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真神 第二十二章 至境之鑰

    幾分鐘後，玄冰窟內，師雅蘭很沒形象的站到寒冰漏斗旁開始流口水。

    ——當然不是真的流口水，但趙無極覺得，這女人要不是還顧忌着點兒形象，估計口水肯定就下來了，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這麼看中這所謂的玄冰劍種，在趙無極看來，那不過就是個冰眼的結晶罷了。

    搖搖頭，趙無極的注意力很快轉向天人祭壇。

    天人祭壇是個很特殊的東西，屬於一種比較高端的位面屏障破除裝置。

    位面入侵，不是想像的那種從一個位面跑到另一個位面，打一架或者打幾架決出個輸贏就了事的，其中涉及了無數難以想像的知識。

    就如同咱們現代人衝出太陽系這個目標一樣，說起來容易，其真要做到，其中需要克服太多太多的難題。

    而位面入侵，首要的也是最大的一個難題，就是不同位面之間的規則衝突。

    一個位面有一個位面的規則，那完全是不同世界的體現。

    比如你在自己的位面火是熱的，可到了另一個位面火可能就是冷的，並不是說在另一個位面火就真的是冷的，而僅僅可能是因為參照物有所不同，

    又比如在自己的位面你很厲害能夠操控引力，到了另一個位面你卻可能就完全無法對引力做出干涉，並不是說另一個位面就沒有了引力，而是另一個位面產生引力的粒子可能和你自己位面的粒子完全不同。

    說白了，從一個位面入侵另一個位面，就如同你想把一個windows上的安裝程序放到安着手機上，還想讓它能夠安裝運行，不將這個程序在windows和安卓系統之間做出轉換，有可能麼？

    所以位面入侵首先就需要打破位面屏障，也就是那個位面自身的，與眾不同的近乎自我保護機制的規則。

    位面若生命，入侵者若病毒，雙方從來就不是能夠和平共存的東西。

    天人祭壇就是幹這個事情的，其作用就相當於兩個位面不同規則之間的中轉站，使天界的天人能夠在其中適應此界一切，不至於猛一出來就因為兩界規則的不同瞬間被撕成粉碎。

    很快，趙無極走到天人祭壇旁，仔細觀察起來。

    這是個標準的梯形冰雕祭壇，內中仿佛有水銀流動，看上去很有幾分朦朧科幻的感覺。

    這玩意其實是個寶貝，內中包含了天界對此界規則的滲透結晶，如果有一個天元界的符文大師站在這裏，那絕對會激動萬分，可惜現在站在這兒的是趙無極毫。

    當然，天人祭壇也不是說對趙無極毫無用處，作為溝通兩個位面的中轉站，其本身就蘊含着某些特殊信息。

    深吸口氣，趙無極抬起右手，五指併攏成錐，看準祭壇內那有若水銀般流動的液流，計算着方位，某一刻，突地發力插了下去。

    立時間，一股冰涼的波動流過他的手掌，奇異的觸感在他的手上點出莫名的節奏。

    天人也是智慧生命，既然是智慧生命，自然也就有其交流手段，可是不要指望天人的交流手段會和人類一樣，那就太過自以為是並且太過擬人化了。

    天人不是人，它們的交流手段必然是適合其自身特點的，比如，水銀液流。

    沒錯，天人祭壇中的那些若水銀般的液體就是天人交流的媒介，天元界為此曾經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才最終初步破譯了天人的語言。

    ——天人會說人話，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不代表天人和天人之間也說人話，那根本就是扯淡。

    奇異的觸感在趙無極手上流過，本質上和摩斯密碼會有那麼點兒類似，但比之摩斯密碼無疑樣負載千百倍。

    趙無極皺着眉，傾盡全力破譯着天人留在其中的信息。

    ……

    「……強大的天火之子班娜，您是否成功到達原靈界……到達請回答……」

    「……」

    許久沒有信息，然後，突兀的又有了回答。

    「班娜已經到達，天人祭壇計算無誤，位面規則轉換順利……請替我謝謝祭師們……」

    「很好……班娜……後續人員正在陸續投放，記住你的任務，儘快完成位面規則滲透……」

    趙無極其實並不能完全搞懂天人祭壇中反饋出來的信息，但總算大意能夠明白，尤其是大體上能抓住其中的重要段落。

    所以他有些疑慮。

    按照天元界和天界長久戰爭獲得的信息，能夠以「強大」做注釋的，並且有着類似「天火之子」這種稱號的天人，往往是天人中的佼佼者，堪稱貴族的存在，其實力之強大，很多時候根本不能以其本身的等級來估算。

