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道藍線慢慢升起,速度很慢,我順勢瞧了一眼陶雙月腳尖,沒發現異常,慌忙抬頭尋找那條藍線。
藍線還在,剛剛升出棺木不到半尺,速度極為緩慢,如同一個釣魚的人以慢動作扯動魚勾上的線。
與此同時,陶雙月身形迅速縮小,片刻間竟然小了三分之一。
我看到這詭異的一幕,迅速想到他這動作屬於摸金校尉歷代相傳的一種功法,主要用於躲避棺木中的暗器毒箭,身形僵硬,但卻骨節縮回,減小受攻擊的面積。
我再次驚慌喊道:「這好像是斷魂線,猴子千萬不要動!」
猴子愣了片刻,終於發現了那條藍線。這時候藍線幾乎擦着他的臉頰向上升起,他一動也不敢動,頭上汗水淋漓,睜着驚慌的眼珠,眼睜睜望着藍線擦着他的臉飛到頭上。
我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尋龍秘葬經》上面記載的斷魂線,但是這種情形太像了。
這時候,陶雙月已經完成了縮骨,突然開口說道:「這正是斷魂線,你們趕快退開。」他身形縮小,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極為怪異。
猴子飛快跑到我跟前,眼睛依舊死死盯着斷魂線。
突然,啪地一聲,斷魂線完全衝出棺槨,在線的最底下,竟然掛着一個長滿爪子的大蜘蛛。
難道這道藍線竟然是蜘蛛吐的絲線?
按照自然常識,蜘蛛吐的絲只有掛着某種物體上,才能支撐住本身的重量,悠悠然掛在上面盪鞦韆。但是這怪異的蜘蛛,它朝上面吐絲,但是那藍色絲線的長度根本沒有到達墓頂,它是靠什麼承載自身重量?
我不由得朝墓頂望了一眼,這一看,立刻嚇了一大跳。
正對棺槨的墓頂上,以幾十根長條巨石砌成一個八卦圖案,而在那些長條石的後面卻赫然掛着一枚極大的青銅鈴鐺。
青銅鬼鈴,我的腦子立刻出現了這種可怕的東西,這般大的鬼鈴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陶雙月跳上棺槨,說道:「千萬不能讓斷魂蜘蛛爬上去,否則搖動鬼鈴,這兒就會徹底沉入地下河。」
猴子方才光顧盯着斷魂線,此時看到陶雙月忽然縮小了三分之一,震驚之下說不出任何話。
看着陶雙月忽然如同一個小孩,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爬上墓頂,然後穿過石頭間的縫隙,想辦法取下青銅鬼鈴。
看來,他早就發現了鬼鈴的存在,早就想好了萬一出現意外,如何如何應對,他沒有直接告訴我們,可能也是怕我們擔心。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斷魂線就是一種劇毒蜘蛛吐出的絲線,取這樣一個令人恐懼的名字,想來全在這蜘蛛身上。
大概這種蜘蛛毒性極強,很難對付,所以才有這樣一個名字。
「千萬不要試圖斬短斷魂絲!」陶雙月焦急說道:「只要動了毒蜘蛛的絲線,它就找到了攻擊目標,毒絲源源不斷吐出,直到把一個人纏死。」
我已經瞧出,陶雙月對這毒蜘蛛很熟悉,想來他應該遇到過,也應該想到了應付的辦法。看他站在棺木上不斷向上瞧着,我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有!」陶雙月說道:「讓猴子兄弟把飛虎爪這頭扔到墓頂,我要抓着繩索爬上去,先取下青銅鬼鈴,這樣毒蜘蛛就容易對付了。」
