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羽林後衛的事情就傳遍了南京十四衛,幾乎所有的指揮使跟同知都已經嚇傻了,這個總督大人還沒有殺夠呢啊,屠刀一揮,又是兩顆人頭落地!
所有的人都不敢在胡來了,有的人甚至已經開始托門子,找路子,使出渾身的解數,看看怎麼來應付這位油鹽不進的鎮國公,難,實在是太難了!
錢?人家鎮國公有的是錢,根本看不上,不說別的,單單是去年年底,鎮國公就向着朝廷捐獻了白銀上百萬兩,這可是真金白銀啊!女色?對不起,鎮國公家裏兩個傾國傾城的美女呢,都是皇上親自主婚的誥命夫人,其中之一就是當初名震秦淮河的名妓陳圓圓!天底下還有幾個美女能夠超過陳圓圓的?也許有,但是,任何一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至於權力?對不起,人家已經是鎮國公了,這已經是大明朝異姓臣子的極限,升無可升;官職更是整個江南的第一把手,南直隸總督兼任吏部尚書,隨便一項都是南京城的這些地頭蛇們難以比擬的!
對美色不動心,對財帛不動心,對權力不動心,那還有什麼能夠打動這位總督大人的?
好在這一次朱傑帶來的天威軍將士們對於地頭蛇們的打點倒是來者不拒,照單全收,管他是一萬兩銀子,還是一千兩金子,只要你敢給,我就敢收!
當問及總督大人的喜好的時候,這些人毫不猶豫,一句話就打發了「不貪財,不惜命,手上有絕藝,胸中有韜略,你們就可以空着手去找總督大人要吃要喝要官做了,如果這四樣一樣都不佔,那就老老實實的,總督大人叫你們幹嘛就幹嘛,別給大人添亂,更不要添堵,不然就是玉皇大帝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幾乎所有的人都絕望了,不貪財?那光靠着芝麻大點的俸祿喝西北風去嗎?不惜命?老子小命只有一條啊,沒了就永遠的沒了!手中有絕藝,什麼是絕藝?起碼是別人不會的,自己會的;可是現在的情況是別人不會的,老子不會;別人會的,老子還是不會!胸中有韜略?我從世襲了家中的官職之後,就從來沒有上過戰場,哪裏來的什麼韜略?
四樣都不行,那就只能老老實實的了,可是,總督大人指哪,自己跟着就打哪?也不行啊,天底下誰都知道,現在的督師跟南京城的勛貴以及部堂們已經完全鬧翻了,跟着總督大人跑,那就將這些地頭蛇們給徹底的得罪死了,這些人反手就可以將自己這些人置於死地啊!
更何況,這些年來,哪一個當官的沒有貪墨過軍餉?哪一個當官的沒有冒領過軍餉?不查的話,你好我好大家好,得過且過,現在看樣子,總督大人要死查到底了,只怕誰也別想糊弄過去啊……
不過,還別說,有人聽到了天威軍將士傳出來的消息之後,竟然真的動了腦筋!
都已經是凌晨時分了,朱傑依舊在研究整編的事情,一個侍衛跑了進來,急聲道:「大人,門外有人求見!」
朱傑皺皺眉頭,問道:「什麼人?」
侍衛苦笑道:「大人,您不是讓我們防風不貪財不惜命,有絕藝有韜略的人就可以跑到您這裏要吃要喝要官做的嗎,這個人就是來要官的,他說的很清楚,前來應徵……」
呃……
朱傑臉色一黑,擦了,大半夜的,還真的有人來啊,即便是要來,也不用這麼晚跑過來吧?
「請他進來吧!」
朱傑無奈道。
時間不長,一個人走了進來,單膝跪倒在地,說道:「卑職金吾右衛指揮僉事畢登輔參加督師大人!」
畢登輔?
朱傑有些茫然,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畢登輔?你深夜來求見本督,有什麼事情?」
畢登輔躬身道:「大人,您曾經說過不貪財、不惜命、有絕藝、有韜略者可以向您要吃要喝要官做,這一次卑職前來求見大人,就是來要官做的?」
「哦?」
朱傑有些意外,這個傢伙倒是很直接,「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官?」
畢登輔沉聲道:「大人,卑職四項之中,占其兩項,不貪財,但是有些怕死,沒有什麼韜略,但是卑職卻是有些絕活傍身的,卑職願意卸下指揮僉事的職務,請求大人將卑職調入工部火器局研製生產火器!」
朱傑心頭一震,緩緩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懂火器?」
畢登輔點頭道:「卑職家學淵源,父親與叔父盡皆精研火器,卑職自幼耳濡目染,不管是火炮,還是火槍,都有精深的研究,對於火藥配製也有所涉獵,卑職在軍中於軍務一途並不精通,是以想請大人……「
太好了,太好了啊!
朱傑高興的差點蹦起來,自己最缺的就是懂得火器研究與製造的人才啊,特別是明朝人,如果事事都依靠洋鬼子,即便是湯若望等人可靠,也不是朱傑樂意看到的!
「既然你說你精通火器,倒是跟我說說,未來火器到底會如何演進?三眼神銃、鳥銃以及火繩槍,各自都有什麼優劣?你能製作佛郎機嗎?」
朱傑急聲問道。
畢登輔臉色不變,答道:「總督大人,很簡單,不管是三眼神銃還是鳥銃、火繩槍,都有着重大的缺陷,一步步淘汰出大明軍隊,是必然的,臣家中就有一柄家叔父製作的燧發火槍,射程比三眼銃遠,操作比鳥銃方便,而且還不想火繩槍那樣怕雨雪的天氣,臣以為那才是未來發展的方向,至於佛郎機跟紅夷大炮,都不是什麼難事,其中機理難不住卑職,只是卑職對於其中構造接觸的較少,只需要熟悉一下,就可以仿製出來,甚至青出於藍也未必不可能!」
「等等!」
朱傑驚聲叫道,「你說你叔父家裏有燧發火槍?以燧石引火的火槍?」
畢登輔點頭道:「不錯,大人,不光是燧發火槍,卑職這裏還帶着叔父的著述起來見您的,願意獻與督師大人!」
說着話,畢登輔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厚厚的書冊,遞了上去——《軍器圖說》!
「畢登輔,你的意思是畢懋康先生是你的叔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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