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廈裏頭再便宜的貨色都要幾百塊,要我說我這人命賤,從小在那泥潭裏頭摸爬滾打,你就算讓我穿着粗衣滿山跑,我都覺得舒暢。原本想去大街攤位上瞅瞅,可被陳紫琴給否決了,硬拉着我給我買了一套便裝,上下花了2000塊。就連胖子和寇仲都有!
走出門口我這心裏還是有些滴血。胖子倒是笑的嘴巴都咧開了,時不時的打開袋子就偷看一下,興奮的吧唧着嘴巴,趾高氣昂道「咱們先在也算是成功人士了吧」
「你進一趟城就從癩蛤蟆變成王子了?」我還是禁不住的就打擊着他,甩了個白眼,這胖子的尿性十足,要讓他繼續嘚瑟下去,都能飛上天。
他性格就這樣,想小時候,我們在野草地的時候,他就追着馬蜂打,還真被他用腳底板給踩死了,這瓜娃子就開始信心膨脹了,拉着我就要去捅馬蜂窩!害得我也被蟄的滿臉疙瘩。你不拉住他,這就是要玩脫的野馬。
被我說了,胖子也不惱,一個勁的傻笑。看他的樣子,又出神了,白日做夢就是這傻樣,嘴角還掛着口水。
寇仲也無奈的笑着搖頭,眼睛卻不經意的一瞥,臉上就一怔,拉拽了下我的衣角,悄悄的輕喊「麻煩來了」
這話說的突兀,說的我也是一呆,接着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就見前面走過來十幾個粗衣短袖的精壯漢子,那光頭也赫然在列,原本看起來凶神惡煞,現卻像是個溫順的小貓咪,推着個輪椅,上面坐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那從膝蓋以下都不見了。竟是個殘廢?
可要是普通的殘廢這光頭能這像孫子一樣?一言不吭?
這些人距離我十幾米的時候,就停了下來,老者深邃眼窩裏冒着寒光,樹皮般的老臉上很平靜,沙啞着說「紅鸛」
那光頭死灰着臉,抿着嘴唇,跪在地上,先朝着自己扇了兩個巴掌,再用力的磕着腦袋,還大聲叫着「大爺,紅鸛錯了」,如此往復,一直到我面前,他額頭上鮮血直流,滲透紅了眼珠,卻還依舊跪着,氣弱道「紅鸛不長眼,大爺恕罪」
這在鬧市區玩這一出,周圍的百姓都停下腳步指指點點,被這些精裝漢子一磴,都嚇了一跳,趕忙就跑。
我抬着眼帘看了眼坐在輪椅上的老者,平聲囔着「你這二五子,搞這麼聲響,要是讓燕兒啄了眼可沒處哭去,事兒都了,驅了吧」
老者聽我說完,微微正了身回道「這燕兒還沒這麼大的鳥嘴,不怵,但這龍過了我這山海,被卡住了,我這山神可說不透」
我們這黑話,說的陳紫琴等人都一頭霧水,還是寇仲在旁邊翻譯着「十三的意思是說,你這麼大的陣勢要是讓衙差看到了,還不得把你給拷走,這件事情他已經明白,也已經解決了,就散去了吧,而這老頭回答,這衙差的力量還沒這麼大,不用擔心,但是你這同行來了我這裏,卻被手下人給懈怠了,那說出去,誰還來我這土霸王這裏做客?」
「十三還這麼厲害?」張子悠兩眼都發直了。
「這黑話,十三從小就鼓搗,我也不曉得他從哪裏學來的」胖子抖了抖手「說的就像鳥語一樣」
我看這光頭還有磕頭的趨向,這要是再來幾下,腦袋都要砸壞了,左腳微微往後挪了點,站准了個穴位,右手背在後面做了個手勢。
這光頭用力磕下去的時候,距離地面還有一拳的時候,一股熱氣從下面冒了上來,直拖着他的腦殼,讓他竟再也下不去一分。驚的光頭雙目瞪大,心中駭然。
那老者笑了,更加的謙虛抱着拳「尊駕,賞個臉喝杯酒水」
我仔細的思索了片刻,也想到了我爺的教訓:人在江湖混,認識三教九流,切不可清高,擺架子,需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結交些朋友,在困難之時也可拉一把」
這歷史證明,裝清高的一般都被人給玩死了!
人家都說軟話了,要是我在不吃,那就真的變成了惡人了,想通這點,點頭「如此,我便討一杯酒水喝吧」
「請」
光頭一股腦的從地上爬起來,用袖子將額頭上的血給擦乾淨,跑到老者的後面,就盡心的推着輪椅。就從這也能看出,光頭被調教的很好。
這杭城的人也算比較知道享受生活,這步行街上,就有三五座上了檔次的茶館子,領着我走進一處環境幽靜的茶館,裏頭還能聽到小橋流水的聲音,空氣中瀰漫這一股的茶香。
這老者像是這裏的常客了,熟悉的走進一處的包間,那些精裝漢子四處的觀察起來,像是在尋找些什麼東西。
看見我疑惑的表情,老者自己笑着解釋了「山野鄙人,總有些得罪的仇家,小心點總比送了小命要好,來,各位請坐,紅鸛你去上茶吧」,光頭應了一聲,帶着幾個漢子就走了出去。
連泡茶都要自己來?這老者竟然謹慎成這樣,也屬罕見。
「各位我這義子不張眼,得罪了大夥,我向你們賠罪」老者抬着手「鄙人賤名老九炮,江湖上給個面子,叫一聲九爺,你們就隨便叫吧」
這怎麼說都是前輩,該有的尊重還是有的。我自然不會傻**樣大大咧咧的亂叫,人家這客套話也要分的出來。
我晃了晃桌上的杯子,組織了下語言就說「九爺,我們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這事兒就過去了」
九爺滿意的看了我一眼,將輪椅拉進了些,似是隨意的說「我徒弟說,你們看出我們是外八門中的盜門,看來各位也是行內人呀,只是恕我眼拙,看不出各位走的是那門子的路,可不知告訴一聲?」
這是探着底兒呢,我抿着嘴不說,看了眼寇仲,後者心領神會,忙正經危坐的說「我們在外八門中屬於蠱門」
這原本坦然的九爺頓時臉色就變了!嘴角都是抽搐着,雙眼都在齊跳,整整半響,才終於吁了口氣「是我眼拙,各位見怪」
這也是被嚇的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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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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