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時代之三生石 第309章 以勢壓人

    「托馬斯師傅！咦？這是……」那一身貴族服飾的年輕人一進鍛造室就愣住了。

    一副華麗的中華古式戰鎧半浮在空中，整副鎧甲不但做工精美，而且散發着淡淡的光暈，光是這副賣相，就算是不懂鎧甲的人也不會忽略了它的珍貴。這一刻，年輕人眼裏只剩下了鎧甲，根本沒去看托馬斯在哪兒，更沒注意到這鎧甲為何會懸浮在半空中。

    「喬治，你怎麼來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裏是鍛造室，未經我的允許是不能隨便到這裏來的，即使是你也一樣。」正在觀看並體悟孫凌雲煉器的托馬斯被闖進來的年輕人驚醒了，回過神來後立刻黑着臉向年輕人喝斥着。

    名叫喬治的貴族青年卻壓根沒搭他這茬，只是問着自己關心的話題：「托馬斯師傅，這套鎧甲一定勿必要賣給我，價錢隨你開。」說着話的同時，眼睛仍未從鎧甲上移開。

    「抱歉喬治，這鎧甲不能賣給你。」托馬斯對煉器的體悟徹底被喬治打斷了，於是壓抑着火氣直接拒絕了喬治。當然，他也只能拒絕，畢竟這鎧甲是孫凌雲煉製的，而且，以托馬斯看來，這鎧甲絕對已經算得上神器了，頂多上面暫時沒有神的氣息罷了。

    「你儘管開價吧托馬斯師傅，我一定……咦？你說你不賣？」喬治終於聽清了托馬斯的回答，不由得很是驚異。托馬斯只是一個鍛造師，一個鍛造師所鍛造出的作品都是要拿出來出售的。只有出售出去的作品才能算是擁有它所該有的價值，沒有一個鍛造師會將自己的傑出作品收藏起來不見世人。就算有那麼幾個脾氣怪異的，頂多也就是不把作品拿去賣，而是搞什麼有緣者得什麼的噱頭把作品贈人罷了，終究要面世。可是剛才托馬斯的語氣里分明透露着這副鎧甲怎麼樣都不會賣或送人的意思，難道他想將這鎧甲收藏起來？

    「是的喬治，不但不會賣給你，而且也不會賣給其他人。」托馬斯點了點頭，確認道。

    喬治終於從鎧甲上收回了目光，望向了托馬斯：「你知道嗎？我今天來你這裏就是為了買一副上好的鎧甲做為壽禮送給我大伯的。可你現在卻告訴我我所看中的這副鎧甲你不賣。托馬斯，或許你不會把我放在眼裏，但你不怕這消息傳到我大伯耳朵里之後他老人家會怎麼對你嗎？」

    托馬斯額頭微見冷汗。的確，對於喬治，托馬斯是完全不怕的，只是個貴族罷了，而且還是個沒有實權的年輕一輩。可是喬治口中所說的那個要過壽的大伯就不一樣了。他是教廷橡樹葉綠十字騎士團的團長。和那些個騎士長不同，騎士團團長已經是教廷的核心中樞了，在聖保羅帝國，教廷直屬的騎士團團長甚至比王廷的宰相或軍機大臣更有話語權。他，的確是托馬斯所得罪不起的一個存在。

    托馬斯咽了口唾沫，轉頭看了一眼仍在不緊不慢地打出一枚枚煉器符文對鎧甲進行溫養的孫凌雲，不得不解釋道：「喬治，不要誤會。不是我不給你和你大伯面子，而是這副鎧甲根本不是我的，我沒有決定它歸屬的權力。」

    「啊？」原本覺得被輕視，正有些憤憤的喬治聞言愣了一下，隨後循着托馬斯的目光，終於看到了仍在煉器的孫凌雲。

    孫凌雲仍是在不緊不慢地打出一枚枚煉器符文，眼睛甚至沒有往喬治那裏瞟一下。喬治的臉色沉了下來，一向仗着大伯的權勢橫行霸道且並沒有被家族當成精英來培育的他對於孫凌雲的表現非常不滿意。這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膽子？

