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許多巧合,但這一次絕不是。
晚上十一點左右,一個精神健旺的年輕人走近我們住的酒店,站在服務大廳就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大俠!猴子!我又來了!」
不用看,我就聽出這聲音,卻不知道這傢伙怎麼來得如此迅速。
猴子搶着從樓梯跑下去,邊跑邊喊:「好墩子,這下咱們取經團隊又聚頭了。」
墩子身邊放着旅行包,憨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們缺了我豬無能就取不來經。」
我朝他喊道:「為師在上,還不過來拜過?」
一番話說得大家哈哈大笑,氣氛十分熱烈,聽得旁邊美女前台接待一臉懵逼。
墩子說他得到命令馬上坐飛機趕來,下了烏--魯-木-齊地-窩-堡國際機場,連飯都顧不上吃就坐車見我們。
這次他從北-京帶來許多設備,都是有關部門負責安排。至於為何會讓墩子過來,我想這可能是孟教授的意思。
當天晚上墩子吃過飯,我們到孟教授房間集合,商定去崑崙山的事情。
其實也沒有什麼商量的,都按照孟教授的吩咐去辦理,而孟教授也聽從二大爺,因為二大爺在崑崙山前線,據說已經找到了我們要尋找的那座古墓。
原來二大爺在沙漠裏尋找的千年艷冢,就馬不停蹄趕往崑崙山探查。出於保密,他的行蹤只有孟教授和幾名重要上級知道,而我們,自然被瞞在鼓裏。
第二天我們帶着設備,直接飛往崑崙山脈。到了指定地點,直升機放下我們原地待命。
大家下了飛機,置身在高海拔之上,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適應,好在大家都經過訓練,也有充足的心裏準備,高原反應還是沒能難住我們。
孟教授又掏出地圖,研究了半天,才帶領大家順着山路爬行。
這裏是青藏高原上的一處峽谷,對面就是神秘浩大的崑崙山,由於尕斯湖對面的祁曼塔格山阻擋着柴達木盆地乾燥而炎熱的空氣,河谷的對面又是崑崙山,兩山夾峙,從印-度洋來的水氣從東面穿越其中,雨量充足,氣候濕潤。所以這裏也算是野生動物的天堂。
這個地方,我們都曾經聽聞過,流傳許多恐怖的傳說。
一走進這條峽谷,我就知道這條峽谷的名稱了,雖然孟教授並沒有透露,而且也拒絕回答我們的提問,只說是向崑崙山進軍。但是當我站在這兒,感受這兒的氣息,我就明白我們這次來的地方,比以往要兇險許多倍。
據說這條谷內水草豐美,但是總會有莫名其妙死亡的生物,全身焦黑,也曾經有獵人在雨天聽到過斷斷續續的求救聲,甚至還有臨死號哭的悽慘叫聲。
所以當地牧民是禁制在這兒放牧的,主要還是懼怕那種莫名其妙的恐怖力量。
八十年代初期,當地地質科考人員在這裏進行了科考研究,得出一些結論,不過他們用科學試圖去解釋這些奇異的現象,也取得了一些成績,但是還不夠徹底。
我們在一個豎立的牌子前停下來,上面寫着「深谷危險,雷雨天嚴禁進入!」這是當年科考隊留下的,用在提醒來人注意。
二大爺就坐在牌子旁邊等着我們。
幾個月沒見,二大爺人還是老樣子,只是鬍子長了許多,身上的衣服也顯得有些髒污,他還跟了兩個人,坐在對面抽煙。
看到我們過來,他站起身迎接孟教授,兩個人握手後他才看了我和猴子一眼,正想說些什麼,忽然看到一邊的陶雙月,立刻神情一變,遲疑着問道:「他是誰?」
陶雙月盯着二大爺,似乎有些痴呆,聽到問話,突然噗通跪在地上喊道:「師傅,我是陶雙月,我是雙月呀!」
「陶雙月!」二大爺眉頭皺起,一臉深思的表情,最後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認識你。我也沒收過徒弟。」
我們幾個人眼看這一幕,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孟教授把陶雙月拉起來,說道:「老高沒有收過徒弟,大概沒收過,我也不太清楚,你可能認錯人了。」
他說着拉了一把陶雙月,想把他拉起身,可惜陶雙月十分執拗,根本不動,依然保持跪拜的姿勢。
這一下太意外了,連二大爺帶來的兩個抽煙的人都站起來看着,一臉驚奇的神情。
我知道依照陶雙月的性子,一旦認準是打死也不回頭,這下可好,二大爺一臉迷茫,他是一臉堅決。
一個要拜師,一個要拒絕,但說不出拒絕的理由。
這時候,我想,陶雙月很有可能就是二大爺的徒弟。
我記得有些日子,我們經常會看到二大爺大門上鎖,那時候的門還是老式的,房子也是平房,我和猴子找不到他,就跑別處玩。
在這段時間內,他完全可以訓練一個弟子,現在,我已經認定,陶雙月就是二大爺的徒弟,至於二大爺為何不認他,我也疑惑不解。
可眼前這個僵局總得打破,眼看大家束手無策,我只好走過去拉着陶雙月,在他的耳邊說道:「我相信二大爺就是你的師傅,但是二大爺幾年前腦袋受過傷,記憶時好時壞,你不要心急,我們慢慢勸說,他一定能想起你,接受你這個徒弟。」
陶雙月抬起頭看了二大爺半晌,默不作聲走到一旁,呆呆望着地面也不說話。
我原以為事情就這麼平息了,誰知道二大爺卻有些發呆,臉上肌肉扭結,似乎在痛苦地回想什麼事情。
我擔心二大爺這幾天勞累過度,此時思考過度,又在這青藏高原之上,對身體影響太大,慌忙走過去勸道:「二大爺,這陶雙月可能神經不太正常,你不用放在心裏。」
二大爺抬眼看我一眼,原本炯炯有力的眼神此刻有一種很深的迷茫,而且我似乎能在他的眼神中看出另外一種求助的意味。
我心裏咯噔一下。
二大爺這幅表情,絕不是能裝出來的,難道不幸真被我言中,二大爺真的有些記憶失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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