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那種怪物開始自遠處湧來,裂天城的金幕就好像是一顆金蛋,吸引着無數的怪物聚攏而來。
這些醜陋猙獰的東西在發覺撞擊金幕無效後轉而開始了撕咬,,用它們佈滿倒刺的身子剮蹭着金幕,一條一條地攀附着,數十條一組編織成網狀,像爬山虎一樣攀着金幕,在一片刺耳的響聲中金幕居然開始有所擾動了起來。
禁衛軍們的滅魔弩也對結織在一起的怪物失去了效果,它們的倒刺居然也重疊了,五六層的厚度是箭矢失去效果的一個原因。
「不能讓這些東西繼續下去了!」霍東閣看着開始驚慌的民眾忽然開口,「讓我們出去和它們死拼到底!
顏凱沒有說話,既沒有說不行也沒有點頭同意,他知道霍東閣等人的心思,所以他才進退維谷。
一方面,外界太危險,他們根本不了解那些怪物的強度,有什麼手段,但從那種速度和力量來看就已經不可小覷了。
而另一方面,霍東閣等人境界低但是實力比較下來更強的存在卻是最適合進入靈潮的人。
當年顏凱等人進入靈潮探索時就是如此,只有那些實力遠超自己所在境界的修士才是適合靈潮的人,靈潮的靈力旋渦會根據境界來旋起,境界越高則旋渦之力越強,反之則亦然。
斯巴達等人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依照魔族和邪修的劣性和手段來說,襲擊只會越來越強,或許如果霍東閣放棄了這次機會,他們以後恐怕就只能和那些城衛軍們一樣,淪為安撫群眾疏散城民的民兵存在了,戰事再也輪不到他們,他們沒那個資格了。
「統領。」一百肌肉壯碩的漢子就這麼盯着顏凱。
顏凱眉頭緊緊地皺着。
「不行。你們這是送死。」最後顏凱還是拒絕了,霍東閣等人眼神黯淡了下來。
怪物的攻勢還在繼續着,禁衛軍們也拿出了一些類似於床弩的東西,還有連顏凱也沒見過的各種大威力的重型器械,火芒和鋒芒霎時間自金幕沖向了外界,怪物們在這些攻擊之下紛紛被屠戮,網狀的結織也崩斷了開來。
秦皇默然地看着這一切,他甚至沒有什麼出手的想法,他在等待着,等待着對方的雷霆之勢,底牌不可能就是這麼孱弱的。
果然,不過多久,一個白袍英俊的青年男子面帶桀驁地飛騰了過來,那些個怪物紛紛圍聚而來,環繞在他的身邊,好像它們是他的寵物一般。
「裂天城?哈哈哈哈,就秦國一家勢力在場?這可不好玩呢,你們這些使者趕緊把你們的老祖都叫來啊,快點,魔物重出江湖了,封魔大陣裂開了,哈哈哈哈,你們不快點行動起來嗎。」青年男子笑着,面上帶着一點兒的諷刺。
幾大家的使者紛紛皺眉。
「這些邪修果然看中了九大家族互有間隙這一點。」秦皇開口道,「那些沒有魔氣的魔物,還有這個青年,都是設計好的,就是為了讓九大家族心生疑慮,不敢輕信於朕,恐怕這間之事不好解決了。」
「不能把話挑明嗎!?」顏凱有些慍怒,這種被人懷疑的滋味可不好受。
「挑明又有何用?」
「自以為穿越黑暗森林,而猜疑,終究堅不可摧。」女媧的冷笑聲忽然在顏凱的腦海中響起,然而下一刻等顏凱追問的時候聲音就又再也不見了。
被怪物所包裹的青年臉上掛着笑,也不急,就這麼和裂天城等人對視。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道這樣的對視持續了多久,青年突開口:「其他幾大家真的不來了?不來那我就把東域拆了?你們怎麼看?」
幾位使者依然冷漠着,他們越來越覺得這根本不是什麼魔物入侵的事件,秦國自導自演也不太可能,但最起碼不再值得他們呼叫家族裏的人來支援了。
「你是何人?」顏凱大聲喊到。
「我?你是說我嗎?我是魔孫,啊對,就是你想的那樣,魔子的兒子,你把我打了我老子就會來尋仇了,我那些二爹三爹的都回來,到時候跟你們在這裏決一死戰。」
青年嘿嘿笑着,其他人卻依然冷着臉,顯然這個玩笑並不能得到人們的認可。
