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峰雙腳立地生根,紋絲不動,任憑玄寂大師飛掠而來,不急不慢遙遙拍出一掌,正如撥開雲霧,將玄寂大師洶湧而來的攻勢完全的化解。
只接着這一掌,玄寂心裏便自一沉。
自己事,自己知,自己一拍兩散掌,經過多少年的苦修,一拍之下,便是地上的堅石也要一舉摧之,一拍兩散,蕭峰隔空發勁,看似只用了幾分着真氣,便將自己兇猛的攻勢消弭於無形。以蕭峰這樣的手段,已然是高到叫自己只能仰視的境地,自也超脫他能力範圍之內了。
任你指勁暗留,掌勁洶湧而來,蕭峰只是豪聲大笑,凝勢一掌擊出,正是降龍十八掌里的見龍在田,掌勁過出,如一堵高牆,猛地壓了過去,玄寂大師臉色急變,須臾間旋身連拍三掌,才將這一掌的掌勁消去,只是自己身子陀螺般暴旋,踉蹌落地,還騰騰地倒退了七步。
「對手厲害,一齊上!」
玄寂冷臉道了一聲,合身再度撲了上去。
眾人譁然,誰也想不到一掌之下,連少林寺戒律院的首座玄寂大師都吃了虧。這時候,少林玄字輩的玄痛與玄渡兩人也即時出手,玄渡大師使得是拈花指,玄痛卻使用一門金剛掌,兩人左右扶住了玄寂,便左右站定,三齊齊出手來攻。
蕭峰目中奇光凜然,笑道:「來的好,拈花指與金剛掌果然玄妙。」
他體內真氣狂涌,如江海怒潮,翻手便是兩掌,隨心而發,掌勁凝若真龍,對面三人分三個方位攻來,他卻輕舒猿臂,沉定七分真勁,拍出一掌掌「龍戰於野」,轟地一聲,衣衫無風自舞,蕭峰這一掌的真龍掌勁縈繞周遭,週遊不定,已然是封死了少林寺三位高僧前進的道路。
少林三位高僧合力接住了這七八分真力的一掌,卻也承受不得。
玄渡大師功力在三人之中最淺,被這一股氣機稍觸之下,轟地腰身翻折,飛退而去,玄寂玄痛兩人也好受不到哪裏去,凝集了十二分真氣,硬接住了這一掌,雙臂好不酸麻,自己胸口也是氣血翻騰,仿佛被一堵看不見的高牆擠壓過,好不煩悶,兩人在空中倒掠落地,卻已無再戰之力。
蕭峰依舊大馬金刀的站在當地,輕笑道:「少林絕技,精深奧妙,果然非同小可。」
再怎麼非同小可,也終是折在了他的手裏,成為了他的踏腳石。此時玄寂等三人往後退了半步,輕嘆道:「蕭施主武功高深莫測,貧僧等不是對手。」
三人都算是一流高手,這點眼力還是有的,蕭峰即使面對少林三人合擊,也沒有使出全力,若是他全力出手,氣勁沉雄,定然不是輕至,三人下場也難說的很了。
蕭峰點了點頭,大笑道:「還有誰!?」
他長發披散,睥睨如猛虎獅虎,史揚天一掌落敗,少林三位高僧齊齊出手,也同樣只是一掌。江別鶴嘶聲倒抽一口冷氣,環顧左右,要想看看還有誰人敢上前迎戰,卻發現眾人也是面面相覷,竟無一人敢應聲。
場上針落可聞,蕭峰淡笑一聲,蹲下來檢查燕雲十八騎的傷勢,這十八人當真是萬一無一的悍將,接到命令要死守谷口,即便是身陷重圍,猶然死戰不退,此時活着的見着蕭峰單打獨鬥力挫群雄的四五個人哈哈大笑道:「大王連退大敵,當為之浮一大白,只可惜此時無酒啊!「
蕭峰虎目含淚,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確實可惜,不過兄弟們都在這裏,有酒沒酒,那又有什麼干係,你們中原武林人傑地靈,高手輩出,現在還有誰要上來,契丹蕭某人一併接下了。「
他自稱契丹人,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孤苦寂寥之意。
「說得好,有酒無酒,也沒什麼干係!「
燕雲十八騎眾人咧嘴慘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齒與殷~紅的血。
聚賢莊裏來的群雄卻依舊噤若寒蟬,本來領頭的慕容復武功最高,但是追擊丁春秋去了,游氏兄弟也跟了去,長江大俠與少林寺盡為蕭峰所敗,哪裏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高手。
蕭峰再度起身,目光往丐幫叢中掃了一掃,群丐都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蕭峰目光轉動,忽地瞧見丐幫陣中一具熟悉的屍體,心裏一動,這不是白世鏡是誰?
