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兒悠悠嘆了口氣,緩緩道:「林冰兒,你可知道,玄閣的四位師叔已經不過問我派的事情了。只有我動用掌門如意令,才能請她們出來,幫我一次罷了。
這掌門如意令,一百年才能動用一次,這次我把這麼寶貴的如意令都用了出來,現在有四位師叔在這裏,林冰兒,你還是把那滴靈液交出來吧。」
林冰兒冷笑一聲:「難道四位師叔今天來,不是清理門戶的麼?」
林雪兒微微一笑:「你這話說的,四位師叔只是聽如意令號令,其它的,就算你把懸空島都弄平了,四位師叔也不會管你。現在只要你交出靈液,我立刻轉頭走人,你看如何?」
林冰兒微微一笑,也不說話,長袖一抖,一條黑色的繩索伸了出來,靜靜的看着林雪兒。
「唉,看來你是不肯了。好林冰兒,你的縛龍索那次在懸空島就已經沒啦,沒有了最趁手的兵器,就靠着這條匆匆弄出來的黑繩子,恐怕不是我的對手呢。」
林雪兒淡淡說着,輕抖手腕,那手裏的長劍仿佛靈蛇一樣抖動起來,居然是一柄奇異的軟劍。
「要打就打,囉嗦什麼!」林冰兒輕喝一聲,繩索已經飛了起來,化出一個圈子,就往林雪兒的腦袋套了過去。
林雪兒輕輕往後飄去,飄出了懸崖,落在半空中,盈盈笑道:「林冰兒啊,想不到你活是活過來了,功力卻退步到了如此境地。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用請四位師叔來啦。」
林雪兒站在半空,和那四個白衣女子隱隱佔據了五個不同的方位,將林冰兒圍在中間。
林冰兒依然靜靜的站在地上,不怒不喜,就這麼靜靜的瞧着林雪兒。
林雪兒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咬牙道:「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也就不必多說了。」
手裏軟劍一抖,揚起一匹綵帶般的劍幕,就朝着林冰兒襲了下去。
那劍幕之中,流光轉動,居然隱隱的散發出絲絲仙氣,異常奪目。但見星光點點,仔細看去,卻不是星光,而是點點光華,仿佛變成了一片片柳葉模樣。
林冰兒眼色陰沉,這劍幕看上去華麗無比,實際上殺機暗存。
那片片柳葉,都是劍氣幻化出來的,看似漂亮,其實每一片如果碰上去,立刻就能將人割得皮開肉綻。那一片片柳葉,就好似無數把鋒利的小刀。
林雪兒這一手,並不急着直接進攻,卻弄出這麼大的聲勢來,其實是把林冰兒前後左右的退路都斷了,將林冰兒裹在了一片殺機之中。
她知道林冰兒身法奇妙,生怕她跑了,所以才這麼做。
就算林冰兒再厲害,能從這劍網之中突破,但外面還有四個修為精湛的玄閣師叔在,想必這次林冰兒是插翅難飛了。
此刻,林冰兒依然靜靜的站着不動,任憑那周圍劍網閃動。
林雪兒冷笑,將柳葉劍舞得左一下右一下,仙氣瀰漫,佈置出層層的劍網來,片刻之中,十七道劍幕就已布下。
那道道劍幕,就好似瀑布一樣飛流急轉,將林冰兒層層的包圍在中間,柳葉飄動。
林冰兒垂頭不語,只是用眼角盯着林雪兒,手裏的黑色繩索垂在地上。
此刻,林雪兒心中也是隱隱有些奇怪。
她深深知道林冰兒的厲害,以林冰兒的本事,自己一個人是絕對鬥不過她的。
當日在懸空島,雖然她能和林冰兒斗得兩敗俱傷,但那只是因為林冰兒先是和玄武巨斗,傷了元氣,才被她趁虛而入。
這次,林雪兒不惜下了血本,動用了百年才能用一次的掌門如意令,請出了崑崙派的四個元老來,那是打定主意,一定不能空手而歸的。
「林冰兒,你好沉得住氣啊!」林雪兒冷笑了一聲,喝道,「四位師叔,我們出手吧。」
那四個白衣女子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從各自的袖子裏幻化出一道金光,手中變出一把長劍來。
其中一個高聲道:「林冰兒,你原本出自我崑崙,現在我們奉命拿你,以大欺小已經是不該了,若是以多欺少,諒你也不服。」
她看了另外三個人一眼,淡淡道:「你們等着,我下去拿她!」
這個女人從樣子上根本看不出年紀大小,偏偏語氣卻老氣橫秋,聲音乾澀,語氣生硬,好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一樣。
她一步踏出,身子立刻將林雪兒布出的劍幕分出一道縫隙,隻身飄飄而下,落在了林冰兒身旁。
上面林雪兒看得心中氣惱,心中忍不住暗暗嘆息:這四個師叔看來是老糊塗了!林冰兒何許人也,那是名副其實的人間界高手啊!
