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佛 第六百零七章 十日譚

    大明佛正文第六百零七章十日譚新的離境申請審核規定,隨即很快便由蘇吉在城主府大門外頒佈了。讀爸爸 m.dubaba.cc

    那些千里迢迢趕到雍州的修士們,全都一臉的凝重和失望。其實,增加些收費,幾百下品靈石,許多修士咬咬牙也還是拿得出來的。但曾山的緝私分隊巡視不已,也就不好拿出來了。更何況,這些修士眼界心智都高於凡俗之人,都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新頒佈的離境申請審核的新規定,其根本用意便是四個字,限制出境,或者說不許出境。

    但儘管失望乃至憤怒,這些修士卻無一人敢出來質疑和反對。所以,他們還是簇擁在城主府外,排隊,抽籤,領任務。只是,每日十個任務,實在是太少了,哪怕有幾個任務,是需要多人組隊完成。不出一炷香的時間,那些沒有抽到任務的修士,便如潮水般失望地退去。

    當日,有極少數修士離開雍州,去了別處,但絕大多數修士,還是留了下來。這時候,傳言甚多,有消息說,雍州這邊的規定還不算太嚴苛的。既來之則安之吧,明日再去碰運氣,抽籤領任務,或者說靜觀其變。

    這是第一日。

    第二日,眾多修士在城主府外佇立良久,待抽籤結束,又如潮水般失望地退去。

    一連好幾日,都是這般。

    還珠樓、萬事大吉、離情閣樓等處,每日擠滿了修士,都是來打探消息的。因着除夕之後,曾山又恢復了一貫高壓的靈資征繳,這些地方也暫停了靈資相關的業務,只做一些凡俗的業務。酒是沒有靈氣的酒,菜是沒有靈氣的菜,大家將就着享用。

    到了,第八日,不知從何處有消息傳出,朝廷不日將下令,修士離境之前,須得繳清個稅。

    這一下,炸了鍋。許多修士,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再也忍不住了,徹底失去了昔日裏自己作為修士的真我的風采。

    雍州城內很快出現接二連三地出現了小範圍的「無端」打鬥,乃至廝殺。曾山親自出面,以雷霆之勢,連殺數人,方才大致彈壓住了局面。

    打也打不過,眾修士各自商量了一番,只得第二日一大早又聚集在城主府外,。待抽籤結束之後,那些絕大多數沒有抽中的,仍然站在外面,圍在那裏。

    「今日抽籤已然結束,各位還不散去?」蘇吉,站在門檻邊,沉聲問道。

    他沒着大周官服,依舊穿着一襲淡色長袍,卻自有一股威嚴。

    那日,蘇吉被悟虛從臘梅仙子手中救出,得了半枚上品通靈丹,如今不但傷勢恢復,修為更是精進,隱約有了一絲真靈修士的氣勢。

    眾修士,無有出頭應答者。

    「圍堵城主府,是可以治罪的。」蘇吉眉頭微皺,復又淡淡說道。

    眾修士,稍微退後了些,卻依舊不曾散去。

    「阿彌陀佛!」

    忽有一人,合掌,誦了聲佛號。

    「城主大人,慈悲為懷。」

    許多修士,隨即也跟着如是。

    這般動靜,自然傳到了悟虛那裏。

    悟虛正在密室內,研究參詳那自李适之儲物戒中得來的佛門寶物,伏虎令。此伏虎令,與昔日自虎族得來的伏虎令,竟然真的是一對,確切的是一件寶物的一半。兩者合而為一,竟然金光四射,一尊羅漢騎虎,法相隱現,引得悟虛識海內肉身內那些虎族精魂浮現,躁動。

    聽聞外面佛號聲,悟虛暗嘆了一聲,來到外面,對着眾修士合掌言道,「朝廷法令如此,小僧也別無他法。諸位道友,不知想過沒有,縱然出了大周,難道便不會被征繳靈資,征繳個稅了嗎?」