只是他也不曾殺白世鏡,只問道:「丐幫弟子,白世鏡長老是誰殺的?「
在他還未反出中原之時,與丐幫的白世鏡是結義的兄弟,之後關係決裂,便恩斷義絕。
過了幾年再見,白世鏡居然領着丐幫弟子來殺他,在場丐幫弟子,也有些是昔日舊識,十分面熟,只是白世鏡卻已經死在他人之手,蕭峰心裏難免有些狐死兔悲之感。
丐幫陣中有人道:「是星宿老怪丁春秋,他動下的毒,連少林寺的玄難大師都遭了毒害。「
「好一個丁春秋!「
蕭峰鬚髮倒揚,再問一句:「誰知道他在哪裏,星宿派的旗幟還在此處,絕對走不遠!「
他以一己之力,橫掃眾人,將眾人的心氣都壓了下去,也幾乎把整個江湖雄傑都盡數打穿,眾人哪裏還敢有所動作,此時在他們眼裏的蕭峰,簡直跟天神下凡也似。
星宿派先經過一場血戰,剩下的弟子也還有數百之眾,方才稍稍喘息,縮在邊角不敢大聲出氣,這會又站在了風尖浪口之上。
「丁春秋無惡不作,確實該死的很!「
中原武林群雄心裏也是一般想法,丁春秋其人比蕭峰還要可惡,他殺人用毒,迎風一送,就要害死十數人,今日死在他手裏的除去玄難、白世鏡,起碼還有百多人。
「數年不見,蕭兄你功力竟然到了如此境地。「
這時候,竹林外傳來一個清越的聲音。
「慕容公子,慕容公子終於來了!」
「姑蘇南慕容,要對上北蕭峰了!「
人群一陣轟動,蕭峰也濃眉一皺,這慕容復此時起碼還在數十丈外,聲音卻猶如在眾人耳邊響起,清清楚楚,足步卻是輕若無物,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何況三年,慕容復功力也有精進。。
蕭峰微微探首,果然看見了一位淡黃色錦袍的年輕公子手裏提着一個布包,足不沾地的踏在竹林之上,翩翩而來,橫目冷笑道:「慕容復,你也要擋我?」
他與慕容復當年並稱南北雙絕,早先心裏多少有幾分看重的意思,但是自大理天都絕崖之後,蕭峰真是打心底里瞧不起慕容復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卑躬屈膝認敵做父這樣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蕭峰看不起慕容復,慕容復也視蕭峰為自己的肉中刺,眼中釘,自欲除之而後快,這兩人方才見面,都已經感受到對方身上那一點的殺機。
慕容復臉色陰沉,見着了命中的大敵蕭峰,心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煩悶之感,不知是不是柳隨風的孔雀翎給他留下的陰影。
江別鶴臉色陰沉,在慕容復耳邊低語道:「慕容公子,蕭峰這契丹狗賊功力深不可測,你可要當心了。」
史揚天也道:「此子武功已經超凡入聖,老夫也不是他一合之敵。」
慕容復仔細的側首傾聽,不時的點頭微笑,忽然詫異的看了蕭峰一眼,長江大俠史揚天的武功他也清楚,堪稱是老一輩的江湖一流高手,但是連蕭峰的一招都接不下來,這卻叫他完全沒有想到。
不過他自有打算,先將手裏布包扔了下來,在地上骨碌碌的翻滾,一顆斗大的人頭翻滾而出,雙目之間的驚恐猶然可見,蘇星河忍不住驚叫出聲,道:「這不是丁春秋人頭麼,你殺了丁春秋!?」
眾人紛紛往前擁了過來,後排的便踮着腳拿眼來看,前邊便有人激動叫道:「是丁春秋,是丁春秋這老賊,好的很......」
蕭峰看了一眼,卻皺眉道:「蘇師兄,你確定是丁春秋那叛徒的首級麼?」
蘇星河怔怔的看了半響,失神道:「丁春秋這惡賊便是化作灰了,我也認得,定然是他無疑了。」
「丁春秋死在慕容公子的手裏,果然英雄了得!」
「多行不義必自斃,丁春秋死得其所!」
他們對山上竹林間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這便給了慕容復表演發揮的空間,他舉手壓了壓,示意眾人停聲,眾人果然都靜了下來,慕容復嘆道:「丁老賊毒術高強,游氏兩位莊主卻遭了不測。」
慕容復淡淡微笑,抱拳環顧禮了一禮,道:「慕容僥倖殺了星宿老怪,也算是為玄難大師與白幫主還有諸位戰死的英雄報仇了。」
這分明不是死在他手裏,但是慕容復割了丁春秋頭來,便厚顏無恥也理所應當的佔住了這一份功勞,群雄自然是喜笑顏開,讚譽不絕,暫將蕭峰的威脅都放在了一邊。
星宿派中弟子們可就兩股戰戰,不知所以,丁春秋一死,等於是叫他們失去了大~腿,這些人爭先恐後的奔出,紛紛跪倒慕容復面前,懇求道:「慕容公子武功蓋世,看來是神仙下凡了。「
「在下等願意為公子效犬馬之勞,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丁春秋怙惡不悛,全然不是我家主人的對手,公子除去強敵,只怕這天下武林盟主的位置,都可以坐上一坐。「
「只要主人一句話,小的願意為主人赴湯蹈火,死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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