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燈對準那落在地上東西,竟然是三枚鏽跡斑斑的銅錢,猴子手快,剛蹲下身想撿起來看看,二大爺和我幾乎同時出聲阻止。
我喊道:「不要動!」
二大爺乾脆衝上去一腳把猴子踹翻,吼道:「不要命了!」
猴子吃了一驚,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那銅錢突然發出一道綠光,接着竟然動了。
我暗道僥倖,心裏卻感到驚奇無比,這時突然看到那銅錢彈跳起來,嗖地一聲,就朝着猴子眼睛飛去。
三枚銅錢呈品字形,如同飛刀一般。
猴子若是被射中,起碼這對眼睛就廢了,我急忙喊道:「快閉眼!」
急切中也不知道猴子有沒有閉眼,扔掉手裏的半自動,看也不看,搶過墩子拿着的工兵鏟,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來就拍了過去。
我知道我的速度慢了,若是猴子不閉眼,他就危險了。
但是就在我搶過工兵鏟的時候,那三枚銅錢突然停止飛行。這下正合我意,我手裏的工兵鏟叮地一聲將銅錢擊飛。
這一擊準確,迅速,我很滿意。
打了十年的羽毛球,學校比賽沒拿過第一,這下也算立了大功。
我剛鬆口氣,聽到二大爺對大家說道:「趕快閉眼,誰也不許看銅錢。」
《尋龍秘葬經》有過註解,這是一種玄術,只要不去看銅錢,銅錢上面的綠光就無法照射到你的眼睛中,它就會失去方向,停止飛行。
但是我為了救猴子,眼睛吸收到的綠光最多,我剛要合上眼睛,就看到那綠光向我飛來。
這個時候,閉眼睛不是,不閉眼也不對,我只有咬着牙,再次使出打羽毛球的技法將銅錢擊飛,如此一來,我更加不敢閉眼。
因為雖然事情就發生在眼前,我依然不太確定我閉上眼睛,那銅錢不會襲擊我。至少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把握將銅錢擊飛。
這時,二大爺從包內掏出一塊浸染狗血的黑布,做這些時他根本不看銅錢,顯然很有經驗。
這種情況就跟電焊工一樣,如果工作的時候不戴着電焊帽,眼睛就會被強光灼傷。
所以二大爺不看,或許是因為他經歷過這種情況,只見他飛身而至,兩隻腳在石壁上一瞪,對我暴喝道:「合眼!」
我不敢違拗,只好閉上眼睛,大概這個時候銅錢失去我眼睛裏反射的光線,停止不動,我感到臉上有風掠過,同時嗅到一股腥臭的味道,那是狗血的味道。
然後聽到噗地一聲,二大爺說道:「好了!沒事了。」
我睜開眼,看到二大爺將黑布裹起來,說道:「這三枚銅錢太值錢了,夠你個兔崽子娶一房媳婦下一份聘禮。」
猴子見事情平息,朝頭頂望一眼,眼看危機解除,對二大爺說道:「現在女人多金貴,一份彩禮足以讓男方破產,債台高築,這破銅錢能值哪個價?二大爺又在蒙人。」
「你懂個屁?」二大爺罵道:「這銅錢陰氣極重,原本是一門秘術,用來對付殭屍邪煞,可惜現在失傳了,所以說他是無價之寶。」
我知道這銅錢是古時候護燈人都會的一種秘術,但想起方才詭異的綠光,卻感到這應該歸屬於邪術一類,於是說道:「這門秘術看來不過是為害人之用,方才若非我們鎮定自若,從容應對,早就命喪當場,竟然還說值錢?」
墩子插嘴道:「談笑間,檣擼灰飛煙滅。」
二大爺見墩子也跟着起鬨,怒道:「兔崽子們,意思是老漢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話未說完,發覺比喻錯誤,二大爺立刻住口。
我擺手說道:「這可是你二大爺說道,我作為晚輩,又恭謙守禮,怎麼能說出這般話來?」
猴子也隨着我說:「就是就是!」
冷曉曦看我們三人鬥嘴,大概覺得十分有趣,並沒有說什麼。
其實,這早已是我們三人習慣性對話,之前因為有外人在場,我們都有所克制,現在大家彼此都熟悉了,時間久了,就憋不住了。
要不也不會有「紙包不住火」,「路遙知馬力」之類的言論,當然還有難聽的,比如「狐狸的尾巴露出來」等等。
這時,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秘術是什麼人使出的?為何對這三名士兵使用?難道這三個士兵之前已經變成殭屍?
