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於世 第450章 【人生如酒】

    楚江城，風雨欲來了的氣氛，縱然是城內平民也能察覺得到。

    在楚江城土生土長的人們都開始遷移，以保證不被即將到來的風暴所連累。

    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們這些平民百姓若是膽敢湊熱鬧，死了都怪不得誰。

    這樣也好，就當是出門旅遊，等風頭浪尖一過，還是可以再回來的。

    葉仙凡走在蕭瑟的街道上，到處都是緊閉着的商店，這樣的情況下，不會有人開門做生意的。

    「呦，少年郎。有空陪我這個老不死的喝一蠱嗎？」醉仙樓的大門突然打開，掌柜的對葉仙凡招了招手道。

    「樂意至極。」葉仙凡微微一愣，點點頭，進入醉仙樓內。

    「你倒是鬧得歡快，害得我都沒生意可做了。」掌柜的坐在木椅上，對葉仙凡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呵呵，這並非我所願。」葉仙凡也不客氣，坐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拿出兩個白玉酒杯，也許是手抖，一個酒杯沒有放穩，咕嚕咕嚕的滾向一旁，可以想像到它落在地上粉身碎骨的樣子。

    葉仙凡手急眼快，接住了酒杯。

    掌柜的微微一笑，將系在腰間的酒葫蘆解下，小心翼翼的斟滿兩個白玉酒杯。

    看着白玉酒杯中的酒水，沒有陳年老酒的濃厚氣味，也沒有絲毫顏色，甚至看不見裏面的酒水。

    哪怕是號稱無色透明的水，也是可以被肉眼可見的，然而這杯中的酒水好似隱形了一般。

    若非葉仙凡確信自己有聽到酒水流動的聲音，還以為這醉仙樓的老闆在耍自己呢。

    「不知道掌柜的貴姓？」

    葉仙凡也不是什麼酒鬼，雖然對這如若空氣般的酒水感到驚異，但也沒有迫切到想要喝一口。

    掌柜的沒有說話，只是給自己也斟滿一杯酒，隨後眯着眼睛，輕抿着酒水。

    葉仙凡微微皺眉，看向自己面前的白玉酒杯，伸手去拿。

    「這...」

    葉仙凡眉頭一挑，他發現自己竟然拿不動這白玉酒杯。

    逐步加大力道，葉仙凡確信自己稍稍握緊點就可以捏碎這白玉酒杯，可就是端不起它。

    這完全不是一個酒杯該有的重量，之前他還拿過，那是比羽毛都要輕的重量，可現在...

    是因為酒水麼？

    一座山？不，遠比這重的多。這是無論誰都無法承受的重量，根本不是人能拿得動的。

    葉仙凡鬆開酒杯，就這麼看着對面的掌柜。

    這時，掌柜的放下手中的酒杯，伸出舌頭舔了舔濕潤的嘴唇，連那些水漬都不放過。

    「太可惜了，你喝不到。」掌柜的看着葉仙凡的白玉酒杯，輕聲笑道。

    「我也不是什麼嗜酒的人，喝不喝都一樣。」

    「不一樣。」掌柜的出聲打斷葉仙凡道：「你還喝不到，是因為你根本沒喝過。」

    葉仙凡略顯無語道：「我既然喝不到，如又何喝過，掌柜的，這話說的很尷尬啊。」

    掌柜的默不作聲，又緩緩取兩個杯子，一一斟滿，推到葉仙凡面前。

    「請，這樣，你就算是喝過了。」

    葉仙凡看着面前的杯子，端起第一杯。

    「好輕...」葉仙凡詫異的看着手中的白玉酒杯，一樣的杯子，一樣的酒水，怎麼之前的就是拿不動呢。

    將杯中的酒水一口飲盡，發現居然什麼味道都沒。

    喂喂，你這酒是不是有毛病，我喝水都能喝出甘甜味，你這酒居然什麼味道都沒。

    你這已經不是酒里摻水了，你這樣是會被人打死的知道嗎？！

    「放空一切，徐徐品味其中的奧妙。」

    葉仙凡閉上眼睛，品味着這酒。

    起初什麼味道都沒，但漸漸的，好似有股清淡的味道繚繞在舌尖。

    越發激烈，越發濃厚，竟然有種甜蜜的味道。

    葉仙凡睜開眼睛，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

    「好酒！」葉仙凡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別那麼快下評論。」掌柜的指向第二杯。

    葉仙凡也有些為這不知名的酒所着迷，伸手就要端起第二杯。

    「有些...」葉仙凡發現自己又端不動這白玉酒杯，很感無語。

    你丫的不會是用膠水把這酒杯粘在桌子上了吧......

    「拿不動嗎？」

    葉仙凡嘴角上揚，笑道：「可這不代表我喝不到。」

    葉仙凡取出一根吸管，挑釁般的在掌柜的面前炫耀了一番，然後將其伸入白玉酒杯中。

    掌柜的含笑看着他道：「要為自己的一切舉動負責。

    不過一口的酒水，瞬息之間便被吸乾。

    吸管卻是從指間滑落，葉仙凡捂着臉，但可以從指間隙縫看到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閃爍着的波動。

    他嘗到了什麼，絕望？痛苦？淒楚？悔恨？無窮無盡的負面情緒影響着葉仙凡，好似一波波滔天巨浪衝擊着葉仙凡的精神識海。

    一滴淚水划過臉頰，摔落在地上。

    「這是...什麼...」

    葉仙凡看着掌柜的，淚水不停的流淌着，好似一段無盡的悲傷，穿越了一切，來到他心中。

    「我不知道，這該問你自己。」掌柜的搖搖頭，垂眸看着最後一杯，道：「想試試嗎？」

    葉仙凡果斷搖頭，他拒絕了。

    第一杯，甜蜜美滿，讓人不由沉醉其中。

    第二杯，恍若掉入悲傷的大海，好似要窒息死亡一般。

    第三杯...又會如何？

    葉仙凡低頭看着被自己的淚水打濕的地面，很是不解。

    是到了何等的程度，才會讓他那如靜水般的內心出現如此的波動。

    這份悲傷的情緒，其主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葉仙凡猛然抬頭，死盯着掌柜的，問道：「失去了什麼？你到底失去了什麼！」

    掌柜的沒有說話，但那一抹溫和的笑容卻不知何時消失了，只剩下無盡的冷峻。

    「不知道，不知道啊...你說，這究竟是因為誰呢......」掌柜的的眼眸中盛放着微弱的光芒，如若一片黯然無光的星河。

    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這一雙眼睛，讓人看不透，反而覺得將會迷失自我。

    「謝謝款待...」

    葉仙凡苦笑着搖了搖頭，起身就要離開。

    掌柜的端起第三杯酒，輕輕搖晃着酒杯道：「人生如酒，歲月無情，暮然回首過去...又何嘗不是一種新滋味？」

    推開門，葉仙凡看着高空上美麗的星河道：「真可惜，你到底長什麼樣子呢？你給我唯一的印象，便是那一雙讓人永生難忘的眼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