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山出了這林間小院沒再停留。隨即想到,這柳蔭武功自是了得,多日來,沒有我的消息,怕自行前往朔州了。如今已是冬月二八,蛇口那地,此時回去打聽柳蔭去處,恐怕再去這朔州的時間上來不及了,於是心一橫直奔北上朔州,就算獨自一人見到這吳掌柜交不了差,也好請吳掌柜出手相助好尋人。臘月初八,連續趕了數天的路,飢腸轆轆的燕青山到了朔州。
朔州雄踞邊陲,繁華和開放程度,不亞於這江南。形形色色的人群來回穿梭。不僅有漢人,而且還有身着異服的外商,還有身披獸皮的遊牧之民。沿街店鋪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燕青山,沒再多看,進城後一路打聽這吳掌柜之所。好在吳掌柜在朔州,頗有些名氣,並不難尋。城中靠近這府衙的「奇居閣」便是這吳掌柜之所。燕青山向內打聽得知,這吳掌柜由於路上耽擱,這月還沒到。燕青山心頭暗自慶幸。
此時,燕青山身上早已身無分文,連買塊燒餅添添肚子都成了奢侈,投店落腳那更是不肯能了。
燕青山自嘲道,莫不是自己要橫屍這朔州街頭了?
此處不表,回頭再說這柳蔭姑娘,當日隨着洛小月一行眾人,馬不停蹄的趕向商隊。終於在這午夜趕上了林間休息的吳當家一行。
見面後,柳蔭急忙跪拜,行了這大禮,見過這吳掌柜和這妙音姑姑。幾人相互寒暄自不必細說。柳蔭把這一路遭遇盡數說給了二人。二人唏噓不已。隨後柳蔭把包袱中本該有燕青山親手交給吳掌柜的信函,遞了過去。吳掌柜看完這信函,眉頭緊鎖。一旁的妙音也不敢多問。自顧安慰身邊的小侄女。
這燕青山沒了蹤影,可要壞了這柳開山的大計。吳掌柜心裏盤算起來。萬事具備,只欠這燕青山一股東風啊。
吳掌柜起身,在這帳里來回走了起來。
「來人!」吳掌柜向外呵道。這一呵,可讓一旁的三位女眷不由得打了個驚顫。吳掌柜那還管道了這事。
「老爺。」門外閃進一五尺高的壯漢,向這吳掌柜行了跪拜之禮。
「起來說話,你速去喚回離少爺,就說我有要事相商。」吳掌柜說道。
「是,老爺。」五尺壯漢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帳內進來一身背長劍的錦衣少年,面如冠玉,劍眉星目,鼻若懸膽,唇如塗脂,長身玉立,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見過父親,娘親。」這少年隨後向這柳蔭、小月頷首示意。
這錦衣少年正是和這柳蔭有婚約之人。吳掌柜之子,離少爺。
離少爺,本叫莫離。吳掌柜對離少爺亡母莫氏情深義重,便給取名莫離,隨了這亡母之姓。這吳掌柜也煩了眾人問東問西,平時乾脆省了這莫字。
「這是你柳伯父之女,柳蔭姑娘。」吳掌柜連忙介紹到。
「見過柳姑娘!」離少爺隨即彎腰行禮。
「見過離公子。」這柳蔭也急忙起身回禮。再看這柳蔭,見到婚約之人,臉泛桃花,含羞帶雨。惹得一旁妙音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這都馬上是一家人了,客氣什麼。離兒,坐下說話。」妙音打趣道。
早年妙音嫁到吳家,膝下一直無子,平日裏,吳掌柜對兒子也是疼愛有加,這妙音也是識大體之人,自然對離少爺十分疼愛。離少爺從小沒了娘親,便對妙音如生母一般。一家和睦自是情理之中。
離少爺,一時不敢落座,看着吳掌柜。這吳掌柜雖說對離少爺十分疼愛,但卻嚴厲的很。妙音看着吳掌柜不發話,自己也不再言語。
「這次柳姑娘前來,一是按你柳伯父之意赴這婚約之事。二是有要事讓我吳家相助。」吳掌柜一邊踱步一邊說道。
