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轉頭望着楚天鳴的背影,秦語冰頓時忍不住潸然淚下,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這混蛋竟然連哼都沒哼一聲,何苦來着?
於是,縱身撲過去,扯着楚天鳴的胳膊,秦語冰轉身就準備往外走:「走,咱們上醫院去。」
「去醫院幹嘛?一點皮外傷而已,用得着這樣大驚小怪嗎?」
輕輕甩開秦語冰的拉扯,楚天鳴頓時忍不住苦澀一笑,丫的,爆炸所引發的那股衝擊波,還真不是一般的恐怖,幸好,反應夠快,否則,現在估計已經走在黃泉路上了。
當然,對於秦語冰的關心,楚天鳴多少有些感動,眼前這個丫頭,不管別人如何評價,反正對他還算不錯。
至於去醫院這事,那就沒什麼好商量的,別說只是一點皮外傷,就算缺胳膊斷腿的,他也不會去醫院,理由很簡單,他怕麻煩。
「都傷成這樣了,還是一點皮外傷?」
「行了,我自己還不清楚嗎?」
不是吹牛,像這樣的傷勢,在他楚天鳴的人生中,真心只是小兒科,所以,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反倒是對於眼前這個傻女人,楚天鳴卻是立即遞去一個關心的眼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爸媽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所以,你還是趕緊回家吧,免得他們替你擔心。」
「這事你不用擔心,我剛不是打了電話麼?」
狠狠瞪了楚天鳴一眼,秦語冰連忙苦笑着搖了搖頭,家中父母現在有多麼擔心,她又何嘗不知道,如果可以,她也想立馬回家,以此打消父母的擔憂。
可是,為了救她,楚天鳴已經傷成這樣,她又豈能不聞不問?更何況,就算楚天鳴這次不是為了救她,秦語冰也得留下來,因為眼前這個男人,早已偷走了她的少女心扉,至今都沒能還回來。
所以,從現場撤離之後,她便一直陪伴在楚天鳴的身邊,現在,家裏已經打過電話,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接下來所要處理的,便是楚天鳴的傷口。
抱着這樣的想法,望着眼前的楚天鳴,秦語冰連忙咬着紅唇說道:「你若不去醫院也行,等着,我下去買點消炎藥上來。」
鮮血己然將楚天鳴的後背染透,這讓秦語冰着實心疼不已,早知道是這樣,她就該直接回家,有着父母雙親的幫助,也就不至於像現在這麼束手無策。
只是,不想父母太過擔心,更是為了保護楚天鳴的,她只能默認了楚天鳴的選擇,跟着他回到這所公寓。
現在,傷口急需處理,楚天鳴又執意不肯去醫院,秦語冰只能退求其次,自已下去買些消炎藥,紗布殊麼的。
「算了,不用那麼麻煩……」
「少扯淡,都已經傷成這樣,要是不及時處理,你就等着後悔吧?」再度瞪了楚天鳴一眼,秦語冰連忙果斷的揮了揮手:「等着,我很快回來。」
這裏,離南湖科技其實並不遠,而且,樓下似乎就有家藥店,只是眼下這個時刻,不知道是否有開門營業。
「呃……」
看着秦語冰那滿臉關切的樣子,要說不為之感動,那完全是騙人的鬼話,畢竟,在過去的二十幾年中,還沒誰對他如此關心過。
是以,望着秦語冰的時候,楚天鳴的雙眸之中,悄然閃過一絲異彩:「你誤會了,我是想說,家裏什麼都有。」
「有什麼?」
聽到楚天鳴這麼一說,秦語冰不禁為之一愣,二十幾平米的一室一廳,除了張床,似乎就再也沒有件像樣的家具,甚至,連個行李箱都沒有。
然而,當楚天鳴轉身從床底拖出一個藥箱的時候,秦語冰頓時無言以對,還真是,酒精,紗布,消炎藥,止痛藥等等之類的,可謂是一應俱全。
「給我……」
「不用,我自已能行。」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容易招來閒言碎語,如果再光着膀子,似乎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當然,江湖這麼多年,楚天鳴絕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他也不是什麼無恥之徒,所以,他得顧及秦語冰的名聲。
「給我……」
伸手奪過藥箱,繼而將楚天鳴推到床邊,秦語冰連忙嬌聲喝道:「趴下……」
堅定的語氣,讓楚天鳴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他只能默默的轉過身去,然後趴在秦語冰的面前。
深深的吸了口涼氣,秦語冰連忙拿起剪刀,當即小心翼翼的,剪開了楚天鳴那血跡斑斑的襯衣。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秦語冰還有那麼一絲羞澀,那麼當她剪開楚天鳴的衣服時,心裏就只剩下無盡的憐惜和酸楚。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楚天鳴那不算寬闊的後背上,赫然佈滿了道道傷疤,具體有多少,根本無數數得過來,因為這些傷疤基本是重重相疊,上至脖頸,下至褲頭,兩邊則是一直在朝手臂上延伸。
「吧嗒……」
連忙深呼吸了幾次,竭力想要平復自己的情緒,可是那該死的淚水,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這混蛋,以前究竟是幹什麼的?
