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亂臣賊子 第三百八十八章 忠誠與背叛

    大業十三年十二月，李信率領大軍趕到了大興城下，在城南紮下了大營，隨後秦瓊率領降兵五萬人趕了過來，使得李信的軍隊達到十萬人，城南大營一時間旌旗招展，煞氣沖天，整天都是一陣陣喊殺聲，李信的軍隊無論到什麼地方，都不會放棄訓練，在大興城外，敵人的腹地也是如此。

    雖然是即將過年，可是城外兩支大軍對峙，還是使得大興城中充斥着緊張的氣氛，代王和眾多大臣終日在大殿中商議，期待着能找到一個好的解決辦法。可惜的是，衛玄等人雖然有心解決此事，獨孤懷恩、韋園成等等關隴世家的成員對此事卻不熱心，在朝中一言不發，若是衛玄等人準備招李信進城，就是大力反對，衛玄等人也擔心自己權力旁落，也只能是順着獨孤懷恩的心愿，只能勉強保證李淵的軍隊不能進入大興城。

    「母親。」代王整個人都瘦了，城外兩隻大軍看上去都是像輔佐自己，但是誰都知道無論是李信也好，或者是李淵也好，都不是真正輔佐自己的。可恨的是在朝中，楊侑這個孩子也找不到一個人能夠幫助自己。

    「衛玄大人一向可好？」韋芙兒也是神情憔悴，她不知道一旦城池被攻破，自己的命運將如何？自己乃是元德太子的太子妃，年輕貌美，一旦落入敵人之手，將會發生什麼，韋芙兒都不敢想像，大興韋氏會幫助自己嗎？出身世家的韋芙兒知道這僅僅是一個奢望而已。韋家是絕對不會幫助自己的，否則的話，也不會有今日李淵的兵臨城下了。

    「衛老師病了。」楊侑趕緊說道。

    「沒想到連衛玄都感覺到束手無策了。」韋芙兒聽了之後，就知道衛玄不管是真病還是假病，最起碼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衛玄也解決不了眼前的事情。

    「母親，你說我要是宣李淵和李信進宮，冊封李淵為唐王、丞相，李信為涼王、大元帥。他們會答應嗎？」代王忽然仰着頭說道。

    韋芙兒面色一愣。望着楊侑說道：「這個計策是誰教你的？」

    「是，是舅舅。」楊侑不敢隱瞞，說道：「他說這是能讓兩者繼續平衡的辦法，讓李淵和李信兩人內鬥。但是卻是將兩人的軍隊收為己有，一起為我大隋效力。」

    「哼，恐怕是他們自己想左右逢源吧！」韋芙兒一下子就看出了韋家的人打算，他們不是真正的想幫助楊侑，而是讓楊侑玩火。至於韋氏自己卻在裏面大受好處，因為無論是李信也好，或者是李淵，想要在大興城，或者是在關中站穩腳跟，就必須要和韋家搞好關係，拉攏韋家，韋家趁機在裏面獲得好處，至於韋芙兒或者是楊侑的死活都不會被人放在心上。

    「我兒，李淵絕對不能進城。他若是進城了，就等於大興城已經落入李淵的手中，所謂的平衡，你手中若是沒有軍隊，如何能平衡，他們兩人都不會聽你的，韋氏這麼做，不是在為你考慮，而是在為他自己考慮。」韋芙兒有些憤怒的說道。

    「那李信呢？」楊侑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李信？」韋芙兒目光中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來，她忘記不了的是李信那火熱的眼神。包藏着侵略的氣息，韋芙兒也感覺到心中一陣悸動，想到這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李信這個人也不可信，但是可用。侑兒，記住了當今天下，誰也不可相信，說也不能信任，李淵是這樣。李信也是這樣。」

    「那衛老師呢？」楊侑又問道。

    「他是一個老狐狸，不要以為他對你忠心耿耿，不然的話，也不會裝病不出來了。」韋芙兒不屑的說道：「你且在宮中等候，我且去見見李信。李淵若是進了皇宮，當了皇帝，你我母子都會丟掉性命，他李信也是如此，李信不得不依靠我們，同樣，我們也需要李信，雙方聯合在一起，才能對付關隴世家的進攻。」

    「李信會答應嗎？」楊侑有些懷疑的說道。

    「他會答應的。」韋芙兒目光中露出堅定，李淵進入關中，韋芙兒就知道韋氏已經背叛了自己，一個被家族所拋棄的韋芙兒，現在已經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和楊侑身上，只要能保住兩人的權勢和性命，韋芙兒付出再多也是願意的。

