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深秋的夜晚,原本就比較冷,而對於文家的人來說,這個秋天似乎格外寒冷,尤其是今天晚上,貌似比以往要冷得多。
即便是這樣,文家的大門卻始終敞開着,而坐在家裏翹首以盼的,主要都是文家的女眷,她們在等,等着自己的親人歸來。
可惜,等來等去,始終不見那熟悉的身影,等來的,只有那陣陣秋風,讓她們的身體四肢,逐漸變得一片冰涼,甚至,就連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逐漸凝固。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實在承受不了內心的煎熬,期間也有人想要起身關起大門,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失望,可是,老爺子曾再三說過,說也不準將大門關起來。
「太過份了,竟然敢將峰兒抓起來,我看徐雲昌這個廳長是不想幹了。」
久等之下,其中一名身材豐滿的貴婦,突然站起身來,望着大門外面,一雙綠豆眼裏,頓時射出一股陰毒的光芒。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川北航空學院所發生的事情,並且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她就曾趕到了榕城市公安分局,厲聲喝斥那些警員趕緊放人。
在她看來,或許是有那麼一些不長眼的,當面挑起了寶貝兒子的怒火,可是,要說有人膽敢重傷她兒子,她還真不會相信,別說是在榕城,就算是放眼整個川北,又有誰敢跟她們文家做對?
所以,外面那些流言蜚語,完全都是瞎扯淡,文俊峰之所以被帶回警局,應該又是和以往一樣,出於表面上的文章,警局不得不暫時將文俊峰帶回來,然後等她現身警局,榕城市公安分局的局長左世榮,又會客客氣氣的將文俊峰交到她手中。
可惜,面對她的咆哮,公安分局的那些特警,根本就不曾予以回應,只是要她回家等通知,一旦相關調查結束,自會給她一個解釋,或者說是通報。
身為文茂德的大兒媳,冉金鳳平時養優處尊,向來在川北說一不二,又何曾受過這等氣?是以,拍着警局裏的桌子,冉金鳳立即叫囂着,讓左世榮趕緊給她滾出來,或者,讓川北公安廳廳長徐雲昌親自過來也行。
結果,換來的,卻是辦案刑警的厲聲警告,倘若她再無理取鬧的話,那麼他們就只能採取相應的措施。
那一刻,冉金鳳真是怒極反笑,揪住其中一名領頭的警員,冉金鳳當即發出最後通牒,半個小時之內,如果警局再不放人的話,那她就會將榕城市公安分局直接給拆了。
這樣一鬧,左世榮沒見現身,徐雲昌倒是出來了,可是,面對她立馬放人的要求,徐雲昌卻是一口回絕,並且當場下達了逐客令。
對此,冉金鳳頓時氣得雙眼直冒金星,盯着對面的徐雲昌,她就準備直接撲過去拼命,關鍵時候,文老爺子恰好出現了,這讓冉金鳳的氣焰瞬間變得更加囂張無比。
只不過,當她帶着滿臉冷笑,準備看着徐雲昌磕頭賠罪的時候,老爺子卻是輕輕的揮了揮手,然後領着她灰溜溜的回到家中,並未同時召回了所有的家族成員。
直到這時,冉金鳳這才知道,原來那些傳言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她兒子確實被人打了,而且還傷得相當嚴重,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即便是文老爺子,都未能獲准陪在文俊峰的身邊。
另外,因為此次事件,川北省委書記孔信鴻,以及川北省公安廳廳長徐雲昌,已然親自負責相關調查工作,而榕城市公安分局局長左世榮,則是已經被就地免職。
至此,冉金鳳終於明白了,事情遠遠比她想像中的嚴重,或者說,這絕對是一場陰謀,一場針對文家的陰謀。
別說是冉金鳳,就連家族其餘成員,都抱着這樣的看法,只是,面對她們的議論,文老爺子卻厲聲喝斥了幾句,然後便獨自去了後花園。
如今,丈夫出去打探消息還沒回來,出於對文俊峰的擔心,冉金鳳再也坐不住了,她決定,再去警局一趟,就是拼了命,也要將文俊峰帶回來。
「大嫂,你要去哪裏?」
看着冉金鳳走向門口,另外一名中年美婦,立即滿臉焦急的沖了過來,繼而衝着冉金鳳遞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如萍,等會老爺子問起,你就說我去警局了。」
面對此人的詢問,冉金鳳連忙深深的嘆了口氣,以前的她,何曾想到文家也會有今天?是以,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巨變,冉金鳳真的失去了所有的主張,她只能再去警局一趟,否則,繼續等在這裏,她真的會成神經病。
「大嫂,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老爺子剛才一再警告,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能邁出家門半步,難道你忘了?」
