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少峰的死很快在固原城的內外掀起了軒然大波,如果說之前秦皇門和各門各派各大勢力的爭鬥還屬於海面下的事情,那麼軍部指認的駐防軍司令的死就直接上升到了朝廷的層面上,至少沒人傻傻的認為,扈少峰的死真的是因為直升機的墜機造成的,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作為駐防軍司令,除非被人動了手腳,不然的話,使用的直升機肯定都是最好的一架,北風細細,連大風天都沒有的時候竟然墜毀了,簡直是駭人聽聞!
不過種種猜測都是在知情人的心中傳遞的,至於固原城的小老百姓們,也只是當做一件新聞看待,至於剩下的事情,當然是交給了真正掌握固原城命運的人來處理了!
而現在這個人,恐怕就是秦皇門的門主秦淵了!
「報告,駐防軍內部送來了一份文件,希望交給刺使大人,不知道我們應該怎麼辦?」
吳澄玉的秘書崔傑走到秦淵的房門前,規規矩矩的將一份文件送到了秦淵的面前。
自從李平舉中午時分離開之後,吳澄玉事實上就掌握了整個刺史府的運作,畢竟秦皇門是古武世界的組成部分,對於民政來說,還非常的生疏,秦淵也沒有打算讓秦皇門擴充大一堆刀筆吏的打算,所以固原城的大小事務自然就交給了老相識吳澄玉了!
後者自然是非常開心,雖然沒有成為真正的刺使大人,但是有秦皇門的保駕護航,他的權利可能比之前的刺使大人都要大不少呢,當然面上對於秦淵的恭敬也是讓人無話可說,官場老狐狸的水準,看風向這種事情,簡直不要太輕鬆!
「一個半小時之後派個人將電報送到朔州城當中,那個時候李刺使應該已經搬好家了,順便告訴他,這件事情我作為軍部的決策參謀已經在處理了,他這個刺使大人不需要回來看看了!」
秦淵頭也不抬的對崔傑吩咐道,後者愣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將秦淵的想法記在心中,回到吳澄玉的辦公室,將秦淵的想法告訴給了刺史府的財長吳澄玉。
此時的吳澄玉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閉目養神,雖然事情發生了不少,但是和吳澄玉的關係幾乎都不大,所以這位老官僚自然是穩坐釣魚台,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也都分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了,按照城主大人的想法辦吧!」
吳澄玉聽了崔傑的報告,默默的點點頭,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看着外面的天空說道:
「不容易啊,終於天晴了,我處理完手中的幾件事情,就會給你們放假的,到時候大家也好好休息休息,省的像現在一樣,累得跟什麼一樣!」
「額,財長大人,難道您就不擔心嗎?」
崔傑驚訝的看着眼前的吳澄玉,有些畏首畏尾的說道:
「現在固原城可是多事之秋了,每一天都有爆炸性的消息出現,難道我們就能夠獨善其身嗎?」
「難道你還打算主動出擊,積極應對?」
吳澄玉好奇的轉過身來,看着身邊的崔傑,疑惑的說道:
「這可是刺史府啊,全固原城最安全的地方,看看這四周,秦皇門最精銳的人馬都在這裏駐紮着,就算是我們不小心讓火燒到了我們的頭上,那也是我們自己倒霉,這外面的那些人比起來,我們已經算是好的了!」
說着,吳澄玉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從抽屜裏面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前,招呼崔傑過來,指着上面的照片說道: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是誰?」
成為吳澄玉秘書沒有多長時間的崔傑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照片,只看到一個老人被綁在一根木架上面,看樣子已經死去了,只是那消瘦的身軀讓人看了有些不適應,雖然現在的華夏多事之秋,但是還沒有出現讓人餓肚子的情況,如同照片中的老人一樣餓的皮包骨頭的人,其實並不多見!
「這就是曾經的青平伯,如今的地獄冤魂吳晟!」
吳澄玉指着眼前這張照片,沉聲說道:
「知道這吳晟是誰嗎?就是一手造成賀蘭會分裂的那位老人家,自從從蕭關城遠遁西域之後,一路上遭受到了各種磨難,最後死在了塔里木河乾枯的河床便,他前面三十米的地方就是塔里木河的新河床,可是這個老爺子就是被生生的渴死,餓死的!這種位高權重的人物尚且如此,你我兩人能夠在這世界上安穩的存在着,就是莫大的幸福了,知道嗎?」
吳澄玉說完,將桌子上的照片拿起來,眼眶存着淚,將照片拿到一邊的火燭前面,放在火苗上面,默默的看着這張照片燒成了灰燼。
至於吳澄玉和照片中慘死的吳晟到底是什麼關係,謹小慎微又聰明伶俐的崔傑並沒有多問,不過看大人眼中的淚花,崔傑多少還是猜到了點什麼!