    悟虛此言一出,眾修士頓時安靜下來,一片沉默。

    悟虛說得不無道理。眾修皆知,如今玄陰星通玄大修聯手,成立了長老會,推動玄陰改制變法。今日,大周如此,他日六大宗門也自然會如此。有確切消息,六大宗門也已經在開始征繳靈資了。

    「前番靈資令,我等靈資皆已被征繳。此番又征繳我等個稅,不知是何道理?!」有修士,忽然憤憤說道。

    「極是!極是!」

    四周頓時響起不少附和。

    靈資都上繳了,還要繳納個稅?這真的是有些說不通。

    悟虛微微一笑,「諸位道友,既然沒有靈資,又何懼征繳?」

    眾修士一聽,頓時炸了鍋。有的眼神交流,有的直接交頭接耳。悟虛城主這番話,是何道理?難道教大家賴賬,不繳個稅?!還是說朝廷征繳個稅,竟然是詐唬眾修士的?。。。。。。。。

    「悟虛大師,」眾修士紛紛出聲,想要問個究竟明白。

    悟虛只吟誦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隨後,轉身進了城主府,入了密室,繼續參研那伏虎令。

    眾修士,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方才各自散去。

    蘇吉見狀,也才轉身離去。

    自從新規出來以後,第一日抽到簽的修士還在做任務,蘇吉每日只需上午抽個時間,在城主府主持完抽籤及分派任務,其他的時間,他都是在還珠樓自己的住處。

    如今,李明珊,還有畢瀾瀾等,都在閉關中。城主府中許多事,還珠樓一應事,都是蘇吉主持和處理。是以,他整個人也漸漸有了一絲威嚴。從城主府到還珠樓,再到自己的住處,一路上,幾乎所有人都對其行禮致敬。他的住處,也更加清靜幽深,多了些花草樹木,少了些人跡。

    還珠樓內,所有人,都知道蘇吉不喜打擾,平時都是遠遠避開其住處。若是有事,也只在上午,蘇吉從城主府回來的當口,撿緊要的說。

    這次,也是如同前幾日一般。一名管事,見蘇吉出現在還珠樓的大門外,便從老遠的地方,一溜煙地飄了過來,然後行禮說道,「昨夜,有幾名肖家弟子宴請奇異館的魔修,酒醉之後,打了幾名外來的修士。好在,動靜不大。」

    蘇吉,微微點頭,沒有說什麼。

    那管事,緊跟着蘇吉,隔了會兒,復又小聲說道,「有一名真人修士,最近常在樓內吃酒,出手很是闊綽,昨夜到處求人,想要拜會大人您,說是有佛寶獻上。」

    佛寶?蘇吉,停了下來,似笑非笑,「此人現在哪裏?」

    管事急忙回道,「此然昨夜住宿在樓內,大人若是要召見,小的即可便去傳喚。」

    「嗯。」蘇吉,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帶他午前來見我。」

    。。。。。。

    端坐在千年松柏木榻之上,蘇吉稍稍放鬆了些。他沏了一壺靈茶,細細地飲着。這幾日,他都沒有修煉,都是這般,一邊飲着茶,一邊回憶着最近發生之事。

    自己為了修煉玄影九變,有些時候為了避人耳目,須得悄悄出城去。誰料,卻引來了臘梅仙子,被其制住,還種下了天鬼噬心丹,不得不暫時受其驅使。除夕那夜,雍州又是腥風血雨,死傷無數,自己以玄影九變,煉化了不少修士魂魄,修為大進。本以為,帶着那四名侍女前去,臘梅仙子放鬆警惕之下,自己可以借着諸多準備,突然暴起,反客為主。卻不想,臘梅仙子也借着除夕之夜的雍州變故,煉化了不少修士魂魄,竟然恢復了大半傷勢。以至於,自己差一點便死在其手中。所幸,悟虛及時趕到,將自己救了出來,又給了半枚上品通靈丹。又所幸,悟虛當時急着滅度臘梅仙子,為張翠露等護法,並不曾親自出手為自己療傷,也就沒有發現自己真實身份,而自己憑藉那半枚上品通靈丹,竟然一舉到了真人大圓滿境地,就只差機緣一到,晉升真靈層級了,卻不敢在這當口,於雍州城內突破。本想尋個機會,至城外那個洞府內閉關幾日,無奈悟虛又分派下許多事情。

