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三日的王氏平安歸來。
當管家錢二告知三人這一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之時。
三人確實被鎮住了,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萬分:
錢演「噌」的一聲,霍然站起,隨即勃然大怒,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胡有為臉上的腮肉劇烈的抽搐,嘴裏吃了腐爛的榴槤,呆若木雞。
錢旺把鬍子揪下一大把來,有種想哭的感覺。
正在此時,王恆攙扶着王氏進來了,身後跟着天狗,花斑虎,青牛精,大笨象。
最後,進來的竟然是牛二?
看到「姦夫」牛二,錢演火撞頂梁門,一時忘記了家醜不可外揚,怒喝一聲:
「來人,把牛二這個私通的畜生,給我拉出去剁了餵狗?」
天狗無辜躺槍,一翻白眼,特麼的,本軍師招誰惹誰了?妖獸何止千萬?為啥都說剁了餵狗?餵豬不行嗎?
錢演隨後看向王氏,滿臉通紅,怒目而視,一眼撇到桌案上擺着的一把寶劍。
二話不說,一把抽出寶劍,劍指王氏,咬牙切齒道:
「賤人,你還有臉回來?本國公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今天本國公就要清理門戶!」
說完,用劍刺向王氏的胸膛。
劍離王氏還有寸許,旁邊伸過兩指,夾住了劍尖,任憑錢演使出吃奶的力氣,就是不能前進分毫。
錢演扭頭一看,正是王恆。
錢演惱羞成怒道:
「你個小畜生,害得本國公斷子絕孫,還有何臉面回來?」
王恆也不答話,就當錢演好像豆子吃多了,放了一個屁一般。
隨後兩指使力,錢演頓時感覺拿劍不住,只得離手。
王恆隨意把劍拋向一邊,寶劍像長了眼睛一般,刺進錢旺頭頂高高的烏紗帽中,去勢不減,連帶着一頂烏紗,竟然深深插進了牆裏,只有劍柄上的紅櫻穗不停的搖晃,
錢旺只感覺頭頂一輕,眼前飄落不少頭髮,眼都被頭髮遮住,遂往頭頂一摸,烏紗不見了。
向牆壁上一看,錢旺亡魂皆冒,「噗通」一聲,從椅子上滑了下來,一屁股坐到地上。
胡有為在聽到錢演大喊「姦夫」牛二之時,就感覺到天旋地轉,腦中嗡嗡作響。
錢員外為什麼能變成錢國公?錢旺和胡有為比誰都清楚,都是因為王恆。
王恆救了當今聖上的公主李月華,聖上本想加封王恆,結果王恆執意不肯,一個勁的說錢演的好話,所以錢演才會一飛沖天。
所以錢旺和胡有為只得忍氣吞聲,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而進來的兩名侍衛剛想把牛二帶走,王恆冷冷道:
「滾出去!」
侍衛哪認得王恆?
從哪冒出來的愣頭青?說話不怕風大扇了舌頭。
想一把推開王恆,結果王恆紋絲未動,反手抓住兩人的手腕,使勁往門外一丟,這下兩人真的滾了出去。
王恆輕輕把王氏扶到椅子上。
王氏看着臉色鐵輕的錢演,臉上泛起苦澀,自顧自的說道:
「記得十六歲那年的一個雨季,我遇到了你,一把雨傘,一段雨路,我義無反顧的進了錢家的大門,沒有三媒六聘,只有你的山盟海誓,沒有八抬大轎,只有一頭小毛驢,雖然那時家徒四壁,粗茶淡飯,但卻是我這輩子作為女人最幸福的日子,因為我體會到了什麼叫男耕女織,何為相濡以沫?這才叫日子,雖然最好年華是在苦難中度過,但卻是我一生最美好的回憶。」
錢演似是想起了往事,臉色變得柔和起來,陷入了回憶當中。
只聽王氏接着道:
「人生能有幾個十六年,慢慢的,我亦步入中年,臉上多了皺紋,青絲中夾雜了白髮,而你成了村長,變成了錢員外,家也變成了錢府,春風得意,從此你就和銀子過上了日子,三句話不離銀錢,寧願多看銀子一眼,也不多瞅我一眼,夫妻之間的知心話充滿了銅臭味,那時我就在想,這還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相公?還是那個許我一世芳華的錢演嗎?」
錢演低下了頭,而大廳里靜悄悄的。
王氏苦笑一聲,繼而道:
「一年多以前,你又當上了錢國公,住進了國公府,錦衣玉食,出門前呼後擁,做到了窮幾代人之力都未必坐得上的的位子,光宗耀祖指日可待,從此你和權勢打上了交道,我也變得人老珠黃,猶記得,洞房之日,你說過,欠我一場隆重的過門儀式,等你飛黃騰達之日,就是我倆重新補過之時,這一等就是三十六年,等來的卻是你又納了一房小妾,而此時的一雙兒女卻不知在哪裏受苦?」
大廳里的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了錢演,每人的心裏都很氣憤,包括錢旺和胡師爺,錢旺甚至有一種把牆上的寶劍拔下來,插到錢演的心臟里,然後拔出來,再插下去,一百遍呢一百遍。
王恆的臉色很難啦,這些話還是王恆第一次聽到,沒想到姑姑的內心這麼苦?
花斑虎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哦,原來他也是畜生!」
青牛精冷哼道:
「青牛大仙專打畜生!」
王氏又道:
「這個世道,男尊女卑,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即使有龍陽之好也不足為奇,你身為堂堂國公,當朝大員,就是每天納一房,我也不會說什麼?你大權在握,但你為何偏偏不對兒女之事上心,每天只會和一幫偽君子飲酒作樂,和一群達官貴人打的火熱,難道要讓我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不成,兩個孩子都是我十月懷胎所生,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每天以淚洗面,你每天聲色犬馬,我每天祈禱許願,你每天勾心鬥角,我度日如年,你****笙歌,你怎麼那麼狠心呢?我想我的女兒,我想我的兒子,嗚嗚嗚嗚……。」
可憐天下父母心。
說到最後,王氏聲淚俱下,失聲痛哭。
天狗擦了擦眼眶,眼睛有些紅腫,自言自語道:
「風太大,眼裏怎麼有沙子?」
錢演羞愧難當,恨不得把頭伸進褲襠里!
確實,如今的自己,進了朝堂這個大染缸,變得眼裏只有銀子,心裏只有權利,還貪戀起了美色,除此以外,其他的神馬都是浮雲!
想起一雙兒女小時候的點點滴滴:
猶記得女兒錢若曦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十足的跟屁蟲一個,還不讓自己親她,說自己的鬍子扎人。
兒子王參整天騎在自己脖子上數星星,數了一遍又一遍,自己嘲笑於他,結果尿到了自己脖子裏。
王恆默默遞給王氏一紙絹帕,王氏接過擦了擦,繼而有些嘲諷道:
「幸虧恆兒救我回來,否則就此陰陽兩隔,你竟然說我私通牛二離家出走?哼,最好的年華給了你,卻在人老珠黃之際拋家舍業,放着堂堂國公夫人不做,非要和一個窮小子私奔?」
錢旺和胡有為汗如雨下。
謊言終究是謊言,永遠掩蓋不了真相,在事實面前,任何謊言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但戲已開唱,該如何收場?
牛二突然道:
「誰說我要和丈母娘私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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