顏凱的眉頭越皺越深。
「好啊,既然你們不說話,那我就要開始了哦,我老子真會來的。」
青年一揮手,無數怪物仿佛巨浪一樣掀動靈潮,那些原本還只能做網狀編織的殘暴怪物在青年的指揮下居然組合成了更多大陣,倒刺的身子在這些大陣的作用下成了無數倒利刺,就好像那種針刺繁多的仙人掌,每一個怪物都是一根大刺,而它們每一頭的身上卻又有着無數的小刺。
就這樣的陣勢,它們再次衝擊起了金幕。
這一次用的是磨。
「按照我看來,你這金幕是一個道器而不是法陣吧?」青年斜着眼。道器的好處就是能在這片靈潮中自成能量循環,不需要再用別的手段供能,它自己就可以自主地從外部進行能量吸收,而陣法的話則需要專門的供能。
不過道器的劣勢則在於它沒有陣法那樣那麼好的恢復力穩定性,現在那些怪物組成的刺輪就好像是一個切割輪在瘋狂地摩割着道器,時間一長道則磨損後就很容易造成威能下降,最終道器毀掉不攻自破,這裏面的原理和用切割機切物體一個樣,只不過道器不需要被切成兩半就會在這之前損壞掉。
「還真是有備而來啊。」秦皇開口。「顏凱,這些東西的實力其實並不強,只在嬰變期的檔口,不過等到時間一長它們就會長大,變得更加強,因此現在我們只要及時出手就沒有什麼問題。」
「禁衛三隊上前,擊殺敵軍首領。」禁衛軍裏面突然傳出一聲號子,在禁衛統領的調動下,二十多位禁衛軍卸下了手上的各種重型器件,拿出自己的兵器徑直走出了金幕。
踏入靈潮的剎那他們就感受到了無盡的壓迫力,那是靈潮對他們的排除之力!一個禁衛軍咚地直接單膝跪了下去。
直到此刻他們才明白,限制了滅魔弩威力的根本不是那些怪物們所謂的什麼刺甲,那些東西本來並沒有多少的防禦力,但這片靈潮卻是。
任何靈物進入靈潮的一瞬間就會被這海一樣的液化靈氣瞬間包裹,體內的法力瞬間就會被影響甚至掙開肉體的束縛衝出來,給本人造成難以估量的傷害,效果就等同於局部自爆。
這片靈潮才是那些怪物最大的依仗,這是它們的地盤。
那些怪物在禁衛軍小隊踏出金幕的瞬間就包圍了過來,猛然張開的大口瞬間將這些人吞光,儘管它們的吞噬按道理是不足以對這些人造成傷害的,但靈潮對於體內法力的作用導致那些禁衛軍就如同一個內部氣體亂沖的氣球,而在外界鋒銳的刺激下就產生了平常難以達到的恐怖效果。
也只有幾個禁衛軍撕開了那些怪物的腹部逃了出來,其他人則隨着怪物的遊走再沒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動靜。
「朕的這些禁衛軍軍士最低也是化神期的修士。」秦皇臉色有點難看,出師不利,還是他的手下,這多少讓他有點在顏凱面前掛不住面子。
「不是那些怪物,是那個青年,他好像能控制靈潮。」顏凱開口,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遠處的青年,他剛才分明地看到那個青年的動作,眼眸的一閃…
「法力在這裏沒用了,或許能試一試道則之力。」
「禁衛一到二十隊隊長副出列!斬殺敵將。」命令再次響起,這一次那些甲冑完備的隊長們踏出了金幕,強大的洞虛實力輕易地就碾死了那些怪物,身上的甲冑堅硬異常,就算被猝不及防地吞下也能直接撞出來,更別說開啟道則屏障之後了,堪稱無敵!他們只需要壓制着自己法力暴動的丹田就行了,不過這也就牽扯了他們十之一二的精力,剩下的也足以對付那些怪物。
他們先救出了之前的同伴,然後就朝着青年的方向沖了過去。
「哈哈哈,道則?也不看看你們頭頂的世界都變了,這道則屏障有啥用?」青年面對衝殺而來的禁衛軍們不慌不忙,隨手一抬,四周的靈潮就猛烈了起來。
靈潮有靈,洞虛境的存在註定會捲起無比巨大的旋渦,更何況這些洞虛境還是扎堆的,一個半徑近百米的水中龍捲出現在了那些禁衛軍的四周。
「不好!集合結穿披陣!諸位隨我衝刺出去!」禁衛軍一隊的隊長大吼,他赫然發現他們就在這個龍捲的中央!