    這幾日,自己倒是只能苦苦忍着。

    至於那梅園中臘梅仙子所說的奇珍異寶,據自己觀察,曾山一直坐鎮梅園,根本就沒有出過雍州,目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且待後續吧。

    還有玄機子,一去儒門之地,到現在也沒有回來,竟是連消息也沒有。。。

    還有那正氣歌,悟虛曾允諾教授的,也沒了消息。。。

    想着這些,蘇吉不僅有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便在這時,先前那個管事的聲音,遠遠傳來,卻是將那名有佛寶進獻的真人修士帶到。

    蘇吉,徐徐放下茶杯。

    這名修士,外表看,中等年紀,中等身材,一襲紫衫,中長髮披肩;氣息嘛?隱隱有一絲佛門氣息。大抵是名佛門俗家弟子。

    「慈恩寺弟子謝凌雲拜見蘇大人。」

    「蘇大人不敢當,不知謝道友有何佛寶?」蘇吉端坐榻上,「若是能入城主大人法眼,謝道友便不枉此行。」

    「此乃慈恩寺秘寶,晚輩有幸得之,還請大人鑑賞。」

    青光閃動,一個好似硯台的物件,浮現在半空中。此物四周外表有許多蓮花圖紋,中間凹陷處,一點佛光閃動。但僅此而已。

    蘇吉不由大為失望。此物確是佛門之物,但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更談不上重寶。前些日子,蘇吉也收了一些修士的謝禮,像眼前這般的物件,倒真的有些看不上。

    。。。。。。。

    謝凌雲,滿臉失望,走出了還珠樓,有些茫然地站在街道上。

    自己千辛萬苦,從慈恩寺偷來的寶貝,卻是沒能入了蘇吉法眼;第一關未過,更不要說送到悟虛城主那裏。

    大街上,站着許多修士。有的靠着牆,望着天;有的盤腿坐在地上,似乎在修行。。。

    無暇他顧,謝凌雲,陰沉着臉,走進一處小巷。

    巷子裏,也有修士。有的低着頭,一手卻按在腰間,腰間不知道有什麼法寶靈器。有的目光流轉,時不時落在他的身上。

    還有幾名女修,,各自站在一處,煢煢孑立,氣息晦澀,暗香浮動。

    他徑直走到巷子最深處,輕輕推開一扇門,閃身進了去。這是一處獨門獨戶的小院,是花了了些心思和價錢方才得來的。雖然不大,進門一個小院子,便是三間房子,寢室、廚房、茅房。原先的主人,顯然是一個單身的凡俗之人。

    謝凌雲進了中間那寢室,坐在沒有生火的炕上,沉默不語。他本是慈恩寺弟子,是剃度受戒的那種,而不是曾山認為的俗家弟子。只不過他資質有限,修為不高,最後外派出來,負責處理一些對外的俗務,比如採購俗世物資、安排進香什麼的。

    大周改制變法後,慈恩寺雖然直屬佛門蓮華宗一脈,又頗受皇室看重,只上繳了些宗門典籍抄本,但因為地處京都,須得做些表率,便驅逐了一些弟子,自謀生路。謝凌雲便是其中之一。是以,他才棄了法號,蓄了發,改用之前俗名謝凌雲,依着先前的一些人脈門道,繼續留在京都。

    誰曾想,京都的管控越來越嚴,沒有歸屬的修士,等若凡俗盲流,遇着了便是一番仔細盤查,身份度牒有沒有,靈資私藏了沒有,出來做什麼,為何不閉關修煉。。。。一股腦的。幾次下來,便是好處都給了不少,等若上繳朝廷許多靈資。