「傻丫頭,是不是被嚇住了?」
其實,不想在秦語冰的面前赤果上身,真正的原因便是這身勳章,都說傷疤是男人的功勳章,可是,他身上的功勳章,未免太多了點。
「切,先前面對那伙亡命之徒,姐都不曾怕過,又豈會被你幾塊傷疤給嚇倒?」
心裏在滴血,嘴上卻不饒人,因為她怕順着話題說下去,情緒便會徹底失控,手頭的事情也就無法繼續。
是以,不等楚天鳴的回答,秦語冰又連忙沉聲喝到:「行了,老實點,我要開始處理傷口了。」
「好吧……」
面對秦語冰的喝斥,楚天鳴唯有苦笑着搖了搖頭,然後便老老實實的趴在枕頭上,任由秦語冰用那沾滿酒精的棉花球,在他背上擦來擦去。
「嘶……」
剛開始,冰涼,冰涼的,讓人感覺蠻是舒爽,可是,緊接着,酒精的刺激,讓楚天鳴頓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是不是我手太重了?」
「沒,沒有……」
平心而論,秦語冰還算是蠻輕柔的,只是背上受傷的面積過大,在那些酒精的刺激下,真心有些受不了。
「忍着點,馬上就好……」
楚天鳴的每一次抽搐,都深深刺痛了秦語冰的內心,可是,她又無力改變什麼,她只能儘量控制自己的力道。
消毒,上藥,纏好紗布,忙完這一切的時候,秦語冰宛如從水裏剛撈起來一樣,而趴在床上的楚天鳴,卻已然進入了夢鄉。
望着那張消瘦的側臉,秦語冰連忙暗暗嘆了口氣:「混蛋,睡吧,好好睡一覺,我會在這等着你醒來的。」
與此同時,華南省公安廳廳長羅長生,正領着何志榕和王文強以及陳若琳等人,對案發現場展開了細緻的調查取證。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反正當天色大亮的時候,他們的調查工作也已經接近了尾聲,經過分析比對,爆炸現場留有四具殘缺的屍體,初步估計是洪大彪和他的同夥,而且,秦漢生剛才還特意打來電話,說是已經和秦語冰聯繫上了,這說明,人質確實絕對安全。
對於這個結果,羅長生雖然有着一些遺憾,但起碼還能接受,人質沒有出事,他們這次行動就不算失敗。
「首長,經過我們的勘察,他應該是從後面爬上去的。」
然而,相比之下,利劍特戰大隊的大隊長齊歡,可就沒那麼樂觀了,那個所謂的神秘人物,究竟是什麼時候竄到後面,然後又憑藉什麼爬上去的,他們竟然對此一無所知,這對於齊歡來說,甚至對於整個特戰大隊來說,絕對是一種無法洗刷的恥辱。
要知道,如果洪大彪等人也有這樣的實力,估計早就憑藉類似的手段逃走了,到時,他們又該如何面對上級首長的信任?又憑什麼還號稱是華南軍區的一把尖刀?
「嗯……」
對於這個結論,羅長生並不意外,因為相對來講,後面顯然要隱蔽一點,他現在最為好奇的,是那個神秘的年輕人,究竟是如何做到悄無聲息摸上去的?再則,洪大彪等人都不是等閒之輩,為何在那年輕人面前,竟然連一點反抗力都沒有?
「首長,對不起,我們這次……」
羅長生的沉默,讓齊歡更加覺得忐忑不安,他決定,此次回去之後,無論上級是否會追究他們的責任,他都會嚴格的做出自我檢討,從而杜絕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
「呵呵,你不用太過自責,所謂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總有那麼一些怪胎,會讓我們感到比較糾結,沒事,放鬆心態,從中吸取教訓,保證不再出現類似的錯誤就行。」
對於齊歡的心情,羅長生自然能夠理解,不過,按照他的看法,心態有時比實力更加重要,利劍特戰大隊此次的表現,着實不算出彩,但是,只要能卸下包袱,從而調整各自的心態,那麼利劍大隊,還是華南軍區的一柄利劍。
「謝謝首長,我明白該怎麼做了。」
「嗯,去吧,領着你的人,趕緊回去休息。」
「是……」
衝着羅長生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齊歡便立即黑着張臉,領着他手下的那些隊員,轉身走向停在旁邊的那些軍卡。
「首長,您的車,又被『借』走了。」
齊歡剛剛轉身,陳若琳便立即滿臉尷尬的走了過來。
對此,羅長生唯有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小子,轉了一圈,最終還是……」
「首長,我能不能求您件事?」
「說……」
「如果可以,儘量不要將他寫進這次報告裏面。」
「呃……」
面對陳若琳的這個請求,羅長生明顯有些為難,回去之後,必然要向上級做出報告,不將那小子寫進去,人質的事情他又該如何解釋?
「首長,如果您願意,就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好吧,我試試……」
雖然不懂其中意思,但是,面對陳若琳那懇求的眼神,羅長生最終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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