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吃過飯後,這就燒熱水排隊沖涼,陳凌也想借着給村民看了一天病,有點困要回房小歇一陣的藉口,欲大飽眼福。
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
村民們用門板鋪了被褥抬着一個老人急急的來到銅鎖家。
「醫生,誰是醫生,快點看給我爸看看!」一個衣着時尚的年輕人緊張的喚道。
正準備上樓的陳凌抬眼看看,這不是三叔公的小兒子麼,那麼這被抬着來的想必是三叔公了。
陳凌正要轉身呢,張超強和寧慶中已經迎了上去,嚴新月也跟在後面,感吃蘿蔔淡操心的事情陳凌一般是不乾的,既然有三個醫生了,他就不去管了,上樓,回房,臥倒,睜大眼睛準備欣賞最美的春光!
沒多一會兒,陳稀可提着兩大半桶的熱水進來了。不過她卻並不像金鎖那麼放心與粗心,放下熱水,這就去查看門反鎖好了沒有。
陳凌見狀不免偷笑,我在上面呢?你看得到我嗎?正這樣想的時候,陳稀可的目光突然向他投來,嚇得他下意識的就是一縮,心頭狂跳,定神左右一看,自己這個房間光線昏暗,從下面光亮的地方往上面看,不可能看得到自己的啊,再一次把眼睛湊上前去,果然見她目光僅是在這裏停留了一下,然後又轉向他處。
不過陳稀可的防狼意識可是真的很強,左顧右看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翻,這才稍稍放心,把手伸到伸上。
陳凌以為她這是要脫衣服準備沖涼了,眼睛立即就睜大了起來,生怕錯過什麼精彩鏡頭似的,其實,陳大官人也確實是蝟瑣了一點,如果他光明正大的向陳稀可提出這種要求的話,相信她是不會拒絕的。但是光明正大的看,那肯定是要負責的,可是偷偷摸摸的看,那是誰也管不着的,當然,這要在沒被人抓到的前提下。
誰知道,陳稀可雖然把手伸到了身上,但並沒有脫衣服,而是掏出了口袋裏的手機,又鬼祟的四處張望一陣,這才摁了手機號碼。
「……我在鄉下了!」陳稀可低聲的對電話那頭道。
原來是報平安呢!陳凌恍然,卻又有點胡疑,向家裏報平安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嗎?幹嘛要偷偷摸摸的呢?
「……還沒有找到機會呢!」陳稀可又道。
沒找到機會呢?找什麼機會?陳凌更是疑惑了,正想凝聚內力側耳傾聽的時候,卻已經聽到陳稀可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到的,就這樣了!」
說着,陳稀可就掛斷了電話,但並沒有立即就脫衣服沖涼,反而就站在那裏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凌一頭的霧水,陳稀可打的這個電話太莫名其妙了。
正思索間,樓下卻傳來了嚴新月的聲音,「陳凌,陳凌,陳凌!」
一聲高比一聲,不像***倒像叫魂似的。
「哎,來了,來了!」陳凌趕緊的走到房間外面,趴在木欄杆上往下看。
「趕緊下來,快點!」嚴新月向他招手道,神情明顯有點焦急。
不是吧?三個人也搞不掂?陳凌無奈,這就踩着樓梯「騰騰騰」的下樓來,走進診所看看,那三叔公已經被人安置到檢查床上,他的兩個兒子都焦急的站在那裏。
「怎麼個情況?」陳凌問道。
張超強對這位誠見已經很深,自然是不屑搭理,把頭一擰,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寧慶中倒是比較好說話,可是看到張超強向他遞來的眼神,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嚴新月沒有什么小肚雞腸,這就走上前來道:「體查的結果是這樣的,發燒,三十八度五,右下腹疼痛,伴噁心,但無嘔吐,右下腹麥氏點壓痛明顯,反跳痛強陽性,兩年前曾有類似的狀況發生,經內科治療後好轉,沒有其他病史。」
陳凌點頭,伸手搭起了三叔公的脈博,靜靜的把了幾分鐘,但放開之後,習慣性皺起的眉頭卻仍沒鬆開,又給他做了一系列中醫合併西醫一起的檢查,完了之後這才張嘴問嚴新月等,「你們是什麼意見。」
「急性瀾尾炎,必須馬上手術!」張超強想也不想的道。
陳凌聽後未語,嚴新月問道:「你是什麼意見呢?」
「我的建議是送立即送大醫院,這個病恐怕不尋常!」陳凌神色凝重的道。
「不尋常?」張超強聽後就不免一聲冷笑,「一個普通的瀾尾炎,這都不尋常,那在你眼中恐怕沒有什麼病是尋常的吧!」
「反正你們要問我,我就是這麼個意見,我並不認為這是個瀾尾炎!」陳凌淡淡的回應一句。
「那你認為是什麼?」張超強又譏諷的問。
「我不太敢肯定,但照我的檢查結果看,三叔公邪郁肺衛,濕熱內盛,氣虛血滯,肝腎陽虛,極有可能是脊髓炎!」陳凌淡淡的道。
「啊?」三叔公兩個兒子一聽這話,神色就慌了。
「笑話!」張超強卻是十分不屑的冷哼一聲,張嘴道:「我聽不懂你的什麼之乎者也,我學的是西醫,我只知道,照他的身體症狀來看,完完全全沒有脊髓炎的可能!」
「這才剛剛發病,虛症在外,還沒透出來罷了!」陳凌不慌不忙的回應。
張超強嗤之以鼻的道,「這就更可笑了。」
看到幾個醫生各執己見的爭吵,三叔公的兩個兒子就更緊張了,第二的兒子王發貴就問嚴新月,「嚴教授,你是大省城來的教授,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是啊,嚴老師,你給說句話啊!」小兒子王樹強也急聲道。
嚴新月想了想道:「照你們父親現在表面的症狀看來,確實像急性瀾尾炎的症狀,但是要確診,必須得輔助科室檢查清楚了才行,貿貿然的做手術,那是會害了他的,更何況我們這裏就算想過,無菌環境也不夠,勉強手術,有害無益,我的建議和陳醫生是一樣的,送上級醫院。」
聽了這話,張超強又是一聲悶哼,知道你護犢子,沒想到你為了維護他,竟然不講原則到這樣的地步。
「嚴教授,既然這樣的話,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送父親去縣醫院,但我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請你們派兩三個人跟我們一起去呢!」王發貴倒是精明,知道自己就算能把父親及時送到縣醫院,那些醫生也恐怕遠遠不如這大省城來的教授水平高,所以就提了這個要求。
醫者父母心,嚴新月自然沒意見,張口剛想叫陳凌收拾東西的時候,張強超與寧慶中就已搶先異口同聲的開口道:「嚴教授,我跟你一起去。」
嚴新月這下有些為難了,帶三個學生去,那輛商務車肯定擠不下的,剛才她已經偏幫了陳凌一回,這下還執意要求陳凌一起去的,那就顯得她這個老師太不公平了。
正為難之際,陳凌卻開口道:「你們去吧,我看家!」
嚴新月有些氣急,他原本是想把寧慶中留下來的,沒曾想陳凌這傢伙倒是自己要求留下了。
病人情況實在太急,她也沒敢再磨蹭,也只好先這樣辦了。
在他們通通擠上那輛商務車走了之後,陳凌又騰騰騰的上樓,房門「咣當」一聲響,又繼續他的偷窺大業去了。
兩個小時那樣子,嚴新月給陳凌打回了電話,張口就道:「陳凌,你錯了!這真的是個瀾尾炎,馬上就要手術了!」
陳凌聽了一急,大叫道:「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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