    見勢不對,謝凌雲只得隨着一干低階散修,惶惶出了京都。

    卻又不曾想,《新稅令》又頒佈了。謝凌雲這樣的修士,算是看明白了,這等若是溫水煮青蛙,鈍刀子割肉,一環連着一環,後面還不知道有什麼法令頒佈,要將自己的靈資壓榨得乾乾淨淨。

    這才是他們這些修士,為何想要離境出大周的原因。魔域等處,雖然也極有可能後續也會如大周一般。但那也是後面的事,現在是現在。

    謝凌雲,取出那件寶貝,合掌托起,灌注靈力。

    此物,依舊如方才在蘇吉之處那般,只一點佛光閃動,別無其他。

    謝凌雲,一聲長嘆。自己猶記得,這些年來,慈恩寺每次大的典禮,此物都是被主持鄭重其事地請出來的。便是上次,改制變法伊始,宗門三位太上長老,親臨慈恩寺,在大殿中舉召集所有弟子,講經說法,此物也是被擺放在佛龕前。

    想到這裏,他心中一驚。若果真此物是個寶貝,為何會被自己輕易盜走?莫非真的只是一件具有象徵意義的老物件?如果真是這樣,那蘇吉身為儒門修士,自然不感興趣,須得直接呈給悟虛,說不定還有些妙用。。。。。。

    謝凌雲正如此盤算着,忽然外面咣當一聲,院門被一腳踹開。凡俗居所,本是暫住,謝凌雲只是佈置了個簡單的禁制。


    「裏面的人,滾出去!」一名渾身酒氣的魔修,晃晃悠悠,低低地飛了進來,虛立在那裏,指着謝凌雲喝道。。

    謝凌雲,不動聲色地看着這名魔修,心中卻是一沉。眼前這名魔修,修為境界不在自己之下,更重要的是,其腰間掛着一枚牌子。這牌子,來道雍州好些天的謝凌雲自然認得,乃是天殘宗的身份標識,也就是雍州城內離情閣的人。

    那魔修瞪着謝凌雲,看了一會兒,陰聲說道,「怎麼?不願走?」

    謝凌雲心中暗嘆了一聲,一閃身,飛了出去。

    「孤雁道友,這地方雖然簡陋了些,但還清靜,暫且委屈幾日如何?」

    只聽得那名魔修復又說道。

    外面,還站着一名戴着黑色斗篷的女修。

    謝凌雲,匆匆一瞥,看其裝扮和氣息,似乎不是魔修,反倒有點像儒門或道門的修士。

    謝凌雲也沒再多想,飛出院子,在一干同情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走出這條小巷。在巷口躊躇了一下,伸手撫頭,然後朝着還城主府行去。

    一路山,到處都是惶惶然又無所事事的修士。這些修士,多是沒甚背景的低微凡塵修士,聽着一些消息,順着旁人,到了雍州,卻是沒有居住之所,正如同此刻的謝凌雲一般。他們之中的大多數,此刻真的是沒有什麼靈資了,甚至連隨身的法器,也沒有了。

    好在城內嚴禁打鬥,護城陣法又聚攏了天地靈氣,這些修士在露宿街頭之際,還可以勉強修煉。所以,看上去,一個個倒還是有些精氣神,不至於讓人覺得太過寒磣。

    到了城主府,謝凌雲對着門口的侍衛合掌說道,「慈恩寺弟子閒雲,求見城主悟虛大師。」

    那些侍衛,見謝凌雲修為不低,雖然沒穿僧袍,卻是光着頭,雙手合掌為禮,報的還是京都慈恩寺之名,倒是不敢怠慢。要知道,悟虛便是好些時候不穿僧袍的。

    「閒雲大師稍候,容我等進去通稟。」一名侍衛,客客氣氣地說道。

    。。。。。。

    悟虛在密室中,依舊在參詳那伏虎令。

    這枚令牌,藏着一式伏虎神通。佛門修士只要持續灌注靈力,此令牌便會飛出一尊騎虎羅漢法相,震懾虎妖。而且對照自己曾經收集的那些虎族魂魄,悟虛感覺,此令牌至少可以震懾乃至驅使真人層級的虎妖。

