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陽市,平南村,兩地之間相隔數十里遠,隔着三座不大不小的山頭,一條蜿蜒崎嶇的石路是唯一的通道。
曾有一個少年起早貪黑,日出砍材,日落回村,第二日一大早便抗着整理好的木材趕往呈陽市,一旦上好木材僅能換一兩銀子,而來回的路程還需半日左右,好在當時手中有書,這才讓他趕路的時候沒有這麼無聊。
而今,這個少年又出現了。
依然站在山道上遙眺腳下的市集,似乎今天正好是趕集的日子,喧鬧之聲遠遠的便能聽到了,吆喝的婦人,討價的買家,忙碌的小二,奔走的車馬……他們不過都是世上最為普通的凡人,一生可活六十就是大壽,七十為古,八十為稀,百年以上實不多見。
他們做的事情,也是最普通不過的了,會為了一個銅板斤斤計較,也會千方百計的從朋友家裏偷來一口好酒,吵嚷無處不在,卻鮮少能夠看到有人大打出手,因為他們很怕疼,輕輕一碰就是頭破血流,他們實在太弱小了。
今日,一個模樣落魄的男子,牽着一個女娃來到了呈陽市的街道上。
男子很是無奇,不算髒,卻也絕對算不上乾淨,頭髮零散,衣服東一塊西一塊的裂開,長相也是十分普通,唯獨值得一看的是他有一身結實高挑的身板,可落在別人的眼中,只會認為他是一個只會出賣苦力的窮苦小子罷了。
到是那個女娃子,精緻的讓人心顫,小小的年紀便有大家之秀,一路行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軒銘來到一個布衣間,用三兩銀子買了一身乾淨的衣裳,而後又去又請人幫他將髮鬢鬍子清理一下,海曦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高傲的小臉讓她小小年紀就讓人有不可直視的感覺。
「喂,那人是誰啊?怎麼我們從未見到過?」此人生在這裏,長在這裏,幾乎對每個出入的人都熟知一二,卻是不曾見過軒銘,更別說那個精緻的女娃子了。
「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要是沒記錯的話,他以前似乎是個賣木頭的。」說話的,是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大娘,說來當時她確實仗着軒銘呆傻模樣,從他手中片了百兩銀子,而銀子是寒冷幫他墊付的,平白無故的多了大筆錢財,她自然對軒銘印象深刻了。
老大娘走進店門,左看右看,一點也不避諱,她的臉上抹着一層厚厚的脂粉,濃重的香味讓人敬而遠之,海曦看到她靠了過來,連忙伸手捏住鼻子,嬌聲嬌氣的說道:「不准你靠近他。」
老大娘看了女娃,再看了看軒銘,心道『難不成他之後便娶妻生子,都這麼大了?』
這時候,軒銘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簡單的用盆子的清水將臉洗淨,而後對着一面銅鏡照了照。
「多謝了,老大哥。」軒銘笑着,拿了一錠十兩銀子出來遞了過去。
此人四十多歲,身材清瘦,見了白花花的銀子當下大吃一驚,他不過是樹下擺攤的小本買賣,一張椅子,一把梳子,一面銅鏡,一把雙面刀,一個洗鍊盤,尋常一次不過只收十文錢,遇到出手闊綽的也就再多兩文罷了,哪會想到竟有十兩之多?
「年輕人你到是好意,可老哥我不敢收啊。」
站在一旁好奇打量的人萬萬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麼有錢,十文錢的交易竟花了百倍金額,當下兩眼放光,只認為是個有錢又缺心眼的大財主送上了門,紛紛盤算着自己要如何去坑人。
「就十兩。」軒銘笑了笑,將銀子留在座椅上之後,就帶着海曦離開了。
海曦沒走幾步,忽的停了下來,扯着軒銘的衣袖,並且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他們在罵你呢。」
軒銘回過身,問道:「哦?罵我什麼?」
「什麼……什麼缺心眼,什麼攀龍附鳳,還說我是你跟哪個女人生的……」海曦越說,越是生氣,自己可是一條小白龍啊,這麼高貴,這麼漂亮,哪裏長的像又黑又丑的軒銘了?
她這一生氣,額頭上頓時長出一對小角來,青天白日,忽的雷鳴大作,狂風不止。
軒銘趕緊用手掌摁在她的腦袋上,直接將那對龍角壓回去了。
而後將她拉到比較僻靜的角落裏,告誡一番;「海曦,跟你說過多少次,千萬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把你的龍身暴露出來,怎麼才幾天又犯錯了?」
「哼,因為我根本就沒聽進去,而且我幹嘛要聽你的,哼。」海曦哼着鼻子,把頭一別,一副高傲的小大人模樣,看得軒銘不禁莞爾。
「這就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他們雖然是在罵我,可卻讓我覺得倍加親切,而且那個老大哥以前曾幫過我,別人要說什麼就由着他們吧,我們別去理會就是。」
軒銘在這裏,與寒冷第一次相遇,寒冷也給了自己十兩銀子換取一旦木材,因為這些銀子,軒銘買了米
買了面,買了半塊肉,以是讓他整天整夜欣喜若狂,如今他只不過是親自嘗試罷了。
他不但能給十兩銀子,甚至連一座金山銀山也能搬過來,但他絕對不會這麼做,不勞而獲,天降橫財,只會將人們心中的魔性暴露出來,所以,他只幫一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他給了一個乞丐一塊冰玉,這塊冰玉可換兩塊中品靈石,價值也有十兩金,因為那個乞丐不吃不喝也要替自己父母討到口糧。
他給了一個府尹百塊古靈石,因為在呈陽市百里之外有天災降下,那府尹是個好官,苦於束手無策罷了,所以軒銘也幫了他一把。
他還給了兩個正攀在牆頭上偷看老師教書的孩子,每個人分別一株五十年份的草藥,並交代他們將草藥拿進去給那位老師,這樣他們或許就能成為詩塾里的學子了,因為那個老師的夫人身染病痛。
軒銘只是給了一些小小的幫助,會讓得他們渡過眼前的一道坎,卻還不足以能夠改變他們的一生,能夠改變他們命運的,只有他們自己,只要他們能夠準確的抓住這道機遇,而不是天天等着天上掉餡餅。
海曦的微微動怒,來的快,去的也快,她不是沒有見過別人辱罵軒銘,甚至拳腳相向的時候,那時候的軒銘可遠遠比現在的要落魄撂倒的多了。
帶着海曦,從角落裏走了出來,一切又恢復了風平浪靜,他們的出現依然是矚目好奇的對象,軒銘並不在乎,大步向前走去。
「小小呈陽市,我軒銘又回來了。」軒銘露出一口白牙,笑的非常燦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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