂,親近,還有一種抗拒的擔憂。
她也不知從何而起,只是每當她看到蘇留的微笑,來的尤其強烈,也不知所終。
「蘇留出現的時機,恰好是母親的忌日,實在太巧妙了些!『
「事有反常即為妖!」
黃蓉想到這茬,心想:他到底圖謀些什麼?
蘇留自然絲毫沒有表露出什麼意向,人畜無害,日日練武,比郭靖還勤幾分。
「他那天為什麼會跟你動手?」
『更何況,他這樣的年紀,武功已經練到了這樣的的地步,心機城府絕非常人!『
黃蓉對郭靖說道,似在自問自答,心裏已經斷定了蘇留「必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像她這種「寧我負人,勿人負我」精靈聰慧之人,除非是她的血脈至親,否則她又怎麼會將你放在心上。
在原書里,楊過為她家做了多少事情,最後丟一條手臂不說,雖然偶有悔恨懊惱,立場還是在站在自家刁蠻女兒一邊,直到後來都被要被她猜忌。
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的典範。
說來不巧,蘇留恰好也正是同一類人。
蘇留,也絕對不會為了郭靖一家做牛做馬。
他也有自己的打算跟目的。
這一日早起,他被島上僕人帶到大廳,一看郭靖目光偶爾注視自己且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蘇留心裏一轉,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看着黃蓉。
少婦黃面色慵懶,依舊明艷不可方物,淡淡的說了一句,
「蘇師弟。聽你郭大哥說你新創了一門掌法,真是天縱之才,恭喜恭喜。」
蘇留微微一瞥郭靖,一副欲言又止愧疚的神情,心裏瞭然,這個大老實一定是將自己的那天的表現跟自家媳婦說了個分明。
蘇留臉上流露出一種少年人該有的靦腆,道:「師姐,微末小技,根本不足道,這幾日叨擾了。今日我就來告別。」
郭靖雙目一凝,道:「這」
黃蓉檀口微張,原準備好後邊要警戒蘇留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生生的咽了下去,好不難受。
蘇留臉色轉作了平淡,說道:「今日一別,或許他日在襄陽戰場上還能見面。」
黃蓉黛眉微皺,心裏忖道:這人果然奇怪,襄陽戰場?此時天下南北相安無事。有什麼襄陽戰場?
她看了蘇留一眼,蘇留神秘一笑,卻不分說。
郭靖心口笨拙,只喃喃的一嘆。「唉,蘇師弟」
「只望蘇師弟好好照拂自己,也不虧了爹爹的一番苦心栽培。「少婦黃淡笑了一聲,她心裏還是有氣的。黃藥師這一趟歸島不過幾日,就自翩然離去,這幾日間。只見了她一面,全都在跟蘇留飲酒論武。
她想對蘇留有什麼好臉色,也難。
更何況前幾日還跟郭靖動手,郭靖分神之下,吃了小虧。
蘇留對此,心知肚明,卻不說破,只飽含~着歉意,真摯道:「郭大俠,對不住了,那一日無端動手。」
這又是走前還要拉近一下關係,以後江湖相遇也好說話。
少婦黃蓉聞言,眼神倏地移了過來,蘇留眼神幽深,兩人目光當空一交。
兩人都是心竅玲瓏之輩,登時已經知曉對面的意思,這也就是聰明人說話,一點就透的感覺。
郭靖的心思與反應沒有黃蓉這麼快,候聽得蘇留這麼一說,還是十分不舍的,他生性忠厚秉直,並無多少防人的心思,這時只能訥訥道:「蘇師弟,該是愚兄對不住,那一日沒有及時收手。」
黃蓉暗暗的啐了一聲,傻~瓜,你自己不是受了傷。
「罷了罷了,蘇師弟,你既然要走,桃花島的各種絕技,爹爹都已經傳了你,師姐也沒什麼好再予你的,只好再送你一件東西,跟一句話。」
黃蓉默認了蘇留的桃花島弟子身份,自背後摸出一個小包裹,遞給了蘇留,眼神也緊緊的看向蘇留。
怎麼沒什麼可予我了,還有九陰呢?
蘇留心裏腹誹一句,雙手接過了包裹,卻微覺刺痛,隱隱的還有一股子淡淡的幽香,十分好聞。
「軟蝟甲?」
蘇留微微一驚,黃蓉居然把那件天下無雙的寶甲送了自己?
這下蘇留倒是有些動容了,微微頷首,收斂神情,道「請師姐教誨。」
黃蓉正色問道:「昔年的桃花島弟子陳玄風與梅超風你可知曉?」
蘇留故作動容道:「可是當年凶威赫赫的銅屍鐵屍那兩位?」
「正是,這兩人也算是桃花島棄徒,這兩人在外邊用桃花島的武功為非作歹,濫殺無辜,桃花島千山萬水也是要拿住他們的。」少婦黃語聲冷厲,目光如電射向蘇留,顯然是擔心蘇留的武功,又不放心蘇留的品性。
蘇留絲毫不遮掩自己心裏所想,淡淡的說了出來:「我一個人,只求痛快,不管痛楚。人不動我,我不動人。」
「你很好。」郭大俠將蘇留的雙手緊緊握住手裏,憋不出什麼話,只說了一句。
黃蓉卻皺起了黛眉,直覺告訴她,蘇留方才那一下挑眉,顯然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
「人若是犯了你,你待怎樣?」
這話當然還有後邊半截,黃蓉沒有問出口,蘇留也還未說出口,只在心裏想:人若犯我,斬盡殺絕。
既然去意已定,蘇留也不再跟兩人多說,拱手一禮,收了寶衣,轉身往外走了出去。
乾淨利落。
「蓉兒我總覺得不太妥當。」郭靖欲言又止,看着蘇留的背影嘆道。
「我的傻哥哥,只怕留他在島上才是不妥,這人心機深沉,武功也可怕的很,更渾然不知他在想什麼。」少婦黃對着郭靖翻了個白眼,嬌~聲說道。
郭靖撓撓頭,神情有些遺憾:「唉,我只覺得蘇師弟與尋常人是有些不同,天資遠勝過我,不出三年,武功就可以超過我了。」
小蘿莉郭芙探頭納悶道:「娘,那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哥哥怎麼走啦。」
黃蓉收斂了心裏複雜的心思,將郭芙抱在了懷裏。
她凝望着蘇留漸漸遠去的背影,幽幽說道,「靖哥哥,你自是一腔好心,然而防人之心也不可無,此子心智狡黠,武功高的沒邊,大師傅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跟他結怨。咱們先去接回大師夫,問問是這麼個情況。」
「再者,放他去江湖,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正可藉機觀察此人在江湖中的行徑如何,待清楚此人心性如何,再做打算。」
「不過,直覺告訴我,這人可比當年的楊康還要可怕。」
說到口嘴功夫,郭靖哪裏是黃蓉的對手,給黃蓉一連幾句,說的訥楞無言。
黃蓉的反應,其實蘇留也不意外,他經歷過前世,縱使不在劇情裏邊,還是能把握住這樣一個人物的心理走向的。
這個時候,蘇留正好登上海船,心裏也沒有多少失落。
船帆飽張,他悠然的站在了船舷上,衣衫長髮捲舞,唇邊玉簫橫陳,緩緩吹動。
碧海潮生,滄海橫流。
此別桃花,一去終南。
終南。
是全真教的終南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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