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之藝術家 第98章 九十八、冒煙的
轟隆——
雷鳴仿佛在耳邊響起，震得我頭暈目眩。
這時候，我甚至都想不通是誰在先誰在後了，就好像我聽到悶雷，然後才跳過來一頭撞在上面，時間和空間在這一刻扭轉了。
我的感官欺騙了我。
這一切似乎是同時發生，又似乎是我在切換的過程中，無意中跳躍到了半秒之前。
總之在一瞬間，我就仿佛鬼魅般出現在帽子下方，雙臂外展仿佛翅膀，讓自己在半空硬生生的停頓，將身體張成了弓形，再橫向掃出。曲起的足弓，準確的落在巴基那滿是油彩的臉上，醜陋的笑容連同他的鼻子同時下癟，接着他就連人帶刀一起炮彈般橫飛出去。
身在半空的我，和路飛四目相視。
原本已經認命等死的猴子眼睛唰地亮起來，嘴角上翹比了個『艾倫』的口型。
不等他出聲，從天而降的閃電卻在劈落的過程中，硬生生的拐了一個彎，放棄了飛遠的小丑巴基，歪斜着調轉方向一下劈在帽子上。
見聞色讓我清楚的看到了這情景，可我卻根本反應不過來，更沒辦法再切換出去，甚至於，連瞳孔因吃驚而劇烈收縮都沒能完成，就被擊穿帽子的閃電一頭撞在臉上。
轟啪——
帽子、倒霉的我、我下面的路飛、連同路飛下面那個海賊王的行刑台一起，被閃電形成的巨型長矛由上而下的刺穿，帶着焦糊的氣味崩塌。
這一刻，我整個人都升華了，再感受不到身體的束縛。
精神力和見聞色卻瘋了一樣擴散，籠罩了全鎮，再擴散，十分之一個東海……然後，一股難以形容的痛苦陡然出現，打斷了這種擴散，將我散溢的精神強勢拽回，凝聚到了原點。
這時候，我才發現精神力消耗了大半，睜着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
萎靡的精神，讓我仿佛被困在一個漆黑的木桶裏面，但那種被提純再壓縮的感覺，卻讓我有種特別的安全感。
因為我清楚，如果剛剛我再放任精神擴散下去，怕就會直接暴斃當場了。
感謝身體的麻木、痙攣以及劇痛，雖然它們讓我難受的想哭，可起碼也證明了這些感覺屬於我。
不知過去多久，封閉的木桶悄悄打開道縫隙，讓我再次感知到外界。
見聞色觸鬚般試探出去，然後我就看到自己趴在廢墟里，一道道電光在身上繚繞，並迅速減弱着，而我雖然能感覺到身體的存在，卻連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又是一道悶雷，蓄勢已久的暴雨終於落下。
傾盆的暴雨就仿佛鞭子，劈頭蓋臉的抽在大地上，澆散了翻騰的火焰和煙塵。
不遠處，路飛毫髮無傷的爬了起來，第一時間撲到我旁邊：「艾倫，你沒事吧？」
我怎麼可能沒事？
救人被雷劈，剛恢復知覺，就給人揪着脖子用力搖晃，還有口水噴在臉上，我都快倒霉死了，怎麼可能沒事呢？
「痛……」我被咣當的劇烈咳嗽，吐出幾個黑煙圈，才擠出這個字。
終於趕到近前的倆笨蛋，看到我們還活着，同時鬆了口氣，綠毛附下身，撿起了跌落的草帽遞給了路飛，被他隨手扣在我的頭上。
雖然草帽髒了點，但多少也能遮點雨吧！
金毛也撿回了我的帽子，可惜，它在閃電的轟擊下，沒了上半截，現在就只剩下四周的帽檐勉強倖存，金毛翻看一下後就丟掉了。
警笛聲遠遠傳來，海軍大部隊終於姍姍來遲，將廣場團團圍住。
路飛幾個笨蛋面面相覷，又同時看向我，綠毛期待的道：「艾倫，還能用能力嗎？」
我氣的肝疼。
老子現在連翻白眼都費勁，還想我用召喚分身和切換的辦法逃走？沒睡醒吧？混蛋！