    只是可惜,此伏虎神通,乃是佛門修為絕高之人,封印在此令牌中。只能使用,卻是學不了。悟虛試着模仿那羅漢法相的手印變換,沒有效果,便知道這道佛門神通,須得手印配合真言,乃至心法,方可生起神通,發揮威力。

    但還有一點,悟虛試了多次,參詳了許久。那便是此神通,單單只對虎妖有效。不比《射鵰英雄傳》中的降龍十八掌,不單單降龍,什麼都可以一掌擊之,是謂可以無差別而攻擊。

    所以,悟虛參詳到後來,不由覺得此令牌此神通,有些雞肋。但轉念一想,得來全不費工夫,而且若是依照自己前世的經驗,分工卻是越細越好。

    如此,頗有些患得患失地思慮着,悟虛聽見外面有侍衛稟報,說是有慈恩寺弟子閒雲前來拜見。

    慈恩寺?悟虛不由想起了魯智深,延品大師等。閒雲?這個名字,倒是不曾聽聞,不曾有印象。

    悟虛神識外探,見謝凌雲外面,合掌而立,神情恭謹,想了想,出了密室,叫那侍衛喚其進來。

    。。。。。。

    謝凌雲見過悟虛後,卻是沒有將那佛門寶物直接拿出來,只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為何如何來到雍州,詳細述說了一番。

    悟虛聽罷,不勝感概,「小僧先前也有些疑惑,諸多修士到雍州來,怎麼不見一名佛門修士,原來竟是如此,諸位師兄都已還俗了。」

    謝凌雲,光着頭,倒是有些侷促。

    「閒雲師兄,此番至雍州,莫非也是欲要出境去?」悟虛問道。

    謝凌雲,沉默片刻,合掌答道,「城主大人,有禮了。晚輩已然還俗,此番求見,不過方便行事,當不得同門稱謂。晚輩在慈恩寺修習多年,卻奈何資質愚鈍,難堪領悟佛法精妙。如今值此亂世,又已然被遣散出來,確是有出境之想。」

    悟虛,沉吟片刻,亦合掌道,「外面的月亮不一定就比裏面的圓,比裏面的亮。莫若待在大周,於雍州,徐徐圖之。」

    謝凌雲,遂躬身答道,「大師慈悲,還望大師指點迷津。」

    悟虛微微擺手,「言重了,出家也罷,還俗也罷,我等終歸還是佛門弟子,一心向善,互相照應,本是應當。小僧在城外設有一修士院,閒雲師兄可否遍尋城內佛門弟子,盡皆請入修士院,一同修行?」

    謝凌雲一陣心喜,深深吸了口氣,合掌領命,道謝不已。

    悟虛遂又問到魯智深、延品大師等人,謝凌雲仔細回憶了一番,赫然答道,「智深長老,據說領了軍命,老早便離開了京都。三位太上長老,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大師若是有傳訊玉簡,倒是可以直接傳訊。」

    悟虛不由有些悵然。自己確實有與魯智深的傳訊玉簡,卻從來沒有用過。至於延品大師,當時匆匆一會,自己身份又低了一輩,倒是未曾有傳訊玉簡。

    說起傳訊玉簡,自己還有與多吉、朱元璋、文天祥的,也都是許久未曾以此互通消息了。

    這其中,也自有緣由。修士之間,若是沒有事關生死或者事涉雙方之事,本就極少聯繫。聯繫做什麼?便是凡俗之人,上了年紀。更不要說修士了。他在天南,你在地北,各自修行。你此刻發個消息,他卻在閉關,或者身處某禁制結界,根本接收不到,待到回你消息,說不定匆匆數年都已過去。

    這也許就是修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吧。除了那些世家的,修到一把年紀,也就只剩下自己了。