    「哦！要是爺爺在這裏就好了。」楊侑嘆息道。雖然他現在主掌關中之事，可是到底只是一個代王，若是楊廣還留在關中，哪裏需要他操心的。

    「求人不如求己，就算是皇帝陛下在這裏也是一樣。」韋芙兒卻是深知眼下情況，這種情況就算是楊廣來到這裏，也沒有任何辦法解決眼前之事。

    「侑兒，你先回去休息，娘去見見李信。」韋芙兒銀牙輕咬，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將楊侑送了出去，然後對一邊的宮女說道：「沐浴、更衣。」

    「是。」宮女自然是不敢怠慢，趕緊為韋芙兒沐浴更衣。一個時辰之後，天色早就暗了下來，一輛馬車從宮門處駛入天街之上，朝南面安德門而去。

    在大興城的一處府邸之中，衛玄靠在床榻上，面色蒼白，雙目無神，整個人都瘦了下來，衛玄不是假病，是真的病了，偌大的朝廷，他一個來支撐，到了現在衛玄終於支撐不下去了，外面有李淵和李信兩人大軍壓境，在大興城中，暗潮湧動，關隴世家也都是在摩拳擦掌，隨時準備接應李淵軍隊進入大興城中。

    「獨孤大人，沒想到你居然來到我的府邸了，怎麼了，是想看看老夫死了沒有？」衛玄望着面前的獨孤懷恩，冷笑道：「大隋王朝對你們獨孤世家可是不薄啊！沒想到，這個時候，你們也拋棄了大隋，哈哈，若是當年的獨孤皇后看到這一幕，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

    「衛大人，識時務者為俊傑，獨孤世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朝廷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了，且不說各路反王正在一邊虎視眈眈，就是城外的李淵和李信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李淵若是進城，老大人還能保全清名，若是李信進城，他還會留你們這些老人的性命嗎？」獨孤懷恩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的尷尬和內疚之色，反而還是很得意的望着衛玄說道：「你若歸順，李淵肯定會感激你的，你若是反抗，你以為沒有我們的支持，李信能進入大興城嗎？」

    衛玄遲疑了，正是如同獨孤懷恩所說的那樣，李淵有關隴世家的支持，想進入大興城還是很容易的，但是李信不一樣了，沒有世家的支持，就算是進入大興城也不會支撐太久。只是讓他這樣背叛楊侑，他心裏這一道關卡也過不去。

    「李信兵馬十幾萬，你們能抵擋嗎？不要以為李淵佔據了京師就可以了，你們和李信不一樣，李信的後院很乾淨，沒有人能動搖他的根基，可是李淵不一樣， 背會還有劉武周，還有突厥人，在并州，李淵留下了多少兵馬？李淵在這裏，并州若是出了問題，李淵如何是好，我若是李信，就分兵，一隻兵馬駐守大興城下，一部分繞道進攻并州。」衛玄笑眯眯的說道。

    獨孤懷恩聽了之後面色一變，頓時緊張起來，李淵留了鎮北將軍李元吉鎮守太原，實際上給李元吉的兵馬並沒有多少，還有一個屈突通在河東，若是李信真的偏師進攻并州，李元吉未必能擋的住李信和屈突通的聯手進攻，失去了并州的李淵就是無根只浮萍，根本就起不了大作用，就算是有關隴世家的支撐也是一樣。

    「李信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做的。」獨孤懷恩忽然醒悟過來，說道：「李信辦事堂堂正正，不願意弄險，他的軍隊離開關中，同樣也就是缺少糧草，不一定能堅持到太原。」

    衛玄坐在那裏不說話，獨孤懷恩看着衛玄一眼，最後，咬緊牙關，說道：「李淵若是能進入大興城中，就拜老大人為武威郡王，世襲罔替，衛家永遠坐鎮武威，老大人以為如何？老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讓李淵立下誓言。只要老大人能夠允許李淵入城。」

    衛玄眼珠轉動，雙目中露出一絲掙扎來，不得不說，獨孤懷恩的話還是讓他心動，自己已經老了，能夠為衛氏支撐多少年呢？歸根結底還是衛氏最重要。

    「陰氏將如何？」衛玄忽然想到了什麼，緊張的問道。

    「陰世師，哼，殺人不過頭點地，陰世師做事情做的太絕了，他不會有好下場的，男子高過車輪的人都會被殺掉，至於女的嗎？自然是賣入功臣家為奴為婢。」獨孤懷恩冷哼哼的說道。說完之後，還掃了衛玄一眼，陰世師掘了李淵的祖墳，這裏面若是沒有衛玄的支持，陰世師恐怕也不會這麼做的。獨孤懷恩這是在說陰世師，實際上，也是在說衛玄。

    「從此之後，我關閉府門，若是沒有必要，獨孤大人不要來打擾我了。」衛玄淡淡的說道：「獨孤大人，唐國公的承諾我希望能快點送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