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仙 【044】鬼有淚

    一起去上班？

    陳慕遲疑了一下，才問道：「你出去的話，不怕被人發現嗎？我指的是其他靈士。」

    「不怕。」

    秦芷汀搖搖頭，道：「除非開啟深靈覺，否則只有通靈境以上的人才能看到我的存在。」

    她話的時候，那雙明媚的眸子望着陳慕，有些期待的模樣，陳慕不由想起了昨晚她起華夏如今到處都是高樓和轎車，比她印象里的歐美還要繁華時的欣喜神情，笑着點頭道：「如果你不怕無聊的話，就跟我一起去上班吧。」

    「不會啊，我現在看所有事情都覺得有趣。」

    秦芷汀展顏笑起來，明媚的眸子如同新月，秀美的容顏上充滿了歡喜，她雖是一身古裝，很有古代閨秀的優雅恬靜氣質，但畢竟是十五六歲的模樣，也有些少女心性，陳慕在慢慢對她「鬼」的身份釋懷後，掩飾住那份心底的戒備，感覺她其實與十五歲時的妹妹林歆顏也有些相似。

    當然，秦芷汀不似妹妹那樣高冷，無疑要更加可愛的多。

    「這個怎麼關？」

    秦芷汀還不懂得怎麼關電腦，陳慕就給她演示了一下，然後去洗漱，將鍵盤裝進背包的時候，秦芷汀又好奇問道：「你只帶這個東西嗎？」

    「公司里有電腦，當然鍵盤也是有的，不過我這個手感更好一些，又捨不得買兩個，只好每天這麼背着了。」

    陳慕解釋着，又拿出了耳機插好戴上，這樣路上與秦芷汀話，就不會有人把他當成自言自語了。

    有秦芷汀在，不好再去坐地鐵，陳慕出了御園，在路口找到了一輛共享單車，期間秦芷汀如同常人一般跟在他身邊，不過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這個也是你的嗎？」

    秦芷汀指着陳慕剛剛解鎖的單車好奇問道，假如真的是陳慕的車，沒道理放在路邊而不是自己家裏。

    「不是，這個是共享的，誰都可以騎，騎完後放在路邊，有其他人需要就會再次騎走。」

    搬過來了之後，陳慕還沒騎車去上班過，這時候一邊拿手機地圖查好路線，一邊跟秦芷汀解釋。

    秦芷汀雖然經過了民國時期的思潮變革，但對於這種「共享」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不會有人把它佔為己有嗎？」

    陳慕已經把路線給記住，一邊開始蹬車，一邊笑道：「一開始出現的時候，確實有這種情況，不過很好，一方面到處都是，隨時可以拿來騎，另一方面把共享單車據為己有是犯法的，被舉報或者發現後，會被逮捕拘留，這種人並不多見。」

    「哦。」

    陳慕還沒吃早飯，但到公司樓下也能買，所以打算先到公司再，西湖大道上車流很多，速度也騎不太快，秦芷汀一襲白衣飄舞，如同御風而行的仙子，始終跟隨在他身邊，看着旁邊的風景、建築、車流，目不暇接的模樣，不時發問。

    「現在人們買東西不用付錢嗎？」

    「雖然我也很希望，但是商家恐怕不這麼想。」

    「可我看到剛剛好幾個人買吃的東西都沒給錢啊。」

    「呃，那是網上轉賬，銀行你應該知道的吧？直接用手機通過銀行把錢轉到賣家的賬號上。」

    「手機轉？」

    「嗯，通過網絡連接的，電腦和手機都有網絡連通。」

    這個問題有點難講，因為秦芷汀根本無法理解什麼是網絡，又如何通過網絡連操控金錢，陳慕廢了好一通口水，才把這個概念清楚。

    「好神奇啊！」

    大概明白了網絡與現實關係的秦芷汀點點頭，有些驚嘆，隨後來到了前方的路口紅燈，陳慕放緩速度慢慢停下來，紅綠燈出現的時間比汽車還早，她曾在歐美國度里見到過，因此倒不是太過吃驚。

    陳慕今天算是起得很早，不過同樣早起上學上班的人也很多，等待綠燈的時候，一個裝扮清涼的年輕女孩也騎着車在陳慕身旁停了下來，上身吊帶背心下身牛仔短褲，身材很不錯。

    秦芷汀看着女孩完全裸露在外的雙腿，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羞得臉通紅，轉頭看着陳慕問道：「她……怎能……」

    陳慕聳聳肩，略微等了一等，前面紅燈讀秒結束變綠，女孩子蹬車先行，這才笑着道：「現代社會宣揚民主自由，雖然在一些地方還沒能完全做到，不過總的來，風氣開化，不論男女老少，都有追求美的權利，穿衣打扮完全看個人喜好，這種衣着很正常。」

    這個解釋並不能讓秦芷汀滿意，不過隨後確實又看到了很多女子，短裙短褲之類都很常見，而周圍行人並無任何詫異鄙夷的目光，當然有身材不錯長得不錯的，很多男人也都會去看或者打量，這種事情就屬於古今皆然的天性了。

    途中經過隧道，秦芷汀倒是見過隧道的，但依舊不得不感慨，短短几十年的時間，華夏強盛太多了。

    在那段風雲激盪的歲月了，不知道多少先賢不畏艱險，拋頭顱灑熱血，為的就是華夏的復興與崛起，但哪怕是他們，只怕都是不敢想像短短不到百年的時間，華夏居然能夠發展到這種程度。

    陳慕看到她神色時而緬懷時而憧憬，時而歡喜時而悲傷，雖然不知道這個存世四百多年的少女有過怎樣的過去，但很清楚經過了清末民國華夏最為屈辱百年歲月的人，看到了如今的盛世場景，沒有感慨才不正常，因而在她不出聲的時候，就也不去打擾。

    自西湖到錢塘江，沿途風景絕佳，晨風裏夾雜着草木清新香氣，騎行也是很不錯的享受，不過當遇到上坡確實有點累，四十分鐘的車程，到達錦繡科技園的時候，陳慕感覺身上都有汗了。

    科技園門外路邊的高大樹木下，已經停了一排共享單車，不遠處科技園停車場裏則整齊停放着一排排轎車，車篷里則停放着私人的單車與電動車，前來工作上班的人們有的西裝革履，有的短袖長裙，有的三兩談笑，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拎着早餐，有的掛着耳機，還在哼着歌……

    秦芷汀看着這些場景，回憶起一路上的見聞經歷，隔世之感被無限放大，這是歷經百年屈辱戰亂硝煙，廢墟之上重建的華夏啊！

    「師傅……」

    陳慕停好自行車後，聽到了這樣一聲低喃，轉過頭看去時，見一身古裝的秀美少女眸光瑩澈，竟是如同活人一樣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