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我的夥伴。」
梅森短杖一揮,一個精緻的小青銅人出現了,它只有一米三高,全身青色,手臂過膝,手中兩把兩尺多長的彎刀,站到了地面上,那深洞沒有瞳仁的眼睛,立刻轉向了對面的敵人,穩步走了過去,甚至能聽到裏面齒輪發出的咔咔聲響。
這是梅森的作戰傀儡,屬於近戰,可以彌補他的不足。
在距離對手還有三米的時候,它起跳了,雙刀從空中劈了下來。梅森也配合作戰,短杖猛地往下揮動,咒語尖細刺耳,一片黑色的濃水,開始在地面上出現,冰雪融化,燒毀了殘存的枯草,以自已為中心朝四周擴散。
蒼老的身影在雙刀砍到跟前時,才滑步閃開,長刀橫拖青銅人的腹部,劃出了一道痕跡,並沒有破開它的堅硬的外殼,青銅人落地雙刀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左右背斬,它的對手不在身後,而是已經躍到半空中,鳥翼龍撲擊姿態凌空而下,長刀刺進了脖子上的一處空隙中,猛然發力,青銅人被擊中了要害,倒地散成了一堆廢銅。
對於同樣精通青銅製作的人,使用這樣的戰鬥傀儡起不了作用,它的幾處破綻是對手一目了然的。梅森伸手一招,地上的青銅製品消失了。
「韋特,我不明白為了一位人族少年,竟然不顧迦太基的禁令想殘殺同族,難道只是地牢中沒有解救你出來,就懷恨在心,來吧!誰死誰活還不知道呢?」
韋特從半空中落下,腳沒有接觸到地面冒着黑氣的物質,那是鍊金術士醒靈之水,它的毒性能霎間融化了人體,韋特也不敢大意。
戰刀舉起六七米外作勢劈下,刀芒象明亮的冰塊豎立在陽光下,爾後帶着撕裂空氣的呼嘯聲倒向了梅森。
梅森成功的擋住了刀芒的進入,煉金領域碎了,隨即是反噬,梅森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這才好過了許多。
韋特已經向後連翻幾個跟頭,出了醒靈水才落到了地上,其身手絕對看不來是位六旬的老人。
「關於黑血之事,少主從不隱瞞我,經驗告訴我,你的大本營,應該是登天閣。」
梅森抬起微垂的腦袋,看着韋特,他想從滿是皺褶的臉上看出這老傢伙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你和迪倫凱並不是簡單的主僕關係,他身上流淌着黑血,卻不是純粹的黑血族,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他,他的堅韌和意志讓人感動,至於你說的登天閣作何解釋。」
「這麼說吧,你屬於登天閣編制組織之外的成員,你直接聽命於那個已經死去的菱姨,連那個艾蒂都不知道你屬於登天閣,我說得沒錯吧?」
梅森沉默了,韋特的話擊中了深藏在內心的秘密,本以為菱姨已死,無人知道內幕了,還是被人看出來,他的眼光在變換萬千,殺戮,猙獰,很想撲上去把眼前的老傢伙脖子擰斷,這樣就一了百了。他會上報到迪倫凱那裏,梅森覺得心愛的人在離他越來越遠了。
「除了武力,你就想不到其它的解決辦法嗎?你的鍊金術並不精通,青紋坊三成修為你都沒有練到,我一個業餘的鍊金術也比你強,想動手,你只能去死,我不介意成全你的想法。」
梅森放下了短杖,他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韋特收回了長刀,也收回了凌冽的殺意,從梅森的眼中可以看得出他真的沒有想跟迪倫凱作對念頭,這就夠了。
「她跟我的家族中一位長輩有恩怨情仇,卻怪罪到了我的頭上,十二歲的時候,她把我綁架到了桑梓地,到達飄雪城時已經長到十四歲,闖蕩麓川大陸的兩年中,我不再膽小害怕了,進城後趁機逃走了,可能是有些悔意,她找到了我答應不再約束,任由我在飄雪城發展,隨後的十幾年中,她會來看我,卻沒有再為難我,如果沒有遇到洛穎,或許我會為登天閣收集情報,如今我們互不干涉。」
「好吧?我相信你,一心追求你的女人,不要在少主活動的範圍里做出僭越之舉,他值得我去保護,早一代來人族的開拓者自有他的道理,很難跟你講清楚,滄桑變幻,我們都不認識現在的王,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韋特走出了樹林中的拋石機廢棄場地,梅森跌坐到了地上,渾身虛脫了。
兩天後,迪倫凱也到來了湖泊,他帶領的千餘人是桑聖地的官兵,自已人太少抽不出來了,落家姐妹帶着兩百人加入,這才夠了人數。
看着滿山遍野的軍營,把撒克誇讚了一番,撒克說道,只有一半能用,剩下的都是蒙着一層皮,四面透風,糊弄鳥翼龍的偵察。