    悟虛,忽然搖頭笑了笑,這大約便是修士版成長的煩惱。

    那謝凌雲,見狀,卻是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那件佛門寶貝,呈在悟虛面前,「此物乃慈恩寺祭典所用之物,平時一直閒置在庫房中,晚輩深感此物不凡,卻不知其名,亦不知其用,此番獻上,惟願前輩,慧眼識珠,得有所用。」

    悟虛正要開口拒絕,卻忽然感應到法界中九葉青蓮靈火,忽然動了一下,遂將謝凌雲呈上的物件收了起來,置於自己法界道場之中,將兩者放在了一起。便只見,九葉青蓮靈火在此物上方,「歡快「地跳耀;與此同時,此物顏色由黑轉綠,漸漸融化,最後竟然化作一方碧玉,晶瑩剔透,好似一湖碧波。

    此乃原先蓮燈燈座?悟虛因着煉化了青蓮靈火地緣故,有此模糊感應,正暗暗稱奇,卻忽然看見,一道人影從那方碧玉中飛了出來。

    看面容,竟然是延品大師!他,凡俗裝扮,氣息也不顯,對着悟虛含笑說道,「悟虛道友,我們又見面了。「

    悟虛急忙入法界,對着延品大師,恭敬合掌,「悟虛見過延品大師。「

    延品大師,亦合掌,「不必多禮,你我平輩論交即可。「說着,舉目四顧,嘖嘖稱奇,」道友果然是域外之人,這法界也比尋常曼陀羅法界殊為不同。「

    域外之人?悟虛心中一驚,想不到自己的來歷竟然有些被看破。

    延品大師,見悟虛面有驚疑之色,復又說道,「道友不必驚疑,貧僧當日見道友,因為擔心本宗九葉青蓮燈,施展秘法,無疑中發現道友並非此方世界之人,卻並無惡意。「

    原來如此,想不到蓮華宗竟然有此秘法。悟虛沉吟着答道,「青蓮靈火本是蓮華宗之物,悟虛不敢據為己有。先前便應歸還,卻不想莫名其妙到了魔域,返回之時,又被天妖尊者使了手段,滯留在了這雍州,更是以那龍紋雪蓮驅使小僧出魔域為其辦事尋人。「

    「此事,貧僧也有所耳聞。「延品大師,頷首道,」如今,貧僧,還有八思巴和元法大師,我等皆已離開慈恩寺,各自雲遊去了。這青蓮靈火,道友倒不必急着回京歸還。「

    離開慈恩寺,各自雲遊?

    悟虛心中復又一驚。所謂雲遊,一般是佛門普通修士所行。像延品大師這樣的通玄大修,一般都是在宗門坐鎮,頂多閉關神遊,怎麼也雲遊了?還有八思巴和元法大師,先前深受重傷,須得那龍紋雪蓮療傷,怎麼也不靜養?而且,如延品大師所言,他們是各自雲遊?

    悟虛如此想着,卻聽得延品大師復又說道,「時間倉促,此中緣由,道友日後自然知曉。貧僧此番傳訊,卻是有事相托,還望道友看在種種因果緣分,相助一二。「

    悟虛急忙答道,「大師但有所教,悟虛定然銘記於心。「

    延品大師的身影,忽然明亮了幾分,雙手結蓮印,肅然言道,「濁世青蓮普渡眾生法門,乃我蓮華宗根本修行法門,還望道友發揚光大,傳承下去。蓮華宗能否再開山門,我等能否重回慈恩寺,或許便寄託於此。」隨後,延品大師的身影,卻瞬間黯淡,消散逝去。

    悟虛心中心中驚疑惶恐。蓮華宗,這是出了大事,遭了大難。延品大師如此大費周章,匆匆傳訊,看來其處境頗為不妙。八思巴和元法大師,估計情況更糟。

    但延品大師何以有如此奇怪的託付?悟虛一時有點想不明白。那濁世青蓮普渡眾生的法門,於悟虛看來,也不過是凝聚眾生信願的法門,自己先前還囑咐張翠露等人,於此等法門不可貪着,不可沉溺。