把這個疑問說出,二大爺想了想,說道:「要想練好這門秘術,據說需要有極高的暗器功夫。從這些屍體化為粉末來看,應該是生前就中了秘術,如果是殭屍,秘術只能封住殭屍陰氣,使之不再害人,除非焚化,否則不會化成灰。」
「據此看來,這些士兵屍體並沒有變成殭屍,就是說他們是中了這種秘術之後死亡。」
「可誰會使用這秘術呢?」猴子問道。
「這種秘術流傳了幾千年,只知道是護燈人的秘傳之術,利用人體至陽之氣,以克制殭屍至陰之氣,封喉、封舌、封穴竅,」可惜失傳了……』二大爺說着連連感嘆。
「但是它會傷人?」冷曉曦問道。
「活人中了這種秘術,氣血凝結,怨氣充斥,一旦被人擊中,就會吐出來,那上面的綠光應該就是死人的怨氣所聚,所以他會循着人的視線進行突襲,就像某種引力,或者電磁波。」我說道。
這番話是我聽了二大爺所說之後,根據《尋龍秘葬經》上面語焉不詳的記載推斷出來,說完之後並不敢確定,二大爺似乎也不知道原因,對此並沒有發表意見。
不過他倒是皺眉望了我一眼,意思是說,這兔崽子啥時候變得這般博學?
他看不起我和猴子這兩個後學末輩,我們看不起他的泡妞神論,不過現在看來,起碼這一刻,我對二大爺的摸金倒斗之術心悅誠服。
墩子一直捨不得摘下防毒面具,我們說話時,他歪着腦袋聽,這時我把工兵鏟交到他手裏,撿起半自動,正準備繼續前行,冷曉曦忽然說道:「等等!」
我轉過身,看到她照着頭頂那具屍體,不明白她要做什麼,問道:「有發現?」
冷曉曦點頭,說道:「你看那屍體靠近右邊的山崖上,是不是有一行小字?」
她說的那個地方,距離我們大概有三米左右,由於石壁凹凸不平,怪石嶙峋,光線照在上面折射嚴重,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上面有字。
我放下半自動,對猴子說:「我上去看看,你盯緊了,一旦發現屍體動了,就立馬開槍。」說完看那邊石壁凹凸不平,有踏足的地方,抓着石塊,小心攀爬上去。
這時候,頭燈的作用已經不大,我一隻手扣住岩石,穩住身子,另一隻手掏出手電照射。
石壁上果然有字,我辨認許久,慢慢念了出來,冷曉曦站在我下方,我每念一句,她就在本子上寫一句,等我念到一半,已經滿頭大汗。
這時,支撐我身體重量的那隻手臂已經酸麻不已,我慌忙讓墩子在下面頂着我屁股,避免我摔下去。
這一次,這些字不是古文,是白話文,類似於《二刻拍案驚奇》,《金瓶梅》那種文字,倒是很簡單易懂。
念這些文字時,那具屍體就吊在我的左前方,等我念完,偶一回頭,就看到乾屍那乾癟的眼睛一直瞪着我。
我突然就覺得他的死法一定非常痛苦,就起了憐憫之心,決定把他的屍體放下來,但是我的手剛接觸到衣物,那灰暗的衣服瞬間成片掉落。
我急忙縮回手臂,用手電照射過去,突然間感到一陣驚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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