默默的將灰燼從自己的面前吹散,吳澄玉打了個哈洽,斜眼看着自己手下這名得意門生,認真說道:
「所以啊,和自己無關的事情要少管,總之你記住,人走茶涼,這是華夏官場多少年的鐵律,無論我們人前多麼風光,等待遭遇波折的時候,那些阿諛奉承的傢伙們是一個都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所以,保住這一身榮華富貴才是正事,剩下的什麼狗屁正義,治亂糾紛,能不管就不管,知道嗎?」
「屬下受教!」
對着吳澄玉拜了一拜,崔傑一臉嘆服的看着眼前的吳澄玉,後者默然一笑,轉過身去,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休息。
越到了這深秋初冬的時候,吳澄玉的身體總是會出現些毛病,近來精神也不好,所以大小事務,多交給了崔傑處理,而此時李平舉的離去,也讓吳澄玉掌握了最大的權利,當然,體現出來的,就是崔傑手中的權利也在無形中變大了!
教導了一番人生哲理之後,吳澄玉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作為財長,吳澄玉在刺史府中的地位當然和一般人是大不相同的,雖然房間較之武寧縣衙當然是小了不少,但是也是個獨立的院落,前面是一個四合院,後面就是個小花園,當然沒有什麼雅興的吳澄玉一住進來,勤勞的女兒吳翠霞就已經將後院的花園改成了一個個菜地,這位乖巧懂事的女孩,打一進來就抱定了要讓父親吃上自己親手種植的蔬菜的決心。
只可惜這些天風沙大了些,菜苗都沒有充足的陽光撫育,看起來蔫不唧唧的,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個不錯的天氣,勤勞的吳翠霞自然是出來侍弄這些難以供養的菜苗了!
「姐姐,我說你就能不能休息會兒,中午才睡了多大一會兒時間啊,你就起來了,大伯剛剛回來準備休息,你就消停點吧!」
站在後花園和前院連接處的拱門下面,父親死後就一直住在吳澄玉府上的張翠花穿着一身粉綠色的羊絨大袍,將身體靠在拱門邊上,一臉無語的看着穿的和農婦一樣的吳翠霞,小嘴嘟嘟囔囔的說着,話里話外都是對吳翠霞行為的不認可!
「你懂什麼?」
叉着腰站起身來,吳翠霞一臉無語的看着門口的張翠花,呼着氣說道:
「這可是你姐姐我的心血,辛苦了這麼多天了,好不容易都發芽了,結果這兩天的風沙差點把這些菜苗給埋進去,我要是不趁着晴天趕緊收拾收拾,過兩天秋雨帶着泥點子下來的時候,別說菜苗了,就是菜根都沒得吃了!知道嗎?」
「可是那也不應該打擾大伯的休息啊,你看看今天刺史府都亂成啥樣子了,那個秦皇門的門主秦淵連李刺使都趕出去了,想想看,李刺使可是岳丞相的駙馬爺,就這樣還爭不過那個叫秦淵的傢伙,我覺得啊,我大伯的好日子恐怕也到頭了!」
張翠花嘟囔着嘴說着,吳翠霞聞言一愣,蹭蹭兩步從菜地走出來,踩着兩腳泥,滿臉不爽的指着張翠花的鼻子吼道:
「瞎說什麼呢?你大伯可是朝廷命官,而且還和秦皇門半毛錢的利益衝突都沒有,那個秦淵除非瘋了,不然不會針對我爹的!再說了,那廝手中的冰刃還是我吳翠霞從河底撈出來的呢,雖然那把長弓他不怎麼用,但是我可是聽說了昨天晚上他就是用我送給他的長弓在城北滅了泓天門呢!」
「明明是我給的好不好……」
張翠花一臉無語的看着姐姐,嘴角一撇說道:
「要不是我偷偷的給秦淵了那把長弓,現在我們可能就被趕出刺史府了呢,這才叫高瞻遠矚知道嗎?嘿嘿!」
「得了吧,還不是你個犯花痴的傻子,竟然把我辛苦找出來的石櫃送給了那個混蛋,現在歪打正着成了那廝的恩人,你倒是擺上譜了啊?」
吳翠霞用手指着妹妹的腦袋,嘴上不住的數落着,一抬頭,猛地看到父親滿臉欣喜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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