    悟虛又暗自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濁世青蓮普渡眾生法門,確實也看不出端倪來。

    謝凌雲,依舊恭謹地站在那裏。

    悟虛遂問道,「你可曾修習貴宗的濁世青蓮普渡眾生法門?」

    謝凌雲,頗為慚愧地搖搖頭,「濁世青蓮普渡眾生法門,乃宗內絕學,非核心弟子,不能得授。晚輩修習的,乃是不動轉輪法門。」

    心不動而萬法生,如轉法/輪。悟虛聞言即明白,遂對其說道,「佛法其實無高下之分。先前所言聯絡城內佛門弟子,還望閒雲師兄多加費心。」說着,將一枚城主府令牌交予謝凌雲,「若有人不信,或阻攔,可取出此令牌。」

    。。。。。。

    謝凌雲,出了城主府,走在大街上,步伐輕快了不少。

    來到雍州的佛門弟子,他其實這幾日裏,已經便知曉了幾名。而且,但凡佛門弟子,縱是還俗,或者被遣散也好逐出也罷,只要主修的還是佛門功法,基本上還是有跡可尋的。獨處,簡約,隨性,布施,有這幾樣的,多半便是了。若是,脖子上,手腕上,還戴着些珠子,那更是沒得跑了。

    這一日下來,謝凌雲依着此法,走遍了整個雍州城,倒是聯絡了好幾名佛門弟子。出示悟虛給的城主府令牌,一番言說,這些人都頗為意動,紛紛隨着謝凌雲,一起來到城主府。

    悟虛親自出迎,將眾人請進城主府後面的靜室。

    這些人,包括謝凌雲在內,修為最高也不過真人出頭的境界層級,除了一兩個散修,都是離開宗門了的,面對悟虛,都有些侷促。一番敘談之後,悟虛只得切入正題,請他們安心去修士院修行。

    自然有人提及繳納個稅之事,悟虛笑着擺擺手,「諸位師兄,不必擔心此事,只安心修行便是。」

    眾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與悟虛說了一些各處傳聞與消息,又談論了好一會兒佛法,方才散去。

    第二日天明,也就是雍州城離境審核新規頒佈的第十日,佛門弟子悉皆去了城外的修士院的消息,傳遍雍州。

    許多修士,似乎如夢初醒,再次聚集在城主府外。不是為了抽籤領任務,而是申請加入修士院。有的甚至當眾請願,要拜在悟虛座下,改修佛法。

    蘇吉冷冷地看着這一切。

    修士院,乃是城主大人,悟虛大師,頗費心血,甚是看重之處。豈是阿貓阿狗能隨便進去的?還想着藉此逃避個稅征繳。

    眼前這些修士,一個個修為資質平平。有的甚至一身煞氣,不知道手下有多少冤魂;有的昨夜還在還珠樓,凡俗的酒,酩酊大醉,胡言亂語,罵悟虛,罵曾山,罵離情閣的虞仙子;還有的,根本就是魔修,鬼修,還能如何改修什麼佛法?

    「關門。」蘇吉低聲對着門口的侍衛吩咐道,「若是有強闖者,殺無赦!」

    這些侍衛,自然殺無赦不了這些修士。但蘇吉卻是可以的。他之所言,實着是說給這些修士聽的。

    卻在這時,悟虛忽然合掌出現,寶相莊嚴,一臉慈悲,高誦佛號,「阿彌陀佛,修士院本就為修士所設,六宗皆有其所,大開方便之門,諸位道友若願去,不必於此請求,自行前往便是。」

    一干修士,頓時欣喜不已,高聲謝過,然後便朝着城外修士院而去。

    此時,又有修士,恭謹來到悟虛跟前,行跪拜禮,要如方才所言,拜在悟虛座下,改修佛法。

    悟虛,一一看過這些修士,言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諸位道友,若是有心,不必亦不可拜在小僧座下。所謂佛法,誠心正念發願,便可依經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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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十日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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