咔!他們最大的依仗——道則屏障毫無徵兆地破碎,甚至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而還沒等他們集結起來衝刺出去的時候,無數的怪物就已經衝進了龍捲。
它們展開長長的翅,蛇形的身子繃直朝着向心力的方向稍稍彎曲,翅在龍捲之下讓它們的速度瞬間拉升到了一個恐怖的速度,而繃緊的身子就像一支被射出去的箭矢,在龍捲中肆意穿梭。
二隊隊長下意識地閃開了迎面而來的怪物,然而那個怪物在和二隊隊長交錯的一瞬間展開了它原本收攏的翅。
撕拉!翅在龐大的速度下就好像世界上最鋒利的刀刃,驟然劃開了二隊隊長的甲冑,二隊隊長的脖頸被劃開了一半,猶如一個噴泉一樣湧出大片鮮血,四周一下子就被染紅。
「文成!艹,該死的東西!」其他隊長怒了,他們沒有退,但也無法前進,而且他們驚怒地發現,那些被他們打碎的怪物此刻又重生了,而且變成了更大的怪物,二十來米猶如一條宏天巨蟒,實力直接跳躍到了化神!
「撤退!」裂天城裏傳來了號令,秦軍雖勇猛,但在愛護手下這一點上也是很為人稱讚的,在看到無法擊殺敵軍自己卻陷入戰力損傷的情況下,禁衛軍統領很是果斷地撤了軍。
禁衛軍架起那些受傷的戰友,不顧體內暴動的法力急退而回,這些人回到金幕後面後全都受了不輕的內傷,那靈潮太過詭異了!
這離奇的戰局不光是讓城民們很是蒙圈,就連那些從未踏足進靈潮之中的使者們也是紛紛皺眉,他們看不懂。
什麼時候洞虛境,化神期的修士這麼孱弱了?什麼時候享譽天下的秦國軍隊居然如此不堪了?敵人明明只是一群嬰變實力的存在,這種東西甚至不能傷害到他們的甲冑。
眼前的景象很是讓他們匪夷所思。
不過曾經闖入過靈潮的顏凱知道,在那裏面是有多麼地難。法力基本別想,不來個暴動就不錯了,至於道則之力,聽那個青年所說似乎靈潮內的那個靈已經有着自主定義空間的能力了,這是一種恐怖的能力,就好像那些能夠開闢恆定空間的大能一樣,這種能力不光是看境界,更多的是看天賦,靈潮如果以它的內部作為一個世界而弄出不同於原世界的規則的話,那些洞虛化神的修士一時不察還真的有可能會遭殃,最起碼失去了道則之力後實力肯定得暴跌一半。如果那個青年能調動靈潮進行規則桎梏的話,這種暴跌恐怕還得更狠。
「麻煩了。」顏凱閉上了眼睛,他能夠猜到邪修這麼幹的目的,無非就是蒙蔽其他八大家族。
他能看到那些使者們古怪的眼神,但他沒有辦法去解釋,他不可能說讓那些使者親自踩一腳進去,那樣的話就顯得太過於故意了,就等於承認了自己對這一系列事情的設計。不然沒事讓他們試一試幹啥?做賊心虛非要解釋?
就像女媧突然冒出的那句一樣,相互的猜疑,不信任,是堅不可摧的。哪怕是修為境界達到這片大陸之巔的秦皇等人。
「斯巴達一營,申請出戰!」霍東閣吼了一聲,緊接着一拍腹部,他體內的丹田就這樣被他自己一掌廢掉,血跡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東閣!你…」顏凱趕忙沖了過去,神情中帶着難以置信和不解。
「顏凱師兄,讓我們去吧,舊裂天城被毀,前一次的黑雲壓城,不光是你心痛,憋屈,難過,我們的心也何嘗好受過!這是我們的家!」魯芝生眼神灼灼,盯着顏凱,「我們拼死的訓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拼死去保護。」
緊接着她也一掌廢掉了自己屬於修士所最重要的丹田。
「顏統領!」
一百斯巴達一營的戰士齊齊震碎了自己的丹田,那股滔天的怒與恨還有戰意惹得禁衛軍們都紛紛側目。
顏凱嘆了一口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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