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日薄西山。
秦龍一行人,來到了小青山半山腰的浮屠寺。
小青山的浮屠寺看起來有些年頭,寺廟的牆體斑駁陸離,牆體成片成片的脫落,看起來年久失修。陳舊牌匾上,蒼勁有力,黑色的浮屠寺三個字,也有些黯淡。
「吱嘎。」
聽到寺廟大門的敲門聲,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和尚,打開了封閉的大門。這個長相清秀的小和尚,眉眼卻是有着濃重的黑眼圈,顯得神疲乏力。
「某家楊戩,金陽城李知府的捕快,來此問案,麻煩你知會一下,淨土禪師!」
「諸位貴客,請到寺院會客室,等待片刻,小僧這就去通報長老。」小和尚躬身一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浮屠寺的會客室,乾淨,整潔,不過因為天色將暮,三十平方米的房間裏,只有兩盞搖曳的燭光,因此顯得有些陰暗。
秦龍一行人,坐在蒲團上,席地而坐。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嘎吱嘎吱的響聲出現在眾人耳前。
一個踏着木屐,穿着寬鬆黃袈裟的高大和尚,緩緩躍入秦龍的眼帘。這個和尚,年紀大約在六旬開外,慈眉善目,鬚髮半白,寶相莊嚴。
「阿彌陀佛,諸位捕快,來到浮屠寺,所謂何事?」
「五天前,李大財主家的千金,來到浮屠寺上香還願,進入浮屠寺之後,不知所蹤,請問淨土禪師,可有解釋?」
「阿彌陀佛,原來捕快大人,為的是這件事。」
淨土禪師神色古井不波的道:「那位妙齡的女施主,上香還願之後,就下山了。」
「既然是下山,那麼為何在山下等待李家千金的家僕,卻沒有等到李家千金?」
淨土禪師眼觀鼻,鼻觀心:「至於女施主家的家僕,為何沒有看到女施主,老僧也非常的不解。」
秦龍盯着淨土禪師繼續追問:「一個月前,有一位進京趕考的秀才,夜宿浮屠寺,同樣也不知所蹤,這件事又如何解釋?」
「阿彌陀佛,那個秀才與老僧相談甚歡,後來將夜之際,秀才和書童居住在僧院宿舍,第二日醒來,秀才不見了,而那書童也不知道秀才去了哪裏。」
淨土禪師眉頭微微一皺:「捕快大人,要問這件事,老僧認為,捕快大人去問秀才的書童比老僧更加的合適。」
「哦?還有一件事,三個月前,一位外地客商,同樣也是進入浮屠寺之後,再也沒有人見到這客商。這個客商又在哪裏?」
「捕快大人,你說的這個人太過久遠了,老僧記得不太清楚了。如果還有其他的世俗事情詢問老僧,明日再談吧,老僧現在要在菩薩前,誦經一百遍,這是老僧每日必做的功課。諸位捕快大人,要去休息,那麼就到寺廟西邊的廂房休息罷。」
說罷,淨土禪師口中誦着阿彌陀佛,躬身而退。
「你們看這淨土禪師究竟賣的什麼關子?」
「淨土禪師是我的叔叔,去年我來浮屠寺的時候,淨土禪師對我還十分的熱絡。今天淨土禪師的感覺,像是中了什麼邪法。」楊戩摸着光溜溜的腦袋,顯得非常的不解。
「如果我叔叔真是走上了邪道,那麼我楊戩要為那些枉死的冤魂,伸張正義,大義滅親。」
「說得好,咱們拿的是公家的俸祿,自然要為公家盡心盡力。」
秦龍不由的挑起了大拇指:「楊戩果然是性情中人,正邪不兩立!我們衙門,自然要替天行道,秉公執法。」
而一旁的捕快,眼睛滴溜溜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秦龍一見眉頭微微一挑:「許典你有什麼想法?」
「如若淨土禪師是幕後,謀財害命的元兇,想必今晚淨土禪師肯定會對我們出手。所以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守在西廂房外面,守株待兔。」