    就好像趙無極此刻是練氣境，但真打起來，他一個人可以單挑一群練氣境一樣！

    可問題是趙無極並沒有在這裏碰到特別強大的天人——那個融合出來的天人不算，它也根本算不上強。

    按捺住疑惑，趙無極繼續解析祭壇中的遺留信息。

    接下來絕大多數都是些垃圾信息，無非是誰誰奪舍了某某，外面危險評級如何如何，趙無極大多一略而過。

    趙無極現在的精力基本都擊中在那個「班娜」身上。

    某一刻，班娜的信息再度出現。

    「……班娜完成規則滲透，請指示下一步任務……」

    趙無極眉毛一軒，所謂完成規則滲透，其實就類似咱們現代，一個黑客在一台電腦上面成功留下了後門，意味着位面入侵者能夠通過滲透進來的位面規則，有限度發動其曾經在原本位面時所具有的實力。

    不過一般來說，完成規則滲透是一個較長期的活兒，而從此刻趙無極手上流過的信息來看，這個班娜卻似乎僅僅幾天的時間就完成了。

    天才，天人中的天才，趙無極瞬間有了這樣的判斷。

    「……班娜……嗞嗞……位面反撲出現，長話短說……立刻出發……安德烈家族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我們不能落後太多……」

    位面反撲是位面被入侵時本能的修補，位面入侵過程中幾乎時時刻刻都面臨着被入侵位面的本能反撲，這一點在天元界也曾經不止一次入侵過其他位面的趙無極心知肚明。

    不過那個安德烈家族卻讓他有些注意，因為這個家族哪怕在他前世天元界時，好像也是天界的大族。

    天界也不是鐵板一塊，顯然，這個班娜所在的家族，和安德烈家族是競爭關係。

    不過，安德烈家族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績？看來這個世界果然被天人滲透得很厲害，自己果然還是要儘快提升修為，以儘快達到越界的基礎底線。

    趙無忌想着，插在天人祭壇中的手上，又掠過了一條信息：

    「……原界碎片……你要盡一切可能……搶在安德烈家族前面找到……」

    趙無極全身猛地僵硬，之後手上再掠過什麼信息早已視若無睹，滿腦子都被那四個字頃刻間佔滿：原界碎片。

    在多元宇宙傳說中，有這樣一個說法，那就是所有宇宙、位面，其實都源自同樣一個所在，那就是原界。

    據說，正是因為原界的破碎，才造就了現如今萬千位面共存的情形。

    然而，如果這所謂的原界碎片僅只是字面意思的話，也不會讓兩世為人的趙無極震驚到這種地步。

    之所以趙無極反應如此劇烈，理由只有一個：原界碎片和至境有關。

    至境啊，對趙無極來說，這兩個字已經重要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天元界和天界打了幾萬年，打到最後符文構裝發展到了極致，反過來差點兒將天界打崩，若不是至境出手，天元界和天界的戰爭結果恐怕就被改寫了。

    然而，要知道，就算至境出手，也不是一瞬間就將天元界打趴下的，期間同樣經歷了無數次艱苦卓絕的鬥爭。

    只不過，這無數次的鬥爭，卻不約而同的證明了一個真理：至境無敵。

    打不過至境！

    真的打不過！

    完全打不過！

    想盡一切辦法，怎麼打也打不過！

    從極境往下，包括極境在內，有着符文構裝的天元界修者們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當年的極境強者趙無極，殺天、魔跟殺雞子似的，可當至境強者出手後，一切就完全變了。

    至境完全是一個超脫的、不可思議的層次，哪怕以天元界之強，在至境面前也不夠看。

    那是真正的以一人勝過一界的至強者——這裏說的一人勝一界，是指一個天界的至境強者，就超越了整個天界的力量！

    好在，通過與至境的無數次鬥爭，以及無數天元界修者前仆後繼視死如歸的刺探，至境的一些信息終於被獲得，於是，天元界的修者第一次知道，原來，極境突破到至境需要一樣極度珍貴的東西，那就是原界碎片。

    嚴格來說，修煉其實就是個反古的過程。

    而極境已經達到了反古的極致，已經無限接近遠古的那些腳踏山河手摘日月的先民。

    但終究也只是無限接近，而至境，卻是完全達到了先民的層次，看似差不多，其實期間的差距根本不可以道里計，而這中間起着關鍵作用的，就是原界碎片。

    沒錯，原界碎片，就是極境突破至境的鑰匙，沒有之一！

    ……

    這裏是原靈界。

    原靈界有原界碎片的消息。

    原靈界正在受天界的滲透。

    也許還有魔界……

    也許還有其他什麼東西……

    全身僵硬的趙無極腦海中過電般瘋狂轉着念頭。

    「啊……」

    下一刻，恐怖的力量轟然爆發，天人祭壇瞬間炸碎，漫天冰霧中，趙無極仰天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