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人不聲不息的從屋外走了進來,然後坐在了母子二人對面,也許是因為來人太過於自然,兩人都不以為意。
起初,軒銘以為是村裏的人又來找他寫字讀信,端着半碗湯一邊喝一邊隨意的看了一眼,可一看之下差點把東西吐出來。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在山頭裏遇到的黑衣女子。
女子神態自若,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端坐着,自然的就好像這是她的家一般。
軒銘放下手中的碗,咳了兩聲驚訝的看着她。『她昨日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怎麼會到我家裏來?而且她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一連幾個疑問出現在腦子裏。
珞甄也是十分驚訝,這女子斷然不是村裏的人,雖然蒙着面紗,可是看其氣質絕非尋常人家,怎會與軒兒相識?
珞甄看她蒙着面紗,猜想此女子便是軒兒昨日說的那位姑娘了,雖然這女子自然了些,是太過於自然了些,但畢竟軒兒得其相助,也並不計較。
珞甄看了看黑衣女子,又看了看軒銘。
「軒兒,這位姑娘……是不是就是昨日跟我提起的那位?」
「不是,啊?是,是,正是這位姑娘贈予我的那把短劍。」
軒銘根本沒怎麼聽到珞甄說的話,這女子實在是太過於神秘,突然的出現,突然的消失,而今又突然來到家中。
「你這孩子,這位姑娘要來,怎不告訴娘一聲?」珞甄眼裏有責備之色。
「姑娘,可否用過午飯?寒舍僅有粗茶淡飯,若是不嫌棄便與我們一塊吃,如何?」
「軒兒,還不快去拿一副碗筷來?」
「啊?是,這就去。」
不多時軒銘手忙腳亂的拿了一副碗筷,小心翼翼的擺在她面前。
珞甄仔仔細細的端詳着女子,同是女子之身看到的東西自然比軒銘多的多,珞甄年輕時候也是少有的絕色,可是連她看了都自愧不如。
女子眉目秀美,淡雅脫俗,肌若凝脂,發如柳絮,原本是為完美,可是一身着裝盡顯孤傲,冷漠,她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神秘之處讓人無法看透。
這樣的女子世間少有,珞甄只是多看了一眼,便覺得這個女子有着驚人的身世,甚至都不像是個凡人。珞甄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許多哀愁,滄桑,像是經歷了無盡的歲月洗禮一般,這斷然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神情。
「姑娘如何稱呼?」
「我……沒有姓,只有名,『雪』便是我的姓。」
「雪,皓白悽美,卻美在冰冷,美在寒冬,與姑娘給我的感覺太相符合了。」軒銘一邊振振有詞,一邊還點了點頭。
他一直都沒有想起要問她的名字,現在一聽之下,覺得人跟名字實在是太契合了,女子給他的感覺只有兩個,一個是美,一個是冷若冰霜。
可他剛把話說完,珞甄便瞪着他,怎麼能當着女孩的面說別人性格冷漠,甚至評頭論足。
「軒兒不得無理。」
軒銘不再說話,埋頭就吃。
「既然你的姓與名皆是雪字,那我便叫你雪兒姑娘可好?」
雪兒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接着她指了指眼前的飯菜繼續說道「我,可以吃嗎?」
「姑娘不要客氣,寒舍簡陋,僅有這些東西,妾身還怕入不了你的口。」
雪兒撥開面紗一角,將每道菜都嘗了一口,最後再夾起一口米飯放入嘴裏,輕啟朱唇,細細咀嚼,舉止優雅。
軒銘也端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着,時不時用眼角瞟一瞟,可他的碗裏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
雪兒將每道菜嘗過一遍之後便將筷子放下,不在動作。
珞甄面上顯得有些尷尬,她知道用這些東西招待客人實屬怠慢,可她也沒有辦法,這已經算是兩個月內吃的最為豐盛的了。
「雪兒姑娘,是不是飯菜不和你的口味?要不這樣,家中還有半塊肉,我這就去煮,請稍等片刻。」珞甄說着就要起身。
「不必了,這是我吃過最為美味的東西。」
「讓姑娘笑話了。」
「不,這裏面有母親的味道,這樣的味道我甚至不敢奢求。」
軒銘聽出話中的意思『想必這位姑娘從小就與母親分別,亦或是已經離開人世,難怪她的神情總是這般哀愁。』
珞甄聽罷,神情中帶着惋惜憐愛之色,雪兒與軒銘年紀相仿,身為人母的珞甄自然對她有着一種慈愛在裏邊。
雪兒稍微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明日,我還能再來嗎?」
軒銘聽她這麼說覺得有些好笑,她明明就是不請自來,而且剛才進來時也是無聲無息的,現在反到要問起他們的意見了,真是好生奇怪。
「當然,隨時歡迎,還望姑娘不要嫌棄寒舍簡陋,還有這些粗茶淡飯就好。」
「那我明日再來吧。」雪兒說着就要起身離開。
「姑娘,你就只吃這麼點東西?這平南村離呈陽市可是有好一段的距離,想必你來到這裏也花了不少時間,待會還要趕路,不多吃點怎成?」珞甄好意提醒到。
雪兒一共就吃了四口,而且都是淺嘗而已,平南村方圓百里最近的地方也就只有呈陽市,而這到呈陽市快的怎麼也有好幾個時辰的腳程,來回就是六七個時辰,她就只吃這麼點東西怎麼行?
「多謝,不必了。」不過雪兒並沒有依言留下,還是邁着步子走了出去,依然如進來的之時自然。
「軒兒,還不快去送送人家。」珞甄拍了拍軒銘催促着說。
「哦。」
軒銘用袖子擦了擦嘴邊的殘跡連忙追了出去。
「雪姑娘,等等我,在下送你一程。」
軒銘不急不慢的跟在雪兒身後,兩人就這麼走着,氣氛略顯尷尬。
走着走着,雪兒停了下來對着身後的軒銘說:「你回去吧。」
「雪姑娘,可否問你個問題?」
「嗯。」
「你是如何知道我住在平南村?還有,我看你是獨自一人來到這裏,怎不帶些下人陪同?這荒山野嶺,你一個女子隻身一人,若是碰到危險如何是好?」
「昨日我跟着你過來,你不知道罷了,至於讓下人陪同,沒這個必要。」
「跟……跟着我?你是說從那個山頭便一直跟着我?這怎麼可能,我竟然沒有一絲察覺。」
軒銘心中十分驚訝,自己被人跟了快有一個時辰居然毫無發覺,而且對方還是一介女流,這怎麼可能?她是怎麼做到的,這麼邪乎。
「那姑娘為何要跟我來到這裏?莫不成是想要回短劍?這劍幫了在下大忙,在下十分感激,若是姑娘想拿回去我這就去取。」軒銘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麼一個可能了,要不然別人幹嘛要跟着自己
。
「那劍你拿去便是,無需還我,我也不想要。」
「既然不是為了短劍,那姑娘為何來此?」
「……」
「我……只是想看看你說的母親,是什麼樣子。」
「額。」
雪兒說完之後,又陷入沉思之中。軒銘知道她心有所思,定是想起了不好的回憶,當下也不好繼續追問。
「你回去吧,我明日再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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