猴子只聽了半截,不等我下令,急忙跑過去把我拴在供桌腿上的繩索解開,抓着瑞士軍刀猶豫半天,大概在想要不要解開。
我見他遲疑不決,極快說道:「猴子別磨蹭,趕緊的,把繩子套在石條上。」
這時,毒蜘蛛依舊慢悠悠向上升起,那藍色的絲線偶一閃動,在墓室里發出詭異的光芒。
猴子迅速按照先前的方法,把瑞士軍刀耍了幾個圈,猛然飛擲而出,正好套在石條上,靠着軍刀慣性,繩索返回來一連纏了五六道。
陶雙月二話不說,迅速抓着繩索,一拉一扯,不到片刻就爬到墓頂上。
我鬆口氣,看到他飛快攀着巨石,一躬身就鑽過縫隙,一連幾次,他快速爬到青銅鈴鐺跟前,然後從要帶上撕下一條紅布條,小心翼翼纏在鈴鐺錘上,接着站起身,伸手把鈴鐺摘下。
原來他腰間繫着一條紅褲帶,這種褲帶市面上很多,好像有講究說,本命年是人的災年,繫上紅褲帶,可以保佑一年平安。
我望着陶雙月在石條間穿梭,身形靈巧,如同一隻靈猴,這才明白他縮小身子,就是為了鑽過石條之間的縫隙,順利摘下鈴鐺。
鈴鐺落到陶雙月手裏,被他捧在掌心,那毒蜘蛛似乎能感應到,突然停止了上升。
我看這蜘蛛跟一隻吃飯的碗差不多大小,全身烏黑髮亮,它停在半空,一時有些找不見北,毒爪伸出,不知道該朝那個方向行進。
猴子見狀,悄悄從我手裏拿走半自動,低聲問道:「能不能打?」
我還沒有回答,陶雙月在上面說道:「能打!但是要離它遠點,不要讓它的毒液濺到你們身上。」
我們聽了,一左一右繞過供桌,躲到棺木後面。
猴子蹲下身,用心瞄準,猛然扣動扳機。
砰地一聲,槍聲在墓道傳聲極遠。
對面的墩子和冷曉曦不知道發生什麼狀況,都嚇得退後幾步,地下河中的鮫人聽到槍響,突然沉入水中,再也沒有聲息。
子彈在空中劃了一條直線,飛速貫穿了毒蜘蛛身體,一泡綠色的體液轟然炸開,毒蜘蛛掙扎片刻就此死去。
槍聲響起之後,我和猴子急忙蹲下身,背靠在棺槨上呼呼喘息。
猴子說:「這麼近的距離,完全顯不出我的槍法。」我說:「是呀!百步穿楊算什麼,咱們猴子的十步打蜘蛛,一打一個準,那才是神槍手風範。」
我的話音還沒落,忽然聽到陶雙月在上面叫道:「糟了,趕快把火撲滅。」
我和猴子同時站起,一回頭,看到我們的背包正冒出黑煙。我順着再望一眼蠟燭,只見火苗正常,心裏驚訝,怎麼會無緣無故着火?
眼看火勢燒起,我和猴子急忙趕過去,撿起旁邊的工兵鏟合力把火撲滅。
「誰放的火?」猴子喘息着問道。
「是你。」陶雙月回答,「毒蜘蛛的體液遇到空氣就會自燃,落到背包上,當然會燒起來。」
「這麼說,如果那腥臭的東西濺到我們身上,就會把我們燒死?」猴子驚訝的問道。
「比這個厲害百倍。」陶雙月說:「濺到人的肌肉上面,立刻就焼透了皮肉,嚴重的連骨頭都會燒化。」
「我艹!」猴子罵了一句,幫助我把背包里的東西取出來。
好在搶救及時,背包燒破一個大洞,裏面的東西,除了一包幹魚外包裝袋燒得皺皺巴巴,倒是沒其他損失。
陶雙月從石條縫隙鑽出,把青銅鈴鐺塞到懷裏,解開繩索,重新挽了,方便下來後撤掉繩索。做完這些,他長出一口氣,順着繩索溜下,眼看快到地面,他索性跳到石獸身上,把繩子系在石獸角上,這才下到地面。
我仰頭望着頭頂的八卦圖,青銅鈴鐺原來就在八卦圖的中心,而毒蜘蛛方才吐絲的方向,也是正對那個方位。
我再看了半天,終於發現,棺木的正中心就對着八卦圖的中心,不由想到,這難道有蹊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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