「好吧！看來是不行。」綠毛撇嘴，又抓我胳膊：「我背……」他的手指剛碰到我，就被我身上突然竄出的電流打的趔趄，一腦袋的綠毛都立起來，手指上一片焦糊。
「怎麼回事？」我吃驚，電流不是散去了麼？
色鬼也給嚇了一跳，伸出來扶我的手迅速縮回去：「這怎麼還帶電了？」
只有路飛，依舊一臉茫然的架着我，滿腦袋都是問號：「怎麼了？」
綠毛嘗試用刀柄碰我的胳膊，青藍色的電流，再次不受控的竄出來，把綠毛連刀帶人都大力彈開。
綠毛站穩，無奈搖頭：「果然有問題，看來只能讓路飛背着艾倫，畢竟橡膠不導電。」
金毛色鬼看向圍過來的海軍，急聲催促：「總之，我們還是儘快離開比較好。」
路飛沒什麼意見，迅速給我背起來，傻笑着沖在最前面，綠毛和色鬼緊隨其後，借着暴雨遮掩悄悄的衝進了混亂的人群中。
身為騷亂中心的焦點，路飛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着，這一下，登時引起海軍的注意。
好在圍上來的都是些嘍囉，很快就被衝垮，一部分去抓廣場上其它海賊，另一部分徒勞的追在我們後面。
我趴在路飛背上，用見聞色觀察自身的古怪變化。
那道閃電，在擊中我的時候似乎刺激到了蟄伏的心臟種子，使它出現了某種變化。
在我最初的猜測中，能夠讓心臟種子繼續生長的元素，應該是一種，存在於自然系果實中的特質。
可就是這次意外的雷擊，讓培育過程出現改變。
或許是心臟種子，本能的感覺到生存危機，這次變化完全是衝着這方面來的。
最初時候，它是安逸的等待我的投食，營養充足了，就慢條斯理的長；營養缺乏了，就不斷反饋，催促我去給它『施肥』。
現在就不一樣，它在電流的刺激下變得主動起來。
不僅如此，它甚至根據我受到的打擊而努力改變着『食譜』，這個改變，似乎是電流灌注到我體內並暴力將它的觸鬚電焦時開始的，而且在很短時間內完成了。
感謝我所擁有的強悍身體，同樣感謝心臟種子，是它們，讓我在閃電的攻擊下存活。
如果我猜的沒錯。
見聞色發散，就是因為心臟種子受到重創而造成的，後來我感受到身體的痛楚，則是心臟種子自我完善改變後的結果。可惜它的本能，只是促使它在不斷的進化，卻並不包括給我治療，哪怕是順便的治療。
萬幸除開心臟種子，我本身的自愈力也遠超常人，被電焦的身體在迅速恢復。
現在再看，除開傳導出去的那部分，殘留在我體內的電流，其實是給進化後的心臟種子捕獲了，它們被觸鬚形成的包裹束縛在特定範圍，被當成特殊營養而吸收着。
現在的我，就好像一個人形大電池，勉強能夠保持着平衡。可一旦受到外界干擾，身體就會不受控的放電，綠毛就是因此才給電焦了手指。
我不知道改變是好是壞，總之，心臟種子就是我體內的一個器官，和其它內臟並沒多少區別。
我能感受到它們，也知道它們大概的用途，可完全沒辦法控制它們。就像我不能控制心臟怎麼跳動，不能控制胃部怎麼消化，所以我同樣沒辦法控制心臟種子如何進化。
好在見聞色並沒發出警報，讓我多少放了心。
畢竟，它的改變再多，也是為了要適應這個世界，作為惡魔果實帶來的特殊能力，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一陣刀劍相撞聲，讓我從沉思中回醒，抬頭就看到女海軍在跟綠毛交手。
女海軍在這兩年無疑變強了，但依舊不是綠毛的對手，很快敗退，好在綠毛也沒趕盡殺絕的意思，我們就迅速從她身邊跑過。
然後我就聽到，女海軍在後面憤怒的咆哮：「我一定會打敗你，羅羅諾亞、索隆，然後拿回那幾把蒙羞的名刀。」