「這個計策不錯,值得一試,今晚我們姑且在西廂房裝睡,等到入夜的時候,咱們從西廂房裏面出來,守護在西廂房外面,看看這個浮屠寺到底有何玄虛!」
浮屠寺的西廂房,是外來香客,住宿的地方。而西廂房第二個房間,這間小屋,看起來很久沒有人住過,屋子裏滿是灰塵,房屋的西北角落,還有一張蛛網。
到了晚飯的時間,一個中年和尚送來了齋飯,十個雪白的大饅頭,一桶白粥,四道清淡的齋菜,一盆豆腐菠菜湯。秦龍和巡捕房眾人一口未動,只是取出了隨身攜帶的乾糧。
而神經比較粗條的楊戩,卻是風捲殘雲的將齋飯吃個一乾二淨。吃完飯之後,浮屠寺的中年和尚,又將裝食物的碗碟,收拾下去了。夕陽落下,夜幕拉開。
楊戩將齊眉棍,立在床前,穿着衣服躺在了床上,時間不久,鼾聲大作。
而白天裏神采奕奕的許典,精神也顯得有些困頓,沒過多久,身體倚在床沿的許典也打起了瞌睡。其餘人同樣感覺到身體不受控制,昏昏欲睡。似乎是受到二十人的傳染,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秦龍也感覺眼睛有些睜不開了。正在這時,秦龍耳朵中,傳來了「吱嘎,吱嘎」的怪異響聲。
秦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恍恍惚惚的看見,緊緊封閉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圓月迷濛,清冷的夜光下,寒風颯颯。在門口赫然站着,白天裏寶相莊嚴的淨土禪師!
此時,淨土禪師身上的黃色袈裟,全是血染!令人恐怖的是,淨土禪師左手拿着一條鮮血淋漓的細嫩手臂。
淨土禪師將細嫩的手臂放在口中大肆的咀嚼着,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而後將這條人類手臂,隨意仍在了地上。淨土禪師的右手,提着明晃晃的菜刀,菜刀上鮮血淋漓。淨土禪師的神色猙獰,扭曲,沙啞的聲音:「我要吃肉!」
秦龍聞見悚然而驚,更加令秦龍陷入恐慌之中的是,秦龍發現,這一刻自己像是中了定身術一般,身體竟然動彈不得。
秦龍胸膛激烈的起伏着,無法控制身體的驚慌,令秦龍恐慌到了極點。
淨土禪師一步步向着秦龍走來,淨土禪師神色扭曲的老臉,距離秦龍越來越近。刺鼻的血腥味道越來越為濃重。
淨土禪師的手中的菜刀,也緩緩的舉了起來,指向了秦龍的脖頸。而在這時,秦龍的身體,依然一動不動。
「我要吃肉。」
「骨碌。」
一直呆滯,凝滯的眼珠子終於動了。然後是腿腳,手臂。秦龍緩緩睜開了眼,後背已經濕漉漉一片,後背緊緊的落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自己依然躺在床上。
看來,剛才自己睡着了,做了一個噩夢。還好,只是一個噩夢。秦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緊繃繃的心情。一骨碌身子,秦龍從硬邦邦的床板上爬了起來。楊戩和許典兩個人,睡得很死。
楊戩的鼾聲,響亮震天,而許典呼吸的聲音,非常的細微,若有若無。
一陣清冷的夜風,徐徐吹起,秦龍目光望向房門的方向,神色微微一變,緊緊封閉的房門,什麼時候開了?
更加令秦龍訝然的是,房門的地面上,還有陰濕的血跡。難道剛才所看見的並不是幻覺麼?
秦龍背後冒起了陣陣涼風。風鈴聲徐徐響起,令夜晚的氣氛,更加的詭異。
秦龍抽出了腰間的破天劍,破天劍握在手中,令當時的秦龍的頓時鎮定了許多。
就算這個世界,真有妖魔鬼怪,我也有長劍在手!魏然不懼!
――――未完待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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