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燕京陸~軍~總部,秦衛國將手頭的文件處理之後,剛準備收拾回家,卻聽到桌上的紅色辦公電話響了起來。
秦風拿起電話一看,發現是秦建國的號碼,連忙接通:「爸。」
「你下班後到老宅來一趟,我有事跟你談。」秦建國開門見山地說道,語氣毋庸置疑。
「好。」
秦衛國沒敢問什麼事,第一時間答應下來,然後便察覺到秦建國已掛斷了電話。
「嗡~」
旋即,秦衛國若有所思地放下電話,發現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秦衛國微微皺着眉頭,拿出手機,發現是妻子周玲的電話後,直接摁下接聽鍵。
「小風明天要去拜訪雪雁的父母,後天返回東海,過年要去東北陪他戰友的母親、妹妹過年。你今天早點回來吧,我多做幾個菜,我們一家吃頓團圓飯。」電話接通,周玲率先開口道。
「爸剛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去老宅一趟,我回來要晚了。」秦衛國說道。
「爸讓你去老宅幹什麼?」周玲有些詫異。
「不知道,他說有事跟我談,但沒說具體什麼事。」秦衛國微微皺着眉頭。
「好吧,那你先去吧,我跟小風等你,你儘量早一點。」周玲沉吟了一下說道,不知為何,心中湧現出不安的感覺。
不光是周玲,秦衛國也是如此。
他雖然不知道秦建國找他談什麼,但既然秦建國讓他去老宅,這件事絕對不是小事。
四十分鐘後,秦衛國乘坐專車抵達秦家大院,發現秦建國還沒有到。
對此,他坐在車裏,一邊等待秦建國,一邊思索着秦建國到底要找自己談什麼。
足足半個小時後,秦建國才來到秦家大院。
「爸。」
秦衛國第一時間下車迎接。
「進去說。」
秦建國點點頭,率先走進秦家大院。
自從秦雲山去世之後,秦建國便搬進了老宅,將這裏當成居住、休息之地,玉泉山的別墅當成辦公地點。
事實上,無論是楊家家主楊國濤,還是李家家主李淵廣,他們都住在各自家族的老宅。
這也是大家族的一個傳統,最年長的人都要住在老宅,既是顯示身份、地位,從某種意義上也有鎮宅、保家族氣運的目的。
秦建國雖然搬進了秦家大院,但沒有住秦雲山之前所住的里院,而是住在內院。
秦建國帶着秦衛國走進內院後,直接來到書房,然後坐在書桌前,點燃一支香煙,沉默地吸着。
「爸,您要我談什麼?」
看到秦建國的舉動,秦衛國心中更加不安,他忍不住率先開口問道。
「經我與李淵廣溝通、協商,準備取消你兒子秦風與李雪雁的婚約。」秦建國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語出驚人道。
「什……什麼?」
愕然聽到秦建國的話,秦衛國驚得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秦建國。
「除此之外,為了不影響兩家的關係,兩家聯姻繼續,由秦智取代秦風與李雪雁履行婚約!」秦建國掐滅煙頭,又開口補充道。
「爸……爸,您在開玩笑麼?」
再次聽到秦建國的話,秦衛國回過神,大聲問道。
這一刻,一向沉穩的他,情緒顯得格外激動,不但紅了臉,而且瞪着眼,臉上充斥着憤怒!
沒錯……
是憤怒!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事情真的要按照秦建國所說的這樣發展,暫且不提對他和妻子周玲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對秦風而言,是天大的恥辱!
而秦雲山剛走,秦風尚未從打擊中恢復過來,再被這樣的羞辱——他無法想像,秦風會怎樣!
因為憤怒,他自小到大,頭一回頂撞秦建國!
「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麼?」
秦建國皺眉看着秦衛國,一字一句道:「還是你覺得我跟李淵廣協商決定的事情是在開玩笑?」
「爸,這不公平!這對我們家不公平,對小風更不公平!!」秦衛國紅着臉,怒聲吼道。
從小到大,他從未因為秦建國對於秦家資源分配而產生異議,哪怕去年他副轉正失敗,名額讓給了大哥秦衛政,讓秦衛政當未來家主,他都沒有任何怨言。
甚至,秦建國從未給予秦風任何資源和支持,他也沒有怨言!
