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和藹可親的鄉鄰,此刻變得陌生無比。
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自己說兩句好話。
一個個冷冰冰的眼神讓胡寡婦如墜深淵。
胡寡婦很絕望,想起腹中胎兒還沒出世,就要胎死腹中,不由淚如泉湧。
胡寡婦不甘心,歇斯底里的嘶吼道: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兒吧?我只奢求能把他平安生出來,別無所求,求求你們,行行好吧?如果讓我順利生下孩子,我寧願下十八層地獄,就是做鬼也不會忘記你們的好?」
牛二實在看不下去了,瞪着大牛眼道:
「我同意!」
牛姐氣的一把捂住牛二的嘴,父親牛大則直接在牛二的屁股上狠狠踹了兩腳。
牛二頓時只能發出嗚咽聲!
錢老太爺面沉似水,兩眼發出駭人的光芒道:
「胡寡婦,你這個賤女人,不要臉的蕩婦,敗壞門風,毀壞村規,竟然還要生下這個野種?真是恬不知恥?」
胡寡婦徹底絕望了,忽然仰天大笑,笑中帶淚,悽慘至極:
「敢問錢老太爺,我哪裏賤了?難道女人都賤嗎?難道你不是女人所生?難道你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再說,我是寡婦不假,但我也是個女人,幹活累的時候也需要找個肩膀靠一下,苦悶之時也需要有個人說說知心話,我是女人,不是聖人,也有七情六慾,也想生兒育女,我不想一個人一輩子孤苦伶仃,老無所依,難道有錯嗎?難道當寡婦是我的錯嗎?難道我願意當寡婦?憑什麼你們大老爺們可以妻妾成群?冠冕堂皇的出沒花街柳巷,我憑什麼就要守一輩子寡?蒼天不公,大地不平,人心不古,嗚嗚,我的孩兒,放心,到了陰間,母親也會守護着你?」
胡寡婦驚世駭俗的一句話,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村婦們一個個若有所思,男人的臉則有些難看。
錢封氣的像得了癲癇似的,差點背過氣去,大叫一聲:
「一派胡言,來人,把這個蕩婦推進溪里!」
幾個身強力壯的村民,慢慢抬起籠子,就要丟入溪水中。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此刻的胡寡婦平靜了許多,喃喃道:
「虎哥,對不起,我沒能保住咱們的孩子,今世無緣,來生再續,我在地下祝福你!」
千鈞一髮之際。
花斑虎終於來了,帶着雷霆之怒,愈發虎狼之威。
遠遠怒吼道:
「誰敢動虎爺的女人?」
胡寡婦像聽到了天籟之音,梨花帶雨臉帶笑,一邊抹淚一邊拼命吶喊道:
「虎哥,你可來了?嗚嗚,當家的,我在這裏!他們都欺負我,嗚嗚……。」
聲音中既有無限的委屈,也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我的男人,他終於來了,他沒有拋棄我,他不是個懦夫,他是個英雄!
未免夜長夢多,錢封冷哼道:
「快行刑!」
「呼」的一聲,鐵籠子被推了下去。
胡寡婦一閉眼,完了。
不過臨死前能聽到他的聲音,能知道他冒着生命危險來救自己,就已經很知足了。
籠子帶着風聲,從高台上落了下去。
不過籠子卻沒有落入水中,因為溪里突然冒出個人來,頭部沒入手中,只露出兩隻高舉的雙手,手就像長了眼睛似的,竟然緊緊托住了籠子。
籠子乃純鐵打造,重五六百斤,何況裏面還有個虎背熊腰的胡寡婦,三圍一般粗,肚裏還有個小生命,四個大老爺們抬着都費勁,籠子從高往低下落,又豈是數百斤的力道可比?
這人竟然托舉住了?
這一手,驚的村民們差點把眼珠子瞪了出來,被深深震懾住了!
就見這雙強勁有力的大手,托舉着籠子,好像托着一棉花,一步步走向岸邊,從溪里漸漸冒出頭來。
這是一張憤怒至極的銅鑼大臉,眉頭皺的像梯田,虎目里能噴出火來。
邊走邊說,聲音急切:
「苗苗?苗苗?你怎麼樣?」
聽着花斑虎叫着自己的小名,胡寡婦煞白的臉上竟奇異般的有了一抹紅暈。
有些嬌羞道:
「虎哥,我沒事,孩子也沒事,只是受到了驚嚇。」
隨後,胡寡婦好像想到了什麼,焦急道:
「虎哥,你不該來,快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哼,虎爺頂天立地,豈會臨陣脫逃?他們不會放過虎爺?虎爺又怎會放過他們?」
此時,已到了岸上,花斑虎小心翼翼的把籠子放到地上,動作輕緩,不帶一絲聲響。
花斑虎渾身濕透了,稍微一抖身子,冒出一團熱氣,衣服瞬間幹了!
見籠門上有一個象鼻子大鎖。
花斑虎飛起一腳,象鼻子大鎖應聲而飛,撲通落入水中。
一把拉開籠門,眉頭就是一皺:
龍門太小,胡寡婦體型太大,出來太費勁。
花斑虎一不做二不休,雙手握住食指粗細的鐵條,開始拆起了籠子。
轉眼,地上多了一堆廢銅爛鐵。
太暴力了!
這貨是從哪裏蹦出來的?
五行村沒這號人?
再說,這貨是人嗎?
人有這麼大的力氣嗎?
劫後餘生的胡寡婦一頭扎進花斑虎的懷裏,喜極而泣,哭的稀里嘩啦,天昏地暗,似要把心中的鬱悶哭出來,把內心的委屈哭出來。
花斑虎擦了擦眼角,撫摸着胡寡婦的秀髮,
寵溺道:
「苗苗,放心,有虎哥在,這個世上沒人能欺負你,除非踏着虎哥的屍體過去!」
胡寡婦哭的更厲害了。
花斑虎接着道:
「苗苗,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再說對咱兒子也不好?」
胡寡婦破涕為笑道:
「我不漂亮你是不是就再找一個?你就是看上我的美貌才跟我好的?再說,傻瓜,你怎麼知道是兒子?萬一要是女兒呢?」
「嘿嘿,腚大生兒,……。」
「討厭。」
人群外的王恆嘴角就是一抽搐,胡寡婦肚子裏竟然是花斑虎的孩子?花斑虎真是太瘋狂了。
這兩人都是奇葩,體型脾氣都差不多,真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看着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錢封老太爺臉掛不住了,不就是有兩把子力氣嗎?自己這邊人多,還怕他不成?
鼻孔里哼了一聲:
「對面的野漢子,你是哪裏人?你可知罪?勾搭我五行村的婦女,還敢拋頭露面?真不知死字是怎麼寫的?」
花斑虎撓撓頭,陰森森道:
「老傢伙,你真說對了,虎爺還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今天,虎爺把話撂這了,這個美麗賢淑,溫柔體貼的女人是虎爺的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是虎爺的,誰要是動她們一根汗毛,虎爺把他的骨頭拆了,幸虧苗苗沒事,否則你們現在都是死人!」
「你敢?」
「你試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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