「婚約之事,父親做主。」離少爺低頭向柳蔭看去,臉上多了一絲羞澀,柳蔭早已羞紅了臉,埋頭貓在這妙音身側。離少爺隨即說道。
「柳伯父與父親,交情甚重,這柳伯之事便是我吳家之事。憑父親安排,孩兒這就去辦,定不負父親大人。」這一席話,讓柳蔭聽得心頭一熱。
但立在一旁的洛小月,從背後狠狠的盯着柳蔭。對洛小月來說,從小便和這離少爺一起玩鬧,心裏早就裝滿了離少爺,這憑空來一個柳蔭,原本以為是落難前來投靠,沒想到卻是和離少爺完婚,心裏自是不悅。心裏哪裏還管什麼姐妹之情,都化作了憤怒之意。不過這帳內眾人並未察覺。任由着洛小月撒這心中之氣。
「柳姑娘來時,身邊還有一人,江湖人稱追雲劍燕青山。但此人在蛇口時,被人擄去,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吳掌柜接着說道。
「燕青山?孩兒聽府中師父提起過。」離少爺插道。吳掌柜並未理會。
「這燕青山,對於你柳伯父來說,非常重要!務必於臘月十五之前帶回!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吳掌柜聲音陡然提高說道。
「是,父親。」離少爺轉身欲離去。
「還有,帶上禿鷹和擎蒼。」吳掌柜接着說道。
離少爺應了一聲,便出了這賬外。
離少爺出了這賬外,喚了禿鷹和擎蒼。這禿鷹便是前去喚離少爺的五尺壯漢。這擎蒼頭髮已經白了一半,面黃肌瘦,身材嬌小,個頭還不足這禿鷹一半。
三人並沒有騎馬,而是各自施展輕功,消失在這漫漫長夜。
帳內,妙音和柳蔭多年不見,似有說不完的話,吳掌柜也不願多打擾,出了賬外。本就心裏不悅的小月,也向妙音作揖離去。
再說那莫離三人,向蛇口方向一路飛奔,不敢有絲毫怠慢。只見夜色中,身影在這光禿禿的樹林中飛快閃過。
天亮時分,三人便趕到了蛇口。三人不敢聲張,奔向那蛇口客棧。屋內的四具屍體已經不見了蹤影,西院門外也只有滲入到地面的那一灘血跡。柳蔭二人所住的客房內仿佛未曾動過。
只見那禿鷹在房間四周不停的嗅來嗅去,擎蒼在一個跟頭翻到了屋頂之上,四處張望。莫離則雙目緊閉雙手環抱於胸前。
這時,擎蒼從這房頂落了下來,看了一眼雙目緊閉的莫離,而這禿鷹似乎嗅到了什麼。立身一側,等待着莫離。
「擎蒼師父,可有收穫?」莫離開口了。
「回離少爺,老朽在這房頂之上看了一圈,來人要是想擄去一個活人。只有一個方向不僅可以避過前廳,和城中熙攘的人群。而且不驚動我們佈下的耳目。」擎蒼用嘶啞的聲音回到道。
「禿鷹師父可有什麼發現?」莫離幽幽的問道。
「回少爺,這房裏有那麼一絲的脂粉之氣。到不像南方的胭脂,應該是這波斯之物,來人應是一女子。」
莫離睜開眼,看了二人一眼說道。
「這塞外,果真藏龍臥虎,一個弱女子居然悄無聲音的帶走一個活人。擎蒼師父,鷹可在這附近?」
「在,隨時可喚。」擎蒼回道。
「擎蒼師父,前面帶路。看這是何方神聖?」
莫離和禿鷹緊跟着擎蒼,出了蛇口又向這北面折了回來。
在一處岔路前,擎蒼停了下來。
莫離半蹲於路口之處,雙手摸這地上的蹄印和車轍。一邊捻起一撮泥土,隨即嗅了一嗅。說道。
「西北方!」
「喲少爺,老朽這看家本領可盡數被你騙去嘍。」擎蒼打趣道。
「少來,我私底下偷了多少我父親的藏酒。」莫離也隨即笑道。
「不過說真的,擎蒼師父,你這鷹眼追蹤術,我才學了一半,何時教我馭鷹之術呢?」莫離問道。三人腳下沒有停留向這西北岔路奔去。
「這個嘛,得吳掌柜點頭,才能作數。」擎蒼回道。
「禿子,你那狗鼻子,要不割了送給少爺得了,免得少爺學你嗅東西,失了身份。」擎蒼轉頭向這禿鷹說道。這禿鷹並不是禿子,擎蒼打趣慣了,也就這麼叫順口了。
