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振輝完全呆住了,感覺脊梁骨冷颼颼的,寒氣從衣背一直往腳底下滲……如果連送我們進村的中年大叔也有問題的話,那就是意味着從我們進古銅村開始,這一路上我們沒有遇上一個真正的人……難道是「陰陽通寶」帶着我們一直在鬼域中穿行?
「你們真的是在土地廟路邊遇到他的?」鄭老伯臉上有點疑惑。
「對,千真萬確!」我和蘇振輝幾乎異口同聲回答。
鄭老伯沉吟了一會兒,有點喃喃自語:「土地廟?佘伯?……你們一路上沒發現他有什麼和常人不同?」
「絕對沒有!要不是他,我們今晚就進不了古銅村,也見不到老伯您了!」我堅定地說道。
半晌,鄭老伯好像想明白了什麼,臉上漸漸露出微笑:「不管怎麼說,他對你們應該都沒有惡意,說不定你們在土地廟裏求神真的顯靈了,你們知道我們這裏的鄉下人都管土地公公叫什麼嗎?」
「叫什麼?」我和蘇振輝對視了一眼問。
「社伯公,『佘』和『社』諧音。」鄭老伯微笑說。
蘇振輝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明白了,您是說佘伯就是土地公公?」
「我也只是猜測,要不,他如果是鬼,又怎麼可能送你們來這裏?」鄭老伯的話讓我們懸着的心又落了下來,「依我看,他不是土地公公就是山神,你們有福了,能得到神靈護佑。」
我和蘇振輝心裏感到了一絲安慰,卻還是樂觀不起來。
「鄭伯伯,你說這世上真的有神?」
鄭老伯笑了:「這個我怎麼知道?老朽也沒遇見過,都是猜的;好了,你們就不要想太多了,不管怎麼說,你們遠來是客,天黑沒有車,路上又難走,今晚你們就在寒舍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也不遲,你們都沒有吃飯吧?小清,去給兩位客人弄點吃的。」
鄭清應了一聲,掃視了我們一眼出去了。
我和蘇振輝一琢磨,心想也對,既來之,則安之,反正現在打死我們也不敢出去了,天這麼晚了,不在鄭家借宿,又能到哪裏去?於是,我們就順水推舟,答應了鄭老伯在他們家的碉樓上住了下來。
吃完飯,隨便洗了個澡,鄭清把我和蘇振輝安排在四樓一間客房裏。客房裏只有一張大床,我和蘇振輝累了一天,頭一沾着枕頭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覺。
腦袋渾渾懵懵的,記憶的閘門好沉好沉,意識像墜入了漆黑無底的永夜裏,什麼也泛不起來,包括噩夢……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陣嗡嗡的聲音吵醒,耀眼的陽光幾乎照射得我眼都睜不開,勉強眯開一線眼縫,四五隻蜜蜂圍着我的耳朵和額頭亂飛,腦袋四周豎立着幾叢芒草,鼻子還聞到一股垃圾的惡臭。
這******到底是哪裏?我晃晃腦袋,再閉上眼睛愣了好幾秒,昨夜的記憶終於像回飛棒一樣重回空白的腦海。再睜眼,不錯,頭頂的陽光毫無遮攔地直照我的全身。可是,我本來不是應該在鄭老伯家的碉樓里的嗎?
我吃了一驚,猛地爬起身。我的四周竟然全是一片樓房的廢墟,滿地都是斷垣殘壁堆積起的磚塊瓦片,昨天晚上舒服的大床、氣派的碉樓全******不見了。
「啪」的一聲,一隻黑色的木盒子從我身上滑落草叢中。我吃了一驚,「陰陽通寶」和陰司地圖居然還在!將盒子拾起打開,裏面的東西一件也沒有少,陰陽通寶靜靜地擺放在盒子中央。
鄭老伯居然沒有拿走本來應該屬於他的東西,這太不可思議了,難道他還想把這繼續留給我?我不敢多看,連忙將木盒子合起攥在手裏,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蘇振輝就在我身旁不遠處,直直地橫躺在一堆碎石上呼呼大睡,叢生的雜草將他的半個身子遮住,活像一具陳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昨天晚上一切都是一場噩夢?我有點哭笑不得,感覺就像誰跟我開了一個惡作劇的玩笑一樣無可奈何。
我推醒蘇振輝,他從碎石草叢中爬起身,揉揉惺忪的眼睛,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這是哪裏?昨晚我們不是睡在鄭老伯家裏的嗎?」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苦笑,「這真******就像做了一場夢。」
我們站起來在廢墟上轉悠了幾圈,最後得出結論:這廢墟就是昨晚鄭老伯家的碉樓。因為廢墟上的斷垣殘壁上還保留着不少碉樓的古典窗花和熏黑的歐式白牆,連磚塊和碎掉的瓷磚都散發着古典的味道。
碉樓應該被焚毀了一段時間了,連廢墟上的雜草都有幾尺高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昨晚上我們怎麼可能進了一座氣派的古典西洋碉樓,還在裏面呼呼大睡了呢?
這只能有一個解釋,昨晚邀請我們留宿的鄭老伯父女也都不是人。
這個結論讓我和蘇振輝很沮喪,本來我們以為進了鄭清的家,就已經是夢魘的終結,卻沒想到我們最終還是與鬼為伍在一棟鬼屋裏睡了一夜,儘管他們對我和蘇振輝並沒有什麼惡意。
除了變成廢墟的雕樓,古銅村的環境和我們昨天晚上見到的差不多,盆地開闊的地形容納下一大片村落,少說也有一兩百戶人家,這和昨天晚上鄭老伯告訴我們的數字相當。
我和蘇振輝決定探明情況再說,於是跨出廢墟,向最近的農村瓦屋走去。剛步出十來米,迎面的鄉村小徑上走來了一位挑着大糞的農婦四十歲左右,皮膚黝黑。
「阿姨,這裏是古銅村嗎?」
「是啊是啊,這裏就是古銅村,你們找誰啊?」農婦見我們不是本地人,停下來熱情地回答。
「阿姨,這裏就是鄭家故居吧,什麼時候燒掉了?」我指着身後的雕樓廢墟問道。
「你們問這個啊,哎呀,什麼時候燒毀的我記不清了,大概是是半年前晚上的一場火災吧,他們姓鄭一家沒有一個人能活着出來。」農婦的回答有點冷淡,顯然平時跟鄭家相處並不怎麼融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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