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潛龍嘿然笑了,他跟老伯一樣,幾乎是在律香川發動七星針的同時,就已經用內力將毒性壓迫住,不至於奇毒攻心,致使救無可救。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東西,律香川七星針也不會絕對的致命。
畢竟這個位面的暗器毒藥還有唐門,全都不能算是登峰造極。
老伯的內力較之易潛龍深厚,雖然兩人都受了極嚴重的內傷,但是兩人一身的氣度仍在。
這兩個,才是真正的好基友,一輩子。
老伯的秘密部隊在重傷的韓棠跟一個叫做孫巨的巨人的帶領下,清理了局勢。
等到軟骨散的藥力一過,整個孫府登時恢復了平日的秩序運作,鴿組的人動作利落,很快就收拾好了菊~花園,好像律香川就連一點風浪也沒有掀起,只有殘花在地。
此時的夜已深了,月光也更加的涼了。
幾人面前,已經是一地的空酒罈子,誰也不知道他們已經喝了多少酒。
老伯整個時候渾然沒有在屬下面前的威嚴,好像真的就是你的朋友。
這點跟萬鵬王有很大的不同。
幾人舉酒相勸,蘇留又喝了一杯,酒香醇厚,繞舌不絕。
他忽然想起了律香川那不算家的家裏邊的酒。
律香川這個天生的陰謀家,他家裏的酒跟老伯拿出來珍藏的酒好像是一個味道。
老伯越喝酒,就越像一個老人,他道:
「我好像一直做錯了。」
易潛龍一愣道:「老伯做的事情怎麼會錯?」
他果然是深愛着老基友的。
蘇留看了他們一眼道:「老伯你好像並沒有做錯什麼。」
老伯仰頭望着那一輪圓月,感慨道:「我好像對朋友比家人還要溫和了一些。我從來沒有正正經經的陪小劍練過一套完整的劍法,也沒有陪小蝶吃過一頓晚飯,甚至我給律香川的溫暖也不夠。可惜我想到這些的時候已經老了,也來不及了。」
孫劍的眼睛登時紅了,他道:「老伯永遠是大家心裏的老伯,朋友心裏的公道。我並沒有覺得父親有哪裏不對的地方,父親也絕對沒有對不住那個畜生的地方。」
一個人被自己能交託後背的兄弟背叛。是不是生命里最讓人難過的事情?
「我只恨沒有親手殺了那個畜生。」
幽靈一樣的韓棠今晚沒有說一句話,他一直在喝酒,一碗接着一碗。
蘇留平靜且認真的對老伯道:「老伯,我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邀請你加入青龍會,青龍會十二堂之一的明堂堂主,就是為你準備的。」
青龍會之大,幾乎貫穿了所有古系世界,這一個囊括了三百六十五個分壇。
十二個堂主。堂主之下三個舵主。
堂主之上蘇留還打算了四個總管護法。
這等幾乎是覆蓋了不知道多少個世界的組織,也可見蘇留的野心之大,直欲將整個世界當做後花園,準備源源不斷的給自己培養人才。
老伯苦笑道;「我好像找不到拒絕朋友的理由了。」
易潛龍喃喃道:「你如果不想做,根本也不必做。」
老伯搖頭道:「你要知道我已經是公子羽的朋友,他對朋友這樣的信任,我怎麼能辜負他?」
江湖裏鼎鼎大名無人不知的孫玉伯,突然翻身拜倒低頭道,「參見龍頭。」
有些人的朋友,就只是一個名詞。根本不能叫他付出什麼。
但是真正的朋友跟朋友之間,本來就不需要計較這麼多。
你只要對得起你的真心朋友,他一定也會拿出十二分的真心對你。
肝膽相照,提頭灑一腔熱血,不外如是。
蘇留扶起了老伯,微微一笑道;「我過不了多久就要走了,這裏的事情就全部拜託老伯了。青龍會的明堂堂主,除了你,也沒有人能做得,這一個江湖就都在你跟周叔的手下了。」
如果蘇留不來。這個江湖十有八~九就是老伯的,儘管他付出的代價要大些。
老伯嘆息道:「青龍十二個堂口,明堂堂主根本輪不到我坐,周兄的金槍十多年前就不輸我。」
蘇留笑道:「其實十二個堂口。當世只存一個堂口,明堂就足以完全掌控住這個江湖。再說,周叔算是我家人,不好算是青龍會人,我另有一樁要事託付給周叔跟韓棠。」
蘇留指的當然是金銀等奇珍,此外還有一些見不得人的殺手死士訓練。
據他所知。金子跟銀子,即使在主世界裏,不能算是最高的貨幣,主世界還有一種奇妙的蘊元晶石,價值還在金銀之上,但是只在大門之間流通。
對於底層而言,金子銀子很有價值。
周大鬍子咧嘴努牙道:「老伯你好像忘記了在我臉上留下的這一道劍痕了?以你吐氣如箭,冰氣幻影的武功修為,你絕對能稱得上的天下第二。」
咳咳。
易潛龍嗆了一口酒,漲紅了臉道:「老周,那你第三還是我第三?」
周大鬍子一口乾了一罈子老酒,大笑道;「喝酒我第三,你第四,哈哈!」
蘇留終於忍受不了一群直男喝醉時候的基態,他好像喝再多的酒都能很清醒,這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他一個人又來到了菊~花園,漫不經心的走着。
很難得他沒有什麼目的在做事情。
花叢中有蝴蝶。
這個時候本來是沒有蝴蝶的,但是這一隻蝴蝶並不一樣。
她穿着粉紅色的衣裙,披着白雪一樣顏色的狐裘。
好像第一次見到妹妹她也披着的一樣狐裘。
小蝶的感應好像特別的敏銳,她已經在花叢里感覺到了蘇留的存在。
她回頭,看見了沒有戴面具的蘇留。
那一天,陽光下的洛陽。
這一夜,孫府花園裏月圓如輪。
洛陽城裏跟自己家不一樣的花。
但是好像是一樣的人呢。
小蝶歪着腦袋想,那個人的氣味,好像是一樣的吧。
蘇留正看着月亮,每次喝酒後他就越來越清醒,他好像在沉思。
有太陽,豈非就有月亮?
每逢月亮想起她。
那個氣息好像月一樣的女孩子呢?現在在做什麼?
蘇留從來不想在人前展露分享自己的迷惘。
所以他又帶起了那一張青銅的猙獰鬼面。
依舊是那一日洛陽時的冷峻笑意。
身周的菊~花,殘了一片,死了一片,還艷放着一片,就在這隻青春美麗的蝴蝶身邊。
也在蘇留身邊。
小蝶突然噗嗤一聲笑了,眼睛又彎成了兩彎月,她招了招手,很快就收了回去,咬着粉色的唇害羞道:「公子羽,你好啊。」
老伯提着酒追殺蘇留,原本正想說些什麼,但是在這一瞬間忽然收住了口,喝了口酒。
像他這樣的人,永遠知道氣氛的重要性,也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只要安靜微笑就好了。
不過,老伯轉身的時候,臉色已經變得很古怪,他喃喃道:「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會不會是我的女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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