但如今,秦建國要將秦風的未婚妻嫁給秦智,他不光有怨言,更多的是怒意!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公平。」
秦建國冷冷說道:「這是我和李淵廣協商的結果,也是家族的決定,你和你兒子秦風必須無條件接受!」
「爸,我接受不了,小風更接受不了!!」
秦衛國情緒徹底失控了,他第一次違背秦建國的意願,一字一句道:「這門婚事,是小風的老太爺和雪雁的老太爺定下來的。小風老太爺剛走,你們就要改變婚約,這未免太過了!」
「是,這門婚事是兩位老人定下來的。兩位老人當初定下這門婚事,是想讓秦家和李家的友誼繼續保持下去。」
秦建國面無表情,毫不留情地說道:「但是,秦衛國,你兒子秦風什麼樣,你心裏沒點數嗎?你覺得你兒子秦風能夠配上李雪雁嗎??」
「我覺得可以!何況,這種婚約,還在乎配不配得上嗎??」秦衛國針鋒相對。
「好,就如你所說,我們暫且不談他們是否般配的問題。那麼,我再問你一句,你能保證你的兒子再不惹事、闖禍嗎?」秦建國再次開口,聲音陡然提高。
「——」
這一次,秦衛國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
因為,他不是秦風,他控制不了秦風的所作所為,也無法保證秦風今後會做什麼。
「既然你不能保證,你還說這麼多幹什麼?」
秦建國冷聲喝道:「這門婚約,牽扯到秦家、李家聯姻,將影響到兩家未來的關係。如果讓你兒子秦風娶李雪雁,萬一他今後繼續惹事、闖禍,那不光是給我們秦家抹黑,還會影響到李家,影響到我們兩家的關係!這也是李淵廣要這麼做的原因!」
「爸,我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愣頭青,我承認,一旦小風做出過火的事情,的確會造成惡劣影響,影響到我們家和李家,但我相信,李淵廣和整個李家絕對不會主動提及這件事!即便他們心裏有這個想法,也絕對不會說出來!何況,爺爺才剛走?!」
「——」
這一次,秦建國選擇了沉默。
因為,秦衛國說的是事實,這件事情是他提出來的,李淵廣同意的。
「無論如何,從大局出發,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不可能再更改。你回去好好做你兒子的思想工作。」
短暫的沉默過後,秦建國再次開口,他不再給秦衛國辯證和爭取的機會,強勢地說道:「李家那邊,李淵廣也會給他的兒子、兒媳婦和孫女做思想工作。」
「呵呵……做思想工作。」
秦衛國笑了,笑得很悽慘,還有無法掩飾的譏諷,「我兒子的思想工作我做不了,要做你去做!」
「那就不用做了,你們直接執行!」秦建國冷冷道。
「行,我們執行,但我希望您明白,無論是大哥和秦智,還是我和小風,都是秦家子孫,對您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您這樣做,太偏心了,也會讓我們一家寒心,更不利於這個家的團結!!」
秦衛國雙拳緊握,怒目瞪着秦建國,一字一句地說罷,然後不等秦建國回話,直接轉身離開。
「砰——」
幾秒鐘後,他走出書房,將書房的門摔得作響。
秦建國皺着眉頭,沉默不語。
與此同時。
李雪雁的父母李金堂和溫婉蓉因為接到李家家主李淵廣的電話,乘車來到了李家大院,在書房裏見到了李淵廣。
「金堂,婉蓉,我今天特地喊你們過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與你們商量。」李淵廣率先開口,表情嚴肅。
「爸,您說。」李金堂態度恭敬,心中卻是有些疑惑。
溫婉蓉同樣疑惑,但作為媳婦的她,沒有吭聲。
「是這樣的,今天,秦建國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跟我協商,由秦智代替秦風履行與雪雁的婚約。」李淵廣開門見山道。
「呃……」
愕然聽到李淵廣的話,無論是李金堂,還是溫婉蓉都呆住了,臉上充斥着震驚。
秦風與李雪雁的婚約,在很早以前便由兩位老人定下了,朝野內外皆知,如今兩人已到了結婚的年齡,若是更改婚約的話,對於兩家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爸,這不妥吧?」李金堂皺了皺道。
「這件事情確實有不妥之處,但我認為秦建國說的也在理,暫且不提那個秦風是否能配上咱們家雪雁,以秦風目前所面對的形勢來說,他失去秦老的庇護和秦家的支持,多半會被他的那些敵人報復,屆時,一旦他憑藉在部隊的本事做出什麼出格乃至違法的事情,那影響的不光是秦家,我們家也亦然!」李淵廣做出解釋。
「爸,您說的在理,但是雪雁對秦風一往情深——秦風去了部隊八年,她等了秦風八年,而且每年都去給秦老祝壽,基本把自己當成了秦風妻子的角色。」
溫婉柔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開口說道:「而雪雁的性格,您也清楚,她不但很有主見,而且很執着,她認準的事情,就算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我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也是我把你們喊過來的原因。」
李淵廣打斷了溫婉蓉的話,直接定調子,「這件事雖然是秦建國主動提的,但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認為這對我們家是一件好事,所以,你們必須做通雪雁的工作!」
李金堂、溫婉蓉夫婦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為難和擔憂。
他們夫婦二人都很清楚,要做女兒的思想工作,將比登天還難!
除此之外,他們無法想像,女兒在得知這件事情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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