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即日起,考察天下吏員,凡勤於國事,忠君愛民,可以轉升官員。」
「從即日起,查關中田畝,一個月內更換新的田契。」
「命令李靖領軍坐鎮藍田,命令蘇定方坐鎮霸上,組建霸上大營,命令裴仁基為兵部尚書,進京述職。命令秦瓊為潼關總兵,命令郭孝恪為陳倉太守。」
李信回到武德殿之後,立刻下達了三道命令, 瞬間震動了朝堂,震動了關中,不光是朝廷中的那些敵人,就是李信內部也是吃了一驚,這是李信第一次大規模的調動軍隊,組建軍隊,在這個匪夷所思的調令之中,聰明的人明顯看出了一個跡象。裴仁基看上去做了兵部尚書,但實際上卻是失去了兵權。
而更讓關隴世家惴惴不安、胸中憤懣的還是第二條命令,更換新的田契,這是什麼概念,這就意味着李信和他的朝廷承認了現在的田地分配方案,那些賤民手中的田地原本上是私下裏世家給予的,明面上還是在賤民手中,實際上暗地裏還是屬於世家的,現在李信來這樣一招,讓世家打碎了牙還要望肚子裏吞。
「可惡,可惡。沒想到李信居然來一個將計就計,真是可惡啊!」韋園成在房間內走來走去,大聲的怒吼着。心中卻是在滴血,為了迷惑李信,他將韋家六成的田地都按照獨孤懷恩的計策送了出去,沒想到,李信居然裝着不知道似的,一口氣就將這九十萬畝的土地送給那些賤民了。
「大人,這是要斷我們的活路啊!這口氣豈能忍下去?」一個小世家面色愁苦,只是雙目中一陣慌亂,這些世家大族只要有點權勢都會想着買田置地,這下聽了獨孤懷恩所謂的計策,一生的積蓄都毀了大半。
「都是那個衛玄老匹夫,死了死了,還算計了我們一次。」竇抗面色陰沉,惡狠狠的說道。
「是他?」韋圓照驚訝的詢問道。
「不是他還有誰?不要忘記了,這樣狠毒的辦法,誰敢說出來,天下的世家大族都不會放過他的,你以為李信手下的人都不知道如何對付這個計策嗎?裴世炬那個老狐狸,還有杜如晦、褚遂良等人都是人傑,難道看不出來嗎?只是不想說出來而已。那裴家在聞喜,在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田地。若是按照這麼弄下去,恐怕裴家也會損失不少的土地。」竇抗冷哼哼的說道。
「那現在該怎麼辦?」韋圓照有些緊張的說道。
「我看那李信暫時也不會和我們鬧翻的,不然也不會說一個月的時間,這就足夠我們運作的了。」竇抗搖搖頭說道:「這是逼着我們向他低頭啊!」
「大不了,我們可以再弄一次,將那些賤民的田契再弄回來就是了,這官面上的文章,還不是很好做嘛!」一個豪強不在意的說道。
「愚蠢。」竇抗訓斥道:「你沒有看見李信的三道命令嗎?第一條,吏員只要能通過考察,就能成為官員。吏員是誰,終身是不能升為官員的,想要做官,那就要考,就要有後台。吏員永遠是濁官,辦事的,所以這些人能夠橫行鄉里,成為地方上的地主豪強,現在李信弄了這一招,那些傢伙還不是巴巴的為李信辦事,好轉升為官員?」
「李信這一招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啊!」韋園成低聲說道:「他將天下的吏員一網打盡,只要升官,錢財土地都是身外之物,這些吏員們會拼命的為李信效命,再也不會聽我們的了。」
「眼下,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不成?」韋圓照不滿的說道。
「不,李信在等我們上門。」竇抗搖頭說道:「他說了一個月內更換田契,實際上就等着我們屈服呢?現在我知道李淵為什麼不是李信的對手了,此人太過陰險狡詐了。」
「真是可惡。」韋圓照惡狠狠的說道。
「這是他對我們的反擊,他要招收兵馬,需要那些賤民參加,所以才會對我們下手。」韋園成站起身來,說道:「田地是我們的根本,現在不能不讓,但是也不能讓的太多,諸位稍等,我這就去見見太后,看看太后是什麼樣的主意。」
「也只能是如此了。」眾人心中氣惱,但是也不得不如此,李信已經佔據了上風,關鍵這些把柄還是自己送上門的。李信恐怕就等着眾人鬧事,他好名正言順的出動軍隊,斬殺反抗自己的人。
韋芙兒並沒有住進皇宮,而是仍然住在東宮,朝中的事情她很少過問,自己閒來無事的時候澆澆花,喂喂魚之類的,晚上李信一個月中倒是有數天會來到這裏過夜,又沒有任何擔憂的心思,韋芙兒對於這樣的日子感覺很自在。
「娘娘,韋園成韋大人求見。」外面的小宮女低着頭說道。
「還知道來見本宮了,去請他進來。」韋芙兒聲音很平淡,將手中的魚食丟在面前的魚池之中。
「臣韋園成見過太后。」韋園成大聲唱道。不管這個韋芙兒是自己什麼人,但是現在她是太后,韋園成就算看不上韋芙兒,也只能是恭恭敬敬的拜見。