聽說冉金鳳還要去警局,文如萍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家中老爺子可是再三警告過,冉金鳳要是不聽勸告的話,到時遭殃的可就不止冉金鳳一人。
似乎看出了文如萍的心思,冉金鳳立即苦笑着搖了搖頭:「我沒忘,可是,峰兒現在也不知道是啥情況,你哥又久久不見回來,甚至連電話都打不通,你說我哪裏還能坐得住?」
「這……」
望着眼前的冉金鳳,文如萍着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身為世家子弟,她們並非全都是草包一個,尤其是對政治方面的敏感度,遠遠要超出一般人。
所以,大家都很清楚,文俊峰的突然隔離,也就一味着她們文家即將面臨一場劫難,甚至,那些親人出去之後,電話就再也打不通了,多半都是已然失去了自由。
對此,文如萍沒什麼好說的,怪只怪,文家的某些子弟,以前確實太過囂張跋扈了一點,否則,文家也就不至於遭此橫禍。
如今,山雨欲來,殺機四伏,文家大廈將傾,無力改變什麼的文如萍,唯有衝着冉金鳳低聲說道:「大嫂,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在眼下這個時候,我們只能聽老爺子的,否則,一不小心,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這……」
聽到文如萍這麼一說,冉金鳳頓時無言以對,是的,此時此刻的她,已然亂了分寸,就算是跑去警局,她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能做些什麼?
「大嫂,咱們還是等等吧,說不定我哥正在回來的路上,又或者,老爺子幾個電話下來,一場風波便會就此平息呢?」
「但願吧……」
此言一出,冉金鳳的雙眸之中,立即閃過一絲希望,在她印象中,家中老爺子在京城也有幾位老友,或許,在他們的幫助下,文家定然能逃過這一劫。
於是乎,在文如萍的拉扯下,冉金鳳又回到了沙發旁邊,繼而將視線投向通往後花園的門口,從而迫切的盼望着,文茂德能一臉狂笑的走進來。
與此同時,在文家後花園裏,文茂德正站在一棵桂花樹下,雙眼望着頭頂的皓月,臉色顯得很是凝重。
記得衝進川北航空學院之後,看着文俊峰人事不知的躺在地上,文茂德當時只有憤怒,畢竟,橫行川北這麼多年,還沒誰敢如此視他們文家如無物。
於是乎,將文俊峰抬上車之後,文茂德就準備將寶貝孫子火速送往醫院,可是,擋在他面前的,卻是川北公安廳的那些特警隊員。
緊接着,文俊峰倒是被及時送往了榕城市人民醫院,可他卻未能獲准跟上去,盛怒之下,文茂德便立即要求徐雲昌抓人,按照他的想法,文俊峰被打成重傷,那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得先將兇手抓起來,至於那些不長眼的特警隊員,回頭再來收拾也不遲。
然而,文茂德萬萬不曾想到,面對他的陣陣怒吼,徐雲昌等人卻是仍然站在原地未動,還任由那該死的楚天鳴,逍遙自在的站在那裏高談闊論。
對此,文茂德更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內心的憤怒,於是乎,直接衝到徐雲昌的面前,文茂德再度提出要求警方抓人,可是,換來的,卻是楚天鳴的當面羞辱。
隨後,川北省委書記的一番話,倒是將那楚天鳴成功勸上警車,可是,在上車之前,楚天鳴的那一席話,卻讓文茂德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孫子,這次或許是真正踢到了鐵板,不,有可能是加厚的鋼板。
事實證明,文茂德的預感沒有錯,到了警局之後,隔着老遠,他雖然未能聽到楚天鳴和孔信鴻的對話,但是,他卻親眼目睹了,楚天鳴只是簡短的說了兩句,然後便轉身離開了警局。
緊接着,他便被孔信鴻晾在那裏,任憑他如何咆哮如雷,那些特警隊員只是淡淡的表示,他可以隨時離開警局,但是,文俊峰卻不能,甚至都暫時不能與家屬見面。
那一刻,文茂德終於意識到,文家這次可能惹上大麻煩了,那個名叫楚天鳴的年輕人,應該來頭不小,否則,孔信鴻和徐雲昌兩人,焉能無視他的怒火?
於是乎,收起了所有的雜念,文茂德立即回到了家中,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文茂德真心覺得,在沒有弄清楚某人的底細之前,一切都是空談。
為此,他特意派出了最為得力的心腹,去搜集楚天鳴的相關資料,只可惜,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卻仍然不見任何消息,這讓文茂德着實越來越焦急,越來越煩躁。
「老爺……」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如同一片落葉一般,輕飄飄的越過圍牆,繼而朝他的身邊電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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