這四個師叔雖然法力高強,但若是單打獨鬥,豈能是林冰兒的對手?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大家合力,才能把林冰兒拿下。
卻不想這四個人在玄閣上修行,不問世事,腦子也糊塗了。
只是林雪兒雖然能用掌門的如意令請她們出來,卻不能對她們發號施令,眼看那個師叔隻身走進了劍幕,她不能阻止,就只能運動法力,把劍幕分出一條縫隙,讓她進去了。
那個白衣女子落在林冰兒身邊,上下瞧了林冰兒一眼,沉聲道:「動手吧。」
最後一個字剛剛說完,她手裏的長劍已經遞了過去。
這一劍好像就是這麼歪歪斜斜的隨手刺過去,不帶半分力氣,不要說什麼劍氣了,連一絲微風也沒有激起來。
實在讓人難以想像,堂堂崑崙派的元老,這一劍刺出的威力,恐怕連張白紙都穿不透!
可是落在林雪兒和林冰兒眼中,就完全不同了!
林雪兒一看這長老出手,開始眼中還閃過一絲不解,但隨即這絲不解就變成了一絲驚訝。
而其中的林冰兒,更是臉色一變。
只見對方的劍鋒來勢雖然極慢,可是那一劍輕飄飄的刺出,這動作落在林冰兒眼中,對方那斜斜的劍尖,就仿佛變成整個世界的中心,那劍鋒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就好像泰山壓頂,雖然只是緩緩落下,你也是躲無可躲!
林冰兒將繩索一抖,就纏了上去,一個圈子套在了劍鋒之上,用力一拉,可是卻當真好似蚍蜉撼樹!劍鋒雖然依舊這麼不緩不快的刺來,卻休想移動它半分!
說時遲,那時快,那劍鋒雖然慢,也是轉眼就到面前。
林冰兒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終於腳下動了起來。她身子不動,腳下卻斜斜的往後滑了過去。
那個白衣女子面色依然如古井一樣,一絲波瀾都沒有,只是口中隨意道:「嗯,你的步法不錯,難得難得。」
她這麼說着,手中長劍卻如影隨形,絲毫不慢。林冰兒退到哪裏,劍鋒依然點着林冰兒的咽喉,緊緊的貼着就過來了。
只見那個白衣長老身子也是不動,動作看似緩慢,在旁人眼中一分一毫都清晰無比,可是林冰兒偏偏無法躲開她的動作。
這等事情,當真詭異!
林冰兒腳下連連走完了一套步法,卻依然無法擺脫那長老的長劍,眼看那長劍一分分靠近,依然點着自己的咽喉。
長老眼中的目光漸漸空洞了起來,淡淡道:「你躲不開的。」隨即手腕一抖,那長劍之上的黑色繩索忽然就寸寸斷裂,掉了一地。
眼看林冰兒已經退出了十幾步,身後就是林雪兒布出的那滿是殺機的劍網了,那長老的劍卻已逼迫到面前。
林冰兒忽然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腳下站定了,伸出兩根手指,在那長老的劍鋒之上用力彈了一下。
鏗!!!!!
