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喜和尚放下酒盅,淡淡地說:「是白鋒送來的,他說你最近煩心事太多,怕一時照顧不到,而且那個小鬼受了重傷,託付於貧僧照料。貧僧見那女孩,雖已成鬼,但心思善良單純,就答應了!」
「啊,大和尚,你不會給渡化了吧?」一聽善喜把檬檬接手了,牛奮鬥心裏一慌。
「怎麼會呢,你曾對她有承諾,白鋒早已說明,貧僧怎能陷你與不義,放心吧,那位小姑娘,魂識受損,貧僧已有妥善安排。不過請恕貧僧多言,小姑娘今生橫死,是與前生欠的一筆孽債有關,身已死,債卻未清。你與她有緣,能得你相助,是她的福氣,不過你還是不要過多干預,若你信得過貧僧,交於我如何?」
「大和尚想怎麼做?」
「她現在在廟中許願池中的石塔內休養,貧僧知道你想讓她復生,不過這種事,還是看機緣,你已經替她開了一道門,剩下的,看她自己了。如果她心有所悟,靜心修行,自會有有緣人前來接引,到那時,她的新生,將會是那位有緣人生活中的菩薩。如若誠心相救,該救她的輪迴,而不僅僅是一條生命,這樣說,你懂了嗎?」善喜緩緩道來。
「好,那就拜託大和尚您了。哎,想不到啊,到頭來還是靠您和白鋒,我真是無能」牛奮鬥又感慨道。
「小友,你似乎對白鋒心有不服?」
「見大和尚和他的交情,想必您應該知道他的來歷吧?」牛奮鬥試探地問。
「這個自然,若說起來,貧僧該喚他一句尊者,但他不在意,白鋒也好,尊者也罷,我又何必執念!」
「既然您知道他的來歷,那您說我還有什麼不服氣的,只是有些感慨,我性情原本有些孤傲,誰曾想,到了龍都以後,事事都是靠別人,而我自己,除了無能為力還是無能為力,哎,心裏憋屈啊。別的不說,就說您吧,若不是因為我身份特殊,若不是因為白鋒,您這樣的大德高僧,怎麼可能屈尊與我舉杯同飲?我不是不服,我只是想活出自己而已,有時候,我真的怨師父把我帶入這條路,我沒什麼理想,平平淡淡就知足了。」
「恕貧僧直言,既已受了別人的恩,就該有知恩者的謙卑,既然現在無法拒絕別人對你的幫助,那對自己自尊的磨礪本就是你該付出的代價。你現在該做的,就是不斷強大自己,終有一天,你會從一個受恩者變成施恩者,只有學會平靜如水,到時候承你恩情的人才不會像你現在這樣惆悵,你現在學的,可不單單是力量。
你說你怨你師父,其實不該這樣,生活中總會出現很多需要你去仰視的人物,如果每一次為了自己尊嚴都選擇躲避,那你只能越活越可憐,你要的平淡生活永遠都不會真的到來。好好想想吧,你可以拒絕別人,但前提是,你有能力拒絕,拒絕不等於逃避」善喜和尚用一種溫柔的語態訓斥道。
「您說的對,我只想施恩於人,卻不想別人施恩於我,我追求的自尊,其實是一種自卑,看來我真得好好想想了。」
「好,貧僧也許久未靜坐了,就陪你一起吧!」
伴着善喜和尚低沉的誦經聲,牛奮鬥閉眼想起了自己的事,剛開始心情很雜亂,根本坐不住,可睜眼一看善喜安然的神態竟然入定了,受之影響,再次試着拋開雜念,靜心靜氣,終於陷入了一種恍如睡眠般的沉思,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任何事都開始慢慢想通了,精神好像一柄羽毛在天地間隨風飄動一樣,很舒服。他恨喜歡這種感覺,不覺忘記了時間,在那個境界裏,他忽然發現前方似乎有一個人,很像自己,於是他就去追,可總也追不到。
朦朧中聽到外面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牛奮鬥驚了一下,趕緊睜開眼睛,發現善喜和尚正對着自己微笑,笑容里似有深意。而且白鋒和謝飛他們也來了,不過臉上和眼睛滿是狐疑。
「哎,你們怎麼來了?我這前腳剛到,你們後腳就追過來了,讓不讓人消停會啊?」
「我靠,還前腳剛到,你的腳得有多大啊,你小子都睡了三天了,還不夠啊?」白鋒罵道。
「三天?你瘋了吧?」牛奮鬥一頭霧水。
大家七嘴八舌一說,他才知道,自己確實靜坐了三天三夜,而且滴水未進。
「小友果然心性超然,首次入定,便能達三日,佩服啊!」
「老和尚,你少來這套啊,是不是想說與你佛門有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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