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比較貧困的家庭里,父親是個農民,母親在絲廠上班,十七八歲了,沒有錢娶媳婦,這可把高齡的奶奶給愁壞了,一天在耳邊嘀嘀咕咕的。
這幾天鎮子熱鬧了起來,原因是鎮裏大戶人家的兒子死了,說在外面被車給撞死。送回家裏來安葬。
村里很多人都去,明面上說是去幫忙,其實就是混口好吃好喝的。
老三傍晚來我家找我,出了門就拉着我往角落裏去,四處瞅了一下,低聲在我耳邊道,「小九,鎮裏那家人需要九個抬竿人,你去不去?」
「啥?」我驚嚇了一聲,感覺渾身都發冷,看着他瑟瑟道,「不去,我爸說了,外面橫死的人,抬不得」
聽了我的話,老三不屑的笑了一聲道,「都啥年代了,還信那東西,不就一具破屍體,誰死了都一個樣子。」
「那不同,他家壞事幹了不少,肯定遭天譴了,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好好在家裏呆着。」
「喲……」老三怪叫一聲,一把拉着我道,「三百塊一個人,你就自己看着辦,這份錢要還是不要?」
「我也想要啊,不過要是被我爸撞見了,那我爸還不得打死我啊?」
「這不用擔心,我讓二叔應付下,讓你爸去他家喝酒,就在山崗梁子哪裏,幾步路三百塊,這錢他媽哪裏找啊?」
老三的話我很動心,雖然聽老人說了不少鬼神的話,不過沒有真的見過,一時間也不知道真假,再說三百塊的抬竿錢確實多,一般不是這種人,也就十幾塊錢的事。
「你確定能處理好我爸?」我問道。
「放心吧你,晚上九點在王家,不見不散!」老三興高采烈的拍了我肩頭一下,就往王家的方向跑去了。
我聳拉着身體走回家去,奶奶坐在門口,看到我進來,她瞅了我一眼,老眼昏花的道,「七兒回來了!」
「奶奶我是小九」七兒是我父親的奶名,在家裏他排名老七,奶奶就叫他七兒,由於我出生的時候,先生說我和我爸命克,所以讓我叫他七叔,把我當外人來養,就可以避免災難,至於真不真我就不知道了。
奶奶瞅了我一眼,低頭看着手裏的拐杖,「小九啊?哪裏來?身體上的死氣這麼大?」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豆大的汗控制不住的就從額頭上滾下來。我死死的盯着奶奶那雙泛白的眼睛,突然感覺到自己後背發涼。
她一把拉過我的手,取下她手上的串子給我戴上,拍了拍我的手道,「戴着,最近少出門,知道不?」
「我知道了」我瑟瑟的道。
「去吧,幫我把屋裏的藥拍一拍,然後拿到屋頂曬曬。」
我逃似的跑進屋裏,雖然我知道她看我模糊,但我感覺她的眼神里有種莫名的東西,盯得我渾身都不自在,我幫奶奶在屋頂上曬藥,樓下的大門不知道怎麼開了,奶奶坐在門口突然道。
「不去該去的地方,跑這裏來幹嘛?」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對着打開的大門說着話,口不停的動着,也不知道說啥,可門口一樣東西都沒有。
「奶奶,你在幹嘛呢?」
「沒事,好好的曬你的藥」她回過頭來應了一嗓子,又繼續說着,說着說着大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風,猛然把大門吹關上,奶奶嘆了一口氣後,瞅了一眼屋頂的我,弓着身體就進裏屋去了。
我看的疑惑,忍不住站起身來看向門外,只見拐角處一條白色的布帶飄揚而過,進那邊的巷子裏去了。
我當下感覺後背一涼,打了一個寒磣後,就跳下屋頂,那料剛落地迎面就撞上奶奶,她拿着一個瓷碗,裏面泡了一張燃過的黃紙。
「喝了它」她的眼神不容拒絕,我乖巧的把水抬了過來,裏面發出一股惡臭,當下熏得我胃裏一陣翻滾。
「快點」她不滿的用拐杖打着我的腳,無奈我只得捏着鼻子一口把水喝了下去,奇怪的是入口甘甜,但很快我的身體上就開始散發一股惡臭。隔開了老遠都聞得到。
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拄着拐杖搖搖晃晃的就進屋裏去了,走到一半突然回過頭來說道,「抬完了就往家裏跑,我在門口等你,記住在河邊不要看河,跑到村口的時候把衣服丟在哪裏!」
我冷汗直冒,奶奶似乎知道我要去抬竿子的事,是誰走漏風聲,還是剛才進來東西了?想到這裏我不由得背後發涼,緊了緊自己的衣服後,我跑屋裏把神堂上的菩薩相一把扯下來,塞在自己的衣服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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