雖然只是一彈,聲音卻大得驚人,仿佛神龍長吟,震盪山谷!
林雪兒聽得心中一驚,可想而知,那長老看似隨意的一劍,劍鋒之上蘊含了多大的力量!
那長老「咦」了一聲,長劍果然微微傾斜了一點。
林冰兒趁勢身子往前,仿佛塗抹了油一樣,堪堪就在劍鋒旁滑了過去,飄到一旁。
「好。」長老收住了劍,站在當場,面色依然冷漠,緩緩道,「你能想到以拙迫拙,這份悟性倒是極難得的。單是這份悟性,就比林雪兒要強多了。只是你雖然破了我這一劍,恐怕自己也不好受。」
果然,就看見林冰兒站在那裏,臉色蒼白,剛才彈在劍鋒上的那隻手,無力的垂下,微微顫抖起來。
剛才她一指彈在了劍鋒之上,只覺得那劍鋒之上蘊含的力量出奇的大!
原來那長老看似簡單的一劍,其實是將全身的法力盡數聚集在劍鋒之上,聚集越多,雖聚勢不發,但等她真正發力的時候,那一劍之威,恐怕就無法抵擋了。
那劍雖然慢,就好像是聚滿了力量的氣球,可是林冰兒一指彈在劍鋒上,立刻就等於是在氣球之上,刺破了一個洞口。
雖然破了這一劍,但是那氣球一旦被刺破洞口,裏面聚集的力量就正好順着這個洞口傾瀉出來。
要不住林冰兒縮手快,恐怕現在一條手臂都已廢掉了。縱然如此,此刻她的手兀自顫抖,只疼得幾乎麻木了,整條手臂再也動不了半分。
「悟性雖強,可是法力不足。你這樣的法力,怎麼會讓林雪兒如此忌憚,非要調動我們四個來拿你呢?」那個長老的語氣依然是一板一眼的,雖然是疑問,卻平緩無奇。
她的長劍再次發動,只不過這次卻是劍鋒指着天空,深深吸了口氣,忽然一劍斬了下來。
她原本站着的地方,距離林冰兒有四米多遠,可是這一劍斬下來,一道如巨虹般的劍光唰的就下來了,劍光如雪!
林冰兒無法躲閃,另外一隻手瞬間召喚出乾坤鏡,擋在面前。
轟的一聲,那道劍光斬在乾坤鏡上,發出極為刺耳的摩擦聲。
林冰兒腳下所站立的岩石都紛紛裂開,那道巨大的劍氣斬在鏡子上,林冰兒立刻無法站立,身子一寸寸的被壓了下去。
最後,撲通一聲,她單膝跪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卻依然咬牙舉着乾坤鏡。
那長老嘆了口氣,長劍收了回去,靜靜的看了林冰兒幾分鐘,忽然張口道:「很好。你可知道,我剛才第二劍是留了情的,只用了三分力。」
林冰兒只覺得手上的壓力一松,頓時身子挺直,喘息起來,苦笑道:「是麼?」
那長老盯着林冰兒,看了幾秒鐘,皺起眉頭,奇怪道:「不對……不對,你……」
林冰兒輕輕笑了笑,咳出一口血來,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吞了下去。
「不對!!」站在半空中的林雪兒,忽然尖叫了一聲,「你不是林冰兒!你的法力,比林冰兒差得太遠了……你……你是葉笙!」
「林冰兒」冷冷笑了笑,也不說話,等喘息了幾聲,藥丸進了肚子,這才忽然捏了個手印,低聲念了一句仙訣,喝道:「去!」
但見一道金光閃過,她將身子一晃,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只見他面目清秀,身材修長,雖然嘴角帶着血跡,可是臉上始終掛着一絲懶洋洋的微笑,不是葉笙是誰?
那個長老點點頭,看了葉笙一眼:「嗯,你不是林冰兒。不過你一身靈氣,倒是難得。」
林雪兒氣得面色發白,厲聲喝道:「好小子!居然敢用這種伎倆欺騙我!當真以為你有逆天訣,我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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