「什麼意思？」我下意識嘟囔。
沒想到，因為心臟種子吸收電流很順暢，我的身體在好轉，這句話居然說出來，還被跟在身邊的綠毛聽去了。
於是，以為我在跟他說話的綠毛回答：「那傢伙，非要說名刀不應該落在海賊手裏，要收回世界上所有被海賊使用的名刀，天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簡直不可理喻。」
我乾笑，不知怎麼就想起當初發生在碼頭的事，女海軍不會是被我刺激的吧？
好在綠毛也沒深究，我悄悄鬆口氣。
見聞色擴散，在狂風暴雨和茫茫的人海中，看到了鶴立雞群的冒煙傢伙，此時，他正在廣場用能力將巴基海賊團一網打盡，連同樣擁有惡魔果實能力的巴基，都被海樓石扣住。
一輛單兵戰車被開出來，轟隆隆的從另一邊的街區駛向碼頭。
「速度再快點，冒煙的海軍頭目已經跑到前面了……」我提醒這三個傢伙。
綠毛和色鬼登時警覺了起來，腳下加快，只有路飛嘻嘻哈哈不當回事，但好在他也沒有故意耽擱，而是同樣的加速。
見聞色追着冒煙的，眼睜睜的看着他超過我們，然後從前面街區轉回來，堵住去路。
被人攔截，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了，而我現在依然沒法動手，因為電流的干擾，分身也召喚不出，跟自然系能力者抗衡的事就只能交給這三個菜鳥，他們甚至連武裝色都沒有。
「冒煙的已經跑到前面去了，衝突在所難免。」
我嘆了口氣，提醒道：「你們聽好了，對付自然系能力者很麻煩，沒有海樓石和武裝色霸氣，你們的攻擊對他就是無效的，但是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
三個人用心聽着。
僅僅是說話都讓我喘不過氣：「聽着，我還有一次打開空間隔的能力，但已經沒法遠距離打開了，所以，為了能讓空間隔里的海水起作用，我就要離冒煙的足夠近才行……」
又是幾聲壓抑不住的嗆咳，我的肺仿佛被撕裂了一樣。
「明白了，你就等着我們創造的機會吧！」色鬼抽根煙叼着，在暴雨下，他的全身都濕透了，煙盒當然也免不了，濕淋淋的煙根本無法點燃，叼着也不過是某種習慣罷了。
「前面有人。」綠毛劍士招呼着。
「我們上。」路飛大叫一聲，當先向冒煙的衝去。
「……你終於來了，草帽路飛。」
冒煙的還想說點什麼時，路飛已經甩開腿：「橡膠鞭。」一道腿鞭，從後往前抽出，隨着慣性不斷伸長，轉眼就出現在冒煙的面前，將其胸腹掃成白煙。
「……不知所謂。」
冒煙的沒了說話的興趣，兩隻胳膊砰地向外延展，化為兩道濃郁的煙霧大手，分別抓住了路飛和綠毛。
顯然冒煙的認為這兩個比較有價值，至於金毛色鬼，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裏。
色鬼不動聲色，埋頭沖冒煙的身邊跑過，交錯的一瞬間，單手撐地輪起兩條腿，風車般劈向冒煙的，沿着肩膀將其刮成兩片煙霧形成的雲。
冒煙的發出不屑的嗤聲，又是一道煙霧筆直噴在色鬼的胸口，將其打飛。
綠毛抽出三把刀，趁冒煙的分心的機會暴力前沖，生硬的撕扯着煙霧大手的鉗制，稍有點空隙，就發出了蓄勢已久的招呼：「龍捲風。」
用旋轉帶動氣流沖天而起，冒煙的猝不及防，被綠毛這招把煙霧吹散了瞬息。
接着，路飛大笑着沖冒煙的身邊衝出，頭也不回的向碼頭方向猛衝。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