    這時托馬斯已經開始介紹了：「喬治，你想要的鎧甲是這位大師煉製的，他是一位了不起的煉器師。」托馬斯從祖父那裏聽說過，這些東方修者好像規矩很多，所以也不敢介紹得太多，免得無意中犯了規矩被孫凌雲所不喜，所以只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喬治卻是沒有從托馬斯的話里認識到孫凌雲的厲害之處，或者是他能明白但不在乎。想想也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托馬斯大師的鍛造室不允許亂闖，可他還是照闖不誤，由此可見，無論是托馬斯，還是這個好像正在用法術輔助鍛造鎧甲的人，在他的眼裏都不過只是個沒權沒勢的打鐵的罷了。所以，喬治並沒有因為托馬斯的話而顯露出什麼尊敬，他仍是簡單直接地對孫凌雲說道：「你打造的這副鎧甲不錯，我買了，開個價吧。」

    孫凌雲沒理他，仍是專心致志且不緊不慢地向着鎧甲打出一枚枚的煉器符文。

    托馬斯的臉有點發黑。一方面是喬治這麼不客氣的說話，不知道會不會得罪孫凌雲。據祖父講，東方的修士可都是魔武雙修的，即使修煉方向偏向於煉器或煉丹等非戰鬥職業的，也都會掌握一些與其職業相關的戰鬥技能。他的祖父就曾親眼看到過那位會煉器的前輩出手誅殺過一個惹到他的強者。如果剛才喬治的話得罪了孫凌雲，那麼孫凌雲會不會出手將喬治給幹掉？再之後會不會引來喬治的大伯出手報復？連鎖反應啊，托馬斯光想想就覺得肝疼。另一方面，喬治這樣做就有點太不給自己面子了。好歹這是在自己的地盤，不但不經同意闖進自己的鍛造室，還對自己的客人不敬。泥人也有三分火啊，這一刻，托馬斯覺得有必要向喬治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滿了。

    「咳，喬治啊，這位大師可不是一般人，而且他所煉製出的這副鎧甲可也不是普通的鎧甲。所以，請你對這位大師保持必要的尊敬。」托馬斯咳了一聲，語帶不善地說道。

    喬治是一個靠着自家大伯的權勢橫行的紈絝，不是一個傻子。雖然他對於這兩個打鐵的有些看不上眼，可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如果真把人惹毛了，死活不把鎧甲賣給自己，難道自己還能強搶不成？再或者萬一對方一怒之下把鎧甲賣給了自己的對頭……自己的大伯可不是只有自己這一個侄子。於是喬治猶豫了一下後說道：「剛才是我冒犯了，不過如此完美的鎧甲真得太讓人喜歡了。想必二位也知道，我的大伯是一名偉大的聖殿騎士，他率領着橡樹葉綠十字騎士團為教廷南征北戰，立下功勳無數。我想這副完美的鎧甲也只有我大伯披掛上才不會讓它蒙塵。二位都是鍛造行當里的大師，當然也不希望自己為之自豪的作品卻沒有合適的人去使用它吧。所以，我是真心想買下它，二位不妨考慮一下。」

    不得不說，喬治的這段說辭實在有些超水平發揮，先是道歉，隨後開始讚美這副鎧甲，然後點出了自己大伯的身份和權勢，隨後開始給兩人戴高帽，最後話鋒一收，再次回到了自己欲購買鎧甲的初衷上。這一番說辭完全地表現出了喬治身為一名貴族成員的能耐。說實話，聽了這番說辭後，托馬斯都有了一種把鎧甲送給喬治的衝動了，可惜鎧甲不是他的。

    鎧甲是孫凌雲的，而孫凌雲顯然並未被這番說辭給打動。他仍不緊不慢地向着鎧甲打出一枚又一枚的煉器符文，眼睛仍然沒有向喬治瞟哪怕只是一眼。

    喬治的臉色冷了下來，他覺得眼前之人實在太不識相了。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對方居然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這不但是無視了自己的存在，甚至是對自己的大伯都有些不敬了。於是喬治指着孫凌雲，轉頭向托馬斯冷聲問道：「這個人，聽不到我說的話嗎？」

    托馬斯腦門兒上已經掛上冷汗了。身為一名鍛造大師，平常是可以擺一擺譜兒，這也是提高自己身價的方法。但擺譜需要的是別人能給你面子。說到底，自己只是一個平民百姓，只是有了一個好手藝罷了，如果真的和一個權勢滔天的人硬剛上，那最終吃虧的絕對是自己。就拿自己來說，一個沒有背景的騎士長之類的小官，自己還可以用自己的人脈關係與之周旋，但遇到騎士團團長這樣的存在，那自己就得考慮是要擺譜還是要命了。

    孫凌雲終於有所反應了，他一邊仍不緊不慢地向鎧甲打出煉器符文，一邊瞟了喬治一眼後說道：「我煉器正在緊要關頭，有什麼事情，過會兒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