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前。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大羅宮,玄都洞!!!
此地,乃太上老君行宮。
《封神演義》當中,曾經有詩為證:
仙峰險巔,峻岭崔嵬;玻生瑞草,地長靈芝。根連地秀,頂接天齊;青松綠柳,紫菊紅梅。碧桃銀杏,火棗交梨;仙翁判畫,隱者圍棋。
群仙談道,靜講玄機;聞經怪獸,聽法狐狸。彪熊剪尾,豹舞猿啼;龍吟虎嘯,鳳翥鸞飛。犀牛望月,海馬聲嘶。異禽多變化,仙鳥世間稀;孔雀談經句,仙童玉笛吹。怪松盤古柏,寶樹映油堤;山高紅日近,澗闊水流低。清幽仙境院,風景勝瑤池;此間無限景,世上少人知。
如此行宮,自然是仙境異常。
可此時,偌大玄都,卻是一片昏暗,滿山死氣。
安靜無比當中,宮內一處殘山之下,盤膝坐着一個老者。?
這老者,穿着一身青色的長袍,花白的頭髮透出腐朽之意,臉上的皺紋藏不住渾身上下縈繞的滾滾死氣。
若非是此老者如今睜開的眼睛當中,在那渾濁之下,依舊有一絲神采存在,怕是會被人直接當成一具不腐的乾屍。?
但是……
就算是其目中有那麼一絲神采,這老者看起來,也依舊是好似剛剛從墳墓內爬出,苟延殘喘中,似已油盡燈枯,堅持不了多久,便會重新的歸墟而去。?
此老者,赫然正是曾經封神四大聖人之一……
太上老君。
之前,南疆高山一戰,太上老君被通天教主重創,五臟六腑齊碎,傷勢比元始天尊還要嚴重,幾乎只剩下了一口氣。
而這一口氣,也隨時都可能消散。
甚至於,到了現在,他的身體,也早已無法移動,只能盤膝坐在這裏。?
否則的話,當日元始天尊逝去,他也不會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但是……
在這一瞬,在通天教主的巨手降臨朝歌皇城的剎那,近乎腐朽屍體的太上老君,他的呼吸驀然急促,緩緩的抬起頭來,似乎這抬頭的動作,對他而言都艱難無比,渾濁的雙目內,漸漸凝聚出的神采,此刻也越來越強烈起來。?
整個人給人的模樣,就好似一根乾柴,在進行最後的燃燒,急促的呼吸中,他的雙唇微動,喃喃着唯有他自己可以聽到的話語。?
「通天……師弟。」
「師尊……滅聖。」
因為受傷實在是太重太重,以至於太上老君的話語斷斷續續。
話語聲中,太上老君慢慢的抬起了右手,伸到空中。
同時,他目中的神采,竟是在這一剎那,好似迴光返照一般,猛然的迸發了出來!
帶着這樣的神采,太上老君慢慢站立起身。
初起身時,他還在玄都洞當中,但等到他身軀站直,人已經到了秦國,到了……
京城!!!
之前,元始天尊傳意給楊戩的時候,曾經說過。
聖人,是一種境界。
集時間、空間境界大成之者,便是可為聖人。
何為空間?
意念所至,聖人所至。
因此,此刻就算是太上老君再怎麼虛弱,他依舊是太上老君,他要去任何地方,都只需要一念之間!!!
人到京城,太上老君化作常人模樣。
臉頰極瘦,神情恬靜平和,只是兩個眼窩卻是深陷,當中氤氳着疲憊,聖潔,以及諸多複雜的情緒,但卻是沒有一點雜質和污垢,仿佛能夠看透世間的一切,能夠看到世間萬物和每個人外表與內心間的黑暗。
京城面前,人聲鼎沸,歡聲笑語一片。
好似前線慘烈的戰事,從來不會波及到這裏。
笑語當中,沒有人注意到,京城大門口多出來了一個普通的老人,也沒有人知道,這個老人便是太上老君。
站在原地,用了好久好久的時間,太上老君才適應了這四周的凡人世界,暫時忘記了自己是一個聖人,抬步,朝着幽深厚實的京城門洞走了過去。
只是,在即將踏入城門陰影的那一瞬,他仿佛感受到了什麼,抬起的右腳微微僵硬,在空中頓了瞬息,然後才是落下。
在周遭行人眼中,他如此模樣,只是看起來腿腳有些不便,並沒有覺察到有什麼怪異之處。
更沒有人知道,就在太上老君剛剛右腳腳掌落地的那一瞬,城頭之上,那化作石雕的秦國護國神龍,緩緩睜開了眼睛,仿佛是感應到了什麼。
但很快的,神龍的眼睛又緩緩闔上。
「好,好一座周天星斗大陣!!!」
便在秦國護國神龍睜眼閉眼的瞬間,太上老君已然入了京城。
他像是個普通的老頭一樣,背着雙手,佝僂着身子在京城的街巷當中緩慢行走着,臉上一直掛着微笑,心中暗自想道。
方才,在他入城的剎那,這布在秦國京城的遠古四大殺陣之一的周天星斗大陣,差一點便是發現了他的蹤跡,微微一顫,進而使得秦國護國神龍甦醒。
不過,這座令太上老君都言語讚嘆的大陣,最終也是未能發現他的蹤跡。
因為,現在的他,不是太上老君,也不是聖人,他斂了所有氣息和境界,只是一個極為普通、極為尋常的乾瘦老人。
「短短二十餘年,將一大國治理如此,這姬考……唉!!!」
心中一嘆,太上老君並沒有把最後一句話說完。
想來,在他心中,雖然自己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是自己咎由自取,但在某種程度上,姬考也有擺脫不了的責任。
因此,他不想把自己的讚賞,毫不吝嗇的用在姬考身上。
就在此時,突然的……
「駕!」
「駕!!」
「駕!!!」
一個女音傳來。
然後,一個騎着一頭癩毛驢子,身邊跟着一條公牛一般大黑狗的女孩,口中帶着銀鈴一般的笑聲,直奔城門而來。
「駕,駕,駕!」
坐在毛驢背上,女孩大聲呼喊着,兩隻小手緊緊的抓住毛驢耳朵,催促着毛驢前行。
可是,那毛驢一直懶洋洋的,有一步沒一步的走着,看樣子倒不是驢子,而像是一隻瘟雞。
這毛驢,自然便是……禿毛鶴。
而那女孩,也自然便是……
瀧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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