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梟雄 第二十二章 長劍泣血

    長安。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座長安城。

    花了一輩子，可能也到不了那裏。

    不見長安

    長安城的江湖，完全是在大鏢局的掌控之中，三幫六會，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要叫大鏢局的首肯。

    這一帶的武林人士，甚至誅心的給雄霸一偶的司馬超群冠上一個「長安王」稱呼。

    司馬超群確實也擔得起這個稱呼。

    他十八歲崛起，遇着了那時候一襲紫衣飄然的卓東來，就猶如劉玄德遇着了孔明，自此飛黃騰達一發不可收拾。

    在紫氣東來卓東來的策劃輔佐之下，十六年內定鼎了關東局勢，整合了綠林三十八道的勢力。

    這不是一蹴而就，是血與火裏邊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走過來的。

    整整三十八路綠林豪傑，除去了遼東大俠百里長青與洛陽雄獅堂的朱猛，全部都給大鏢局一家收攏住，聲勢之壯，在金錢幫之後，不做第二人想。

    但是大鏢局跟一心稱霸的金錢幫絕對不一樣，組織的二號人物卓東來定計，主張洗白這大鏢局，行~事隱忍蟄伏為上，所以飛劍客與葉開這樣的人，才沒有找他們的麻煩，他們也越活越滋潤，勢力也越來越大。

    司馬超群正在吃早餐，早餐是五斤最好最嫩的牛肉，擺放在一個銀盆里，散發着一種讓人食指大動的肉味香氣。

    割肉的刀上邊還鑲着七顆明珠，刀鋒雪寒，看得出來是一把好刀。

    但是司馬超群卻放下了刀，搖晃着手裏的透明酒杯，這是自西域波斯傳來的葡萄酒。

    兩道濃眉鎖住，刀斧削成英俊臉廓上難得的浮現了一抹不安。

    「卓先生是不是還沒有回來？「司馬超群問道。

    「是。」回答的是一個身材雄壯的男子。

    「去那個地方，找那個人吧！」司馬超群皺着眉，嘆了口氣。

    他有呢喃重複了一句：「七日不至，去紅花集找那個人，他是我們的底牌。希望你說的沒錯。」

    我們？

    司馬超群突然想起了卓東來走前淡然說的這句話，自嘲一笑，說什麼我們，卓東來總是這樣。喜歡將一切的事情都考慮進去，也安排妥當，但是說實話，司馬超群對青龍會不是怎麼感冒。

    不以為然是因為他自己也曾經經歷過這些，也知道這種大勢一半多是世家鼓吹起來的。十成之中，至多就信他三分。

    相比之下，大鏢局坐擁北武林三十八道綠林豪傑的支持，勢大財雄，才是驚龍蟄伏。

    但是司馬超群還是選擇聽話，卓東來做事情，一定有他的原因。

    所以他帶着大鏢局左右八大護法來到了紅花集裏最便宜的一家小客棧。

    這根本不是他該來的地方，但是他還是來了。

    小客棧也有小客棧的可愛獨特之處，至少除去了蟑螂臭蟲之外，還有食物果腹。也能讓人得到休憩。

    客棧里擠滿了苦力的車夫，充滿了汗臭的味道，只有一個年輕人坐着堂中，像是天上的白雲一樣的清新。

    這個年輕人樣子憂鬱，只穿着一件粗布衣衫，依稀可見老舊油膩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包在布里的劍。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卓爺找來的高手？」八大護法之一的小刀王代替大家深表懷疑，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是他，一定是他。」

    司馬超群微微抬手，向眾人示意。接着看着他，突然想起那一年粗布衣衫的自己，也是這樣的沒有背景，沒有靠山。只有手裏那一把無鋒重劍可以依靠。

    有些人，註定不凡。

    就算是穿着最簡陋的粗布衣衫，也有一種錦袍華服的觀感，就算是吃着一文錢的白菜煮麵，日後誰又知道這人不會高坐朱樓，笑傲群雄？

    「你就是小高？」司馬超群大步進門。溫和問道。

    面前吃一碗用白菜煮的清湯白面的少年仔細的將自己口中的麵條嚼碎，然後吞咽，舉起那缺了一個口子的大碗，將湯汁都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最後才抬頭對司馬超群道：「是。」

    「聽說你是最好的殺手，不知道你的價格怎麼樣？」司馬超群不緊不慢的用綢絹擦乾淨條凳，然後穩穩的在小高的對面坐下。

    談生意，總是要商談價錢的。

    「價格當然要看你殺誰了。」小高面對這個威壓的中年男人，居然一點都不緊張。

    「誰都能殺？」

    「是的，只要你出得起價格，誰都能殺。」誠實的小高在憂鬱微笑。

    「哦，那如果有人叫你殺我呢，也能殺？」司馬超群不動聲色問道。

    「能殺。「

    小高沉默了半響，才道。

    他說了這兩個字，大鏢局的八大護法完全忍受不了。八個人從八個不同的方位朝着他圍了過去，每個人手裏都提着刀。

    話是不能亂說的，禍從口出，這個道理確實有存在的道理。

    「現在呢，還能殺？」司馬超群冷笑道。

    「為什麼不能。」小高突然用一種譏諷的眼神看着司馬超群，然後劍光一閃！

    「你」

    司馬超群瞪大了眼睛，好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種無言的震駭自然流露而出。

    這八大護法的每個人的腰帶突然都斷了。

    「一瞬間能刺出八劍，不差毫釐，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劍法已經快到了天下無雙的境界？」

    司馬超群額前的冷汗已經流了下來。

    「當然有，現在你覺得我能不能接你的生意？」小高將自己的長劍用布包好，動作輕柔，比情人更溫柔。

    「能，如何不能？」

    司馬超群指了指木然錯愕的八大護法，大聲道：「只憑藉你方才這一劍，就足以叫你名動江湖，成為赤手可熱的新秀劍客，不在青龍會覆滅侯府一戰成名的路小佳之下。」

    「我知道，路小佳的劍法很快。」小高淡淡道，這個時候的八大護法才發現自己已經中劍了，若是小高的這一劍再進三寸，它們已經是八具屍體。

    八大護法，腳步戛然而止，每個人都羞愧欲亡，恨不能在地上找一個洞鑽進去。

    「你要我殺誰？」小高抱着布條，淡淡道。

    司馬超群的眼睛亮了起來，道：「這樣的劍，一定要殺大人物。」

    小高目光亮了起來，道：「什麼樣的人，才算是大人物？」

    司馬超群大笑，道：「你覺得青龍會的龍頭公子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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