「只要少爺開口要,我的命都是少爺的。」禿鷹冷冷的說道。
「真是無趣之人吶。」擎蒼搖頭嘆息道。
「少聽擎蒼師父的謬語。我哪裏捨得要你的命。」莫離茫茫說道,生怕這禿鷹有什麼誤解。
不一會兒,三人又遇到到了一處岔路口,莫離如法炮製,三人又向這東北方奔去。
「這不是辦法,這應該是故意這麼走。」莫離說道。
「離少爺,前方應該有險,你看着我的鷹一直在咱頭頂盤旋示警。」擎蒼抬頭一邊看着來回盤旋的鷹,一邊向這莫離說道。
「擎蒼師父,是不怕了呀?」莫離笑問道。
「我倒是不怕,就怕你有什麼閃失,我和禿子回去不好想吳掌柜交代。」擎蒼急忙辯解道。
「那還是怕,我自有分寸。」莫離拍了拍擎蒼的肩膀腳下用足了力向前趕去。
冬日裏的太陽難道有如此溫暖,午時三刻,莫離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惹得擎蒼大笑起來,就連一路沉默不語的禿鷹也咧了咧嘴。禿鷹停下腳步,從懷裏摸出一個皮包,從裏面慢慢摸出兩個箔紙包裹的東西,分別遞給了莫離和擎蒼。爆炒的鹿肉,雖說沒了溫度,但放在嘴裏,嚼勁十足。
擎蒼也不甘示弱,從腰間解下水囊,遞到莫離面前說道;
「少爺,來一口,自古這酒肉不離,只吃肉,不喝酒,遺憾的很吶。」
「擎蒼師父,原來你這水囊里是酒呀?怪不得家父說你嗜酒如命。」莫離推開了擎蒼遞過來的酒。自顧解下腰間的水囊喝了起來。
擎蒼轉而遞給禿鷹,禿鷹假裝看不見,自是不理。擎蒼自知要事在身,也不敢貪喝,抿了一小口,繼續掛在了腰間。
稍作停留,三人又向前行去。日落時,在一處葉落尺許的林間駐足停了下來。
此時天上鷹落在了擎蒼的肩上,通體發黑,兩爪黝黑,似那利刃一般。
「少爺,林間北處好像有一處院落。但這林中仿佛有詐。」擎蒼向旁邊的莫離說道。
「能有什麼詐,我前去探路。」禿鷹沒等莫離說話,便向林間走去。
「禿鷹師父多加小心。」莫離想伸手拉一把禿鷹,但禿鷹一個箭步便進了這林間。
禿鷹向前走了約十步,突見腳下落葉陡然動了起來。禿鷹心頭一驚,腳下用力,這五尺壯漢竟然輕巧的躍到了一旁的樹上,再看腳下生出一排二尺見方的尖刀。
沒等禿鷹緩過神來,從林間一側飛了數根長矛。直奔樹上的禿鷹而去,禿鷹左腳勾住這樹枝,右腳腳蹬在樹幹,身子向前一探,順手抓住身體一側的長矛,只見空中腰身一變,手中長矛化作出洞靈蛇隨即打掉了其餘長矛。接着右腳發力,身子接着這股勁,蹭的一下想前躍去,穩穩的落到了這林間。
這時只見莫離喊道;
「踏乾,走震,去艮,變兌。」
禿鷹那還來的急想,按着莫離的口訣在林間來回跳躍,轉眼便到了了院門之處。禿鷹回頭來再看,原先落腳之處,腳下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大坑,而這坑上多了一片鱗網,每個網眼都掛着一寸長的利刃。這才驚出了一身冷汗。
禿鷹向着院內看去,院內七零八落的躺着八具屍體。
「少爺有屍體!」禿鷹回頭喊道。
莫離在林間一邊左騰右躍一邊向這身後的擎蒼說道:「這奇門遁甲之術,只學到了皮毛。防一般的土匪賊人倒也足夠。」擎蒼沒有接話。莫離徑自走向院內。查看起了這八具屍體。
禿鷹去這屋內。擎蒼則護在莫離身後。
不一會,禿鷹走了出來說道;「少爺,屋內家具擺設似乎像這江南閨閣。衣物沒有帶走。還有半壺雪蓮洛神茶。後廚還有一具沒有舌頭的侍女。」
莫離點了點頭道:「這前園八具屍體,是死於兩人之手,左邊的似乎是死於滄海派的無影腿,右邊的致命之傷就有些奇怪,像是被人一擊後頸風府斃命。這右邊之人功力遠遠高於這左邊之人。看手法像是臨風掌。擎蒼師父可有什麼高見?」
