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舉着挎包遮擋陽光,全部精神都放到對面冷飲廳玻璃窗唯妙唯肖的雪糕圖案上,夢雪突然感覺手中的挎包被一股力量拉扯,下意識的一緊五指,卻被搶包人藉助輪滑產生的慣力帶得失去重心,摔向了堅硬的路面!
「雪兒,怎麼了?」
正專注於思考問題,被夢雪抓住手臂帶得踉蹌幾步,雲歸驚異地脫口問句,目光搜索處,看到夢雪趴在堅硬的路面上,嘴裏吐出細碎的呻吟聲,五官因痛楚皺到了一處——她的手肘、膝蓋等接觸地面的部位滲出鮮紅的血絲,在雪白的肌膚襯托下,尤為觸目——
「混蛋!」
腦中嗡的一聲炸響,陰狠的目光盯住呼嘯而去的幾個蟊賊,雲歸怒聲道:「藍益,幫我照看夢雪!」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已經變成了狂奔的疾風!
「雲歸——」
落後幾步的藍益猝不及防下,沒能攔住幾個搶包的人,正懊喪間,現雲歸玩命地追了出去,呼喊幾聲,不見應答,氣惱地跺跺腳,對娥眉道:「娥眉,你去照看雪兒。我去追雲歸,他一個人去追很危險。」
「好,你去。」
催促藍益追,娥眉幾步搶到夢雪身前,小心地把她攙扶起來,「雪兒,你不要緊吧,要不要我送你去看醫生?」
「不——哎呀——」
牽扯到痛處,夢雪呻吟着蹙眉,擔心地看看遠去的雲歸、藍益方向,低聲道:「娥眉,我沒事,你聯繫雲歸和藍益,讓他們回來。」
「讓他們回來?」
娥眉苦笑地搖搖頭,心下暗忖:就雲歸那麼火爆的個性,看到你受傷,估計殺人的心都有了,能乖乖聽我的話回來?
想歸想,她還是把夢雪小心地攙扶到路邊,掏出電話,按下了雲歸的號碼。悅耳的鈴聲響了好久,終於變成系統提示,娥眉無奈地合上電話,「他不接——」
「啊?」
夢雪輕呼一聲,忍痛拿出電話,按下號碼,得到的結果和娥眉完全相同——暴怒的雲歸根本不接電話!
「唉,這個犟牛——」
嘴裏埋怨,心下卻有一絲甜蜜,纖細的手指重按鍵,按下藍益的號碼,這次,接通了,「藍益,雲歸呢?」
「呼——雲歸在前面——呼,我——追不上——他,他瘋了!呼——」
電話里傳出拉風箱般的呼呼聲音,藍益顯然是一邊追趕,一邊接通的電話——
「藍益,你小心照顧好雲歸,我和雪兒過去。」
就着夢雪手中的電話簡短叮囑幾句,娥眉擔憂地望眼不時皺眉的夢雪,「雪兒,雲歸萬一追上那些人,很容易弄出人命。我們也追去勸勸他吧。」
「好的。」
伸手攔下一輛從前方駛來的計程車,拉開後面車門,「娥眉,你去前面引路。」
「好。」
拉開前面車門坐進去,諮詢了下司機,回頭看眼夢雪,見她已經坐好,娥眉匆忙地對司機道:「開車,向前開。」
等車運行,她接通藍益電話,「藍益,我和雪兒攔了輛出租車跟在你們後面,你不要掛電話,隨時報告你的位置。」
「好,呼——你們——一直向前面開。」
得到藍益指點方向,車一路開去,很就看到了藍益的背影,娥眉剛要招呼他,卻現人影一閃,藍益拐進了一條窄窄的胡同里——「靠!」
很不淑女地咒句,命令停車,隨手從衣兜內抓出一把紙鈔,旋身下車,把夢雪扶了出來,懶得理會司機找錢聲,娥眉心急火燎地半扶半抱着行動不便的人衝進了巷——
只耽誤了這麼一會兒,藍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巷深處。娥眉無奈看眼窄窄的通道兩邊堆放的雜物,小心地抱持着夢雪游移進去。
每個城市都有幾百條象眼前這樣堆放雜物的陋巷,猶如依附在人類光鮮外衣下的牛皮癬,無法徹底根治,也因此,這樣的環境裏總會衍生種種陽光下的黑暗——
前行幾百米,深入曲折的巷道,娥眉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游移的步伐也相形見緩,豎起手指示意疑惑的夢雪禁聲,她的身體越來越僵硬,抱持的姿勢也不着痕跡地鬆懈到虛虛環扣——失去了抱持力量,夢雪勉強忍痛跟隨着娥眉移動,感覺到她異乎尋常的變化,不由驚悸地看眼陰森的周圍環境,再看眼猶如獵豹一樣流露出機警兇殘氣息的女人,突兀地打了個寒戰!
恰在此時,巷道兩邊高高的圍牆上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兩團疾撲而下的黑影,伴着黑影下落的,還有兩道雪亮的刀光!
「呀!」
低叱一聲,娥眉猛地躍起,手中幻現的透甲釘狠狠刺入一個黑影咽喉,在另一個黑影手中的長刀劈中她背部的同時,白皙的五指閃電般捏住對手喉管,撕裂!
空間狹窄、變生肘腋,根本沒時間給娥眉閃轉游斗的機會,唯有以制,以狠拼狠!
「撲通」「撲通』兩聲悶響夾雜着把巷道內堆積雜物撞落的碎聲,兩具失去生命的軀體滾落地面,至死兩人的長刀都沒有脫離掌握,依舊緊緊攥在逐漸失去溫度的手中——
「噝——」
落地的娥眉倒吸着涼氣,強忍住背部灼熱的痛楚,看眼未見過真正血腥世面的夢雪,目光轉向地面的偷襲者——汩汩噴血的咽喉,不見起伏的胸膛,死不瞑目的雙眼,扭曲身體躺在一堆雜物間的人體顯得異常詭異,讓人觸目生寒!
見慣了血腥的娥眉絲毫不受慘狀影響,略一掃視屍體,目光停留在兩人至死不放的武器上,細長的刀身,略微彎曲的弧度,有別於華夏武器的風格讓她心中一動,走近蹲身,仔細端詳死者面容,少頃,她猛地伸手抓住一個死人黑色的外套,用力扯下一長條,站起,反臂把布條拋到背後,抓住另一頭,在胸前打個死結,勒緊傷口。
碰觸到傷口,她微微皺眉,看眼捂嘴呆立,眼中流露出驚駭神色的夢雪,「雪兒,你不要跟着進去了。」
「不!」
用力搖頭,放開捂住嘴的手,目光躲避着地上的死屍,努力壓抑強烈的嘔吐感,蒼白着一張臉,夢雪堅定地道:「我要去,如果雲歸有個三長兩短,我也要陪着他!」
「唉——」
無奈地嘆口氣,早就猜出她不會退縮,娥眉唯有認命地走到她身邊,扶着她繞過屍體,默默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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