天氣還不錯風和日麗,奧格斯跟迪倫凱商議,讓兵卒們都下山,到湖面上走動走動,先把上面的積雪踩平踩光滑了,到時再倒點水在上面,恐人腳掌雖大,跑起來可就站不穩了。再讓那些空中飛翔的傢伙看清地面上人數,好讓恐人自動送上門來。
迪倫凱依他計謀,也想看看還有什麼花招,踩冰澆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要是成功了,奧格斯也是個戰術上的奇才。
兵卒們不用在山中枯燥的防守,都很高興,下到了湖面上,冰面很厚也砸出了幾個窟窿,到時可以給恐人製造點小混亂,而兵卒們現在想到的是怎麼弄些魚上烤着吃,忙得不亦樂乎。兩千多人都下到山下看風景,呈現出人山人海,甚是壯觀。
「恐人營地的首領叫做蝮,准初級領主,還做不到變身,可以變異,增加雙倍屬性,威力是你們人族無法想像的,毀掉礫石前沿就是個玩,為甚麼沒有出來,還是想在這裏圍殲你們。」
兩人在冰面上閒逛,身後十米遠的地方跟隨着迪倫凱的幾名親兵,撒克和十多位將領守在外圍,防止恐人前來偷襲,好在湖面很大,視野開闊,離對岸也有幾里地。
「恐人的心機很深啊!幾場小失敗都能忍住了,要是早說有領主壓陣,我也不敢去樹林中埋伏了。這個時候沒有頂天立地的人站出來,人族真是岌岌可危了。」
後怕都沒有意義了,迪倫凱心中不停的嘆息,看樣子恐人是志在必得,勢必要在人族踩在腳下了。
「我既然敢來,就有對付蝮的能力,擊傷或者擊斃他,都會招來澤布城的報復,徹底擊敗他,讓他心有餘悸,才是最好的辦法。」
迪倫凱停下了腳步望着他,奧格斯這是為了人族的安全考慮嗎?羸弱的古史特人族承擔不起人家的怒火,需要異形的可伶嗎?
當初敖本大首領是何等的強大囂張,困人族精英於天坑之中。據說他的修為接近了神跡,布迪先祖也承認一時戰勝不了他,敖本是否能有把握擊敗人祖,怕是他心中更沒有底,才選擇了妥協。
如今,古史特人的輝煌裊裊炊煙般遠去了,激盪靈魂的號角聲也湮滅在歲月的長河中,戈戟林立,旌旗招展不復存在了。結界空天的英雄們留在了那些發黃的書籍裏面化為了文字,擱置在塵埃的覆蓋下。
迪倫凱思緒被拽得老遠,看到了遙不可及的背影,還有那啼血的吶喊聲……
自已的修為太差了,無法獨自扛起這副擔子,是自已不勤奮嗎?也不是,多少個夜晚都是在修煉中度過的,從不敢有一絲鬆懈,而這世上沒有速成的武學,如果有他一定會去拜師。
薩蘭特城幾年中也沒有多少大人物到訪,城主認為沒有必要設立驛館,浪費了錢財,自家的房子在這裏算是最大的了,便在院落中騰出幾間陽光充沛的房間作為貴賓住地,自已也好早晚請示一下,顯得有誠意。
鐵血公主第一天回來,就跟他說,獻祭神殿七名神職人員都被殺了,讓他通知其它的神殿再派人過來接受,這讓他差點坐到了地上,冷汗一個勁的往外冒。公主的神情淡然,語氣輕鬆好似捏死了幾隻臭蟲。
城主出來傳令時顯示出了小狡黠,一再強調是鐵血公主的旨意,要求神職管理組織派人下來接管,這事肯定要捅到迦太基城,他一個小城城主是頂不下來的,鐵血公主的名號出去,可能會化解了這件事情。
第二天。艾蒂沒有急於出門,坐在院落的百年古樹下,盡情的品茶,直到陽光溫暖起來,艾蒂爬上了屋頂,在屋脊上趴下,城主府的大門口就是一條大街道,很繁華的地方,人來人往,艾蒂觀察了一陣,並沒有看到停留的車。
很精明的跟蹤者,不明着在門口監視,距離城主府幾百米的兩邊路口,是艾蒂必須行走的路線,要是猜得不錯的話,肯定是要放人守着。
艾蒂依舊乘坐城主那輛單騎獸車出行,出東城門往前行駛,透過後面的布簾的縫隙看到了遠處跟隨着一輛騎獸車。
過了五里地,在一處彎道邊緣遮蔽視線的地方,艾蒂告訴車夫,在前面停車等候,自已翻身下車,藏到了大石頭後面。
一炷香的功夫,後面的車跟了上來,車在拐彎處不得不停下來,路的中間站立着一位手持暗紅長刀的姑娘。
山道狹窄,車無法調頭,駕車的中年漢子回身敲了下車棚,下來三位勁裝的男子,都在三十多歲的模樣,並沒有蒙面也沒有拿武器。
「這位姑娘為何攔車,莫非是劫財還是劫物,只要姑娘開口,我等留下身上的財物,離開就是了。」
其中一人好似是他們的頭,上前小心的問話,完全把艾蒂當做強盜劫匪。
「獻祭神殿七條人命,說殺就殺了,歐恩逃過二十多年的追責,也算活夠本了,其餘六人包庇同罪,怪不得別人。我可以不過問,就是想知道你們是那個家族派來的人,膽敢跟蹤本公主,說明出處,也不為難你們可安全離開,不給出交代拔刀戰鬥,生死半分,各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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