「算來,你應該來了。」韋芙兒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來,就是這個男人,當初自己依賴此人,沒想到為了韋氏,轉眼之間就把自己給賣掉了。現在終於想到來求自己了,韋芙兒心中一陣暢快,說道:「韋大人可是為了田地的事情?」
「正是。太后,這,這件事情還請太后做主啊!我韋氏數百人現在都指望着太后了。」韋園成猛的跪在地上,這一次不是假的,當朝能讓李信改變主意的,也唯獨只有明面上的皇帝了。
「不要說的那麼悽慘,韋家有多少人,有多少錢財,有多少田地,本宮會不知道嗎?」韋芙兒不屑的說道:「不過,韋家若是想長久,不能好處都讓你們給佔了。現在朝中缺錢,韋家總要有點表示吧!丞相要招兵買馬,怎麼,別跟我說,你們沒有在背後鬧事?連我都知道,難道還能瞞的過丞相嗎?」
「一切還請太后做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韋園成也是如此。
「丞相曾經告訴過本宮,說我關中大敵在外,若是自己人都不團結起來,難道還指望敵人饒了我們的性命嗎?」韋芙兒不滿的看了韋園成一眼,說道:「實際上,大家都已經讓一點,你們要那麼多的土地幹什麼?只要你們還是在朝堂上做官,難道朝廷還少你們的俸祿,少了你們的封賞不成?土地還是會有的。依我看啊,你們每家都將土地讓一點出來,然後呢?收租子的時候也少一點,這叫什麼來着?用丞相的話來說,就是減租減息。這樣對大家不都是很好的嗎?」
「是,是。」韋園成面色不好看,和着李信的主意在這裏,減租減息,雖然不能讓那些賤民們徹底的擁有田地,但是減少他們的租子,卻能得到不少賤民的擁戴,這樣一來,就有許多人感恩戴德,他的招兵買馬的計劃也就能實施了。只是真的該這麼做嗎?韋園成自己一時間也沒有主意。
「看看當今朝廷,雖然丞相已經在西北開科取士,但是朝廷的空額還是比較大,你們這些人也是老臣子了,也該出來為朝廷效力了。韋家主以為呢?」韋芙兒笑吟吟的望着韋園成。
「自當為朝廷效命。」韋園成心中一陣苦澀,典型的打一個巴掌,然後給一個甜棗,只是真的出來為李信效命嗎?韋園成心中衡量了一下,最後下定決心,雖然向李信低頭丟人了一點,但是總比被其他人佔據了上風的好。進入朝廷最起碼還能為自己謀求更多的利益,若是不加入,可是什麼都沒有。
「說起來,本宮也是韋家人的,若是本宮的家人都不願意為朝廷效命,讓本宮如何面對天下的臣民?」韋芙兒面色平靜,忽然臉色微微一變,忍不住「嘔」了一聲,最後面色一陣蒼白,旁邊的幾個宮女趕緊走了過來。
「退下去。韋家主,你也退下去吧!」韋芙兒面色一陣惱怒,擺了擺手說道。
「臣告退。」韋園成面露狐疑之色,緩緩的退了下去,臨走的時候,還仔細的觀看了一下韋芙兒,仔細一看,面色頓時變了變。
「賤人,真是賤人。」韋園成回到府中的時候,將事情說了一遍,韋圓照頓時大聲怒吼道:「她怎麼可以幫助李信說話,還減租減息,這不是讓世家向李信低頭的嗎?大哥,你怎麼會答應他。」韋圓照望着韋園成,見他坐在椅子上面色陰晴不定,忍不住詢問道。韋匡伯也看着韋園成。
「那種情況下,我如何反對。」韋園成淡淡的說道:「更何況,她已經是李信的人了,她不為李信說話,誰還會為李信說話?」
「什麼?」韋匡伯和韋圓照兩人猛的站起身來,目光驚駭的望着韋園成,韋園成提供消息實在是太大了。堂堂的大隋朝太后居然和丞相李信有苟且之事,這可是天下第一大醜聞。
「我說當初韋芙兒為何如此信任李信,嘿嘿,原來早就有一腿了。」韋園成冷笑道:「她對李信是百依百順,原來是為了自己的情郎,嘖嘖,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大哥,這件事情?」韋圓照雙目圓睜。
「我們什麼也不知道。」韋園成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不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嗎?一個李淵不值得我們下重注,李信這邊也要多觀察一下,嘿嘿,我現在才知道的缺點是什麼,寡人之疾,這個缺點好啊!我韋家別的沒有,女人多啊!日後我們未必不能成為第二個獨孤世家。」韋園成眼珠轉動,嘿嘿的笑了起來,韋匡伯和韋圓照兩人也都點了點頭。(未完待續。)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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