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榮萬物…….」老者這幾句詩不是詩,歌不是歌,聽得張良也是有些奇怪,不知道其中有甚麼古怪意思,自己不禁喃喃沉吟!就是那姑娘也聽的有些面露詫異,老者卻是端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神色蕭索道:「這幾句乃是將來之事,張公子只須記在心裏,久後便知,徒兒,將那幾卷書拿來,給張公子過目!」
那姑娘聞言連忙起身,將身後書架上書卷捧出一捲來,面帶笑意遞到張良跟前,這一番兩人相距較近,張良只覺一股幽香似有似無,心神都隨之一盪,忽覺那姑娘一雙美眸撲閃撲閃看着自己,登時連脖頸上都是通紅,低着頭將那那一卷書接了過來,還未打開,便見首簡下三個古樸小字:姜望撰。
「這是太公書?!」張良自是知道這三個字來歷,神色陡然一驚,這部書他自然知道,世稱太公兵法,又稱六韜,乃當世第一奇書,自己當年遊歷之時,也曾有心尋訪此書,只可惜此書存世極少,有幸見過一次,也只剩下十之一二,即便如此,也覺這書中所言,謀思深遠,大道微言,急忙翻開裏面竹簡,果然都是先周古字,跟現如今所行秦字全然不同,看來這一本竟然是古本,心中不禁又驚又喜!
「此書雖署名太公望所著,實則後人增添頗多!」老者見張良一臉興奮之意,也是微微笑道:「比之當年太公望當年所著,其實多了數倍,算是古人理國治兵見解之大成,世間所傳全本,僅此一卷,共分上中下三冊,今日授予你,也是你該當的緣分!」張良聞言臉色一凜,連忙跪倒相謝道:「不意老丈竟以此書相贈,這般恩情,叫張良何以為報?」
「何以為報?」那姑娘在一旁笑魘如花道:「我師父手中四部奇書,分贈與四人,只願你四人將來能以所學為用,造福黎民蒼生,只要做到這一點,就算報答我師父的恩情咯!」張良聞言卻是一愣,再看那老者也是微微點頭,看來當真是如此說,不覺有幾分奇怪道:「四部奇書,不知那其他三部又是甚麼?」
「其他三部麼,我師父說過,政學三略,謀學六韜,兵學孫吳,策學……」她得意洋洋,正待將四部書名盡數說完,那老者早已一眼瞪了過來,已知自己說脫了口,舌頭一伸,做過鬼臉不言不語,那策學之書是甚麼名字,竟是沒說出來。張良聽的面露詫異道:「六韜、孫吳之名,在下如雷貫耳,可這三略是何書?為何在下卻未聽過?再者說,孫吳兵法,乃是兩部書,如何能算在一起?」
「孫吳之書,乃是兵家至典!」那老者一眼瞪住那姑娘,緩緩開口道:「其實並非一部,乃是數部合而為一,非止是孫子同吳子之書,此一部,以《司馬穰苴兵法》為先,以《孫子十三篇》為要,輔之以吳子之說,證之以齊孫子之道,也是盼那學兵之人,明曉道家至理,此人若能抑己從道,知進退之機,或能免與罹禍!至於那三略麼,乃是今人所撰一部治國之道,公子不曾耳聞,也是理所當然!」
「受教了!」張良聽的也是神色肅然,這老者果然絕非凡人,定是怕那學兵之人將來窮兵黷武,《司馬穰苴兵法》乃是古兵法之集大成者,其意不好戰而不忘戰,以禮治軍,是謂軍禮,至於那齊孫子,則是當年齊國孫臏,孫臏用兵之奇,不下當年孫武,但此人深諳道家至理,因此兵書中常規人以道家精義,不擅權,不居功,臨戰則為仁傑,戰勝則不復掌兵,由此免於君王猜忌,享盡一世富貴!這老者以這兩部書為先後,其心可知!再看看自己手中六韜,已是覺道方才那姑娘所說老者心志絕非虛言!
「師父,你不是說還有一部書要送給張公子麼!」那姑娘也覺出現下屋中氣氛有些凝重,連忙叫了一聲,張良趕忙搖手道:「不敢、不敢,在下受此一卷,已是受益匪淺,這一卷書,已足夠在下終生奉讀,豈敢再受老丈別書?」
「張公子不用推辭!」老者也是看着那姑娘,臉上神色怪異一笑道:「這一部太公書,你自拿去研讀,不過此書只可傳於世,不可傳與人,另有一部書,乃是我贈與公子的,此書只可傳與人,不可傳於世,徒兒,你將那部書拿來給張公子瞧瞧!」那姑娘聽得這一聲吩咐,登時喜形於色,自書架上拿下一捲來道:「這是首卷,張公子自言也曾讀過些雜書的,看看可否看的明白這本書所講的是甚麼?」
張良半信半疑將那一卷書接了過來,看名字便是一怔,首簡上五個大字,《九鼎道要經》,翻開來時,見裏面講的都是些甚麼陰陽、乾坤,天地、日月之類,往後看了看,又是些甚麼內丹外丹,呼吸吐納之法,再翻了翻,看着又像是一部醫書,講些甚麼經脈血氣運行之類,不覺自失一笑道:「老丈見笑了,那老莊之書,在下雖是通讀過,卻有些看不明白這書中所講是甚麼道理!不過看其字意,難不成是一部修仙煉丹之法麼?不過我曾記得老丈說過,這世間並無神仙,此書與我又有何用?」
「呵呵呵,看懂看不懂,你且將此書收着!」那老者也是笑吟吟道:「此書與你大有裨益,將來你便知曉了,你今日且將此書帶了回去,自行研讀研讀,來日我在將這書中大意講與你知道,可惜你我緣分將盡,原本該當由我指點你通讀此書,學其本領,只是我一來公務在身,如今一件大事不明,難以分心,二來我殘燭將盡,時日無多,難以詳加指點,好在這世間還有四個老怪,不過他四人與我如同仇讎,但對我這徒兒卻是言聽計從,來日便讓她帶你去見那四個老怪,你必有大成!」
「師父,你天天時時說自己殘燭將盡,說的我耳朵都起了繭了,好端端的,為何老說這般喪氣話?」那姑娘此時卻是滿臉不悅之意,坐在一旁氣咻咻到,那老者也是苦笑一聲道:「罷了罷了,往後師父便不再說了,今夜天色不早,讓張公子先回去,咱們還有要事去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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