「高見沒有,左邊之人是這燕青山,燕青山師從南海滄海派。這右邊之人應該還是黃山道姑上玄的招數,但這上玄道姑年紀就算沒入土,怕也是將死之人,若還活着差不多百歲有餘。不出意外的話右邊之人應是這黃山道姑的唯一傳人,風信子於飛飛。」擎蒼得意的說道。
「擎蒼師父,你這可是萬事通吶。」莫離笑道。
「少爺你過獎了。」擎蒼笑道。
「不過這幾具屍體可有些來路,這些可是宮中死士。」擎蒼隨即說道。
「你的意思這是朝廷的人?」莫離疑惑的問道
「這道不是,看着武器和裝束應該是這韃靼部落」擎蒼回道。
「這就怪了,一個於飛飛一個燕青山還有這韃靼部落,這齣戲可熱鬧了。看着樣子應該是於燕二人合力擊殺了這八人。」莫離笑道。
「少爺,擄走這燕青山的就是這屋主人,氣味相同。」禿鷹一旁說道。
「禿子這麼一說,這屋主人定是於飛飛無疑,當年失蹤於江南,沒想到跑了天寒地凍的塞外,肯定不習慣這北方的熱炕。就按江南習俗置辦了家具。禿子剛也說了茶都是雪蓮洛神,除了於飛飛再無他人。」擎蒼說道。
「這就怪了,這於飛飛是個嗜財如命的主,擄了這燕青山應該是賣這消息,才是於飛飛的作風。如今這韃靼部落的人來了。應該是拿錢走人,這二人為何就合力擊殺了韃靼部落的人。」莫離抬頭疑惑的向擎蒼問道。
「少爺有所不知,當年這於飛飛給叛軍賣了消息,得罪了朝廷,還沒等朝廷的緝拿文書送到,於飛飛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於飛飛風信子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她手裏可是拿捏了許多朝廷命官的把柄,和這各大門派江湖秘聞。許多人想借這機會除掉於飛飛,於飛飛哪裏還敢輕易暴露藏身之所。」擎蒼解釋道。
「這麼說來,於飛飛擄去燕青山,二人表面上看都是這江湖想要之人。說這於飛飛相救燕青山是不可能,於飛飛不可能把一個燙手山芋接道自己手裏。
要不就是於飛飛欲擒故縱,想從燕青山身上得到更有價值的東西。壞了。快走,趕在家父進城告知詳情,這於飛飛一旦得知燕青山還有柳蔭姑娘到了府上,勢必會向江湖把這消息散播出去。這消息可比她的命值錢多了。」
擎蒼說道:「對呀,這於飛飛是自救,事不宜遲,快快動身。」三人如這流星般的向北飛去。
夜晚,氣溫驟降,不一會天空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只見這三人,箭步如風,踏雪無痕,肩上不見絲毫雪片。這雪下個不停,三人也沒停止趕路。又是一個夜晚,只不過是一個平常的雪夜,三人晝夜兼程的趕上了吳掌柜的商隊,連日來三人都不曾合眼,疲憊不堪。
莫離招呼二人先去休息。自己一人去了吳掌柜的帳里。
「見過父親。」莫離拖着疲憊的身體向吳掌柜施了跪拜之禮。吳掌柜看了一眼,眼前的莫離。不由得心疼起來。
「離兒辛苦了,起來說話。」吳掌柜連忙扶起莫離。
「是,父親。」莫離起身立在一側。
「可有收穫?」吳掌柜一邊給莫離遞了一杯熱茶,一邊問道。
「人沒見到,但是可以肯定,燕青山現在是自由之身。」莫離結果茶回道。
「哦?何以見得?」吳掌柜接着問道
莫離便把這一路所見所聞所想告知了吳掌柜。
聽着莫離說完,吳掌柜心裏自是高興。沒想到兒子竟然成長的如此之快。不過也只是心裏暗喜,臉上依然毫無表情。
「如你所言,這於飛飛改如何打算?」吳掌柜問道。
「孩兒到有些想法,卻不知柳伯父那邊是和打算?」
「你也不是外人,你柳伯父之意是不想打草驚蛇,讓這江湖亂了朝廷找尋寶藏的大事。你柳伯父信函的意思是讓這燕青山消失在朔州。按時間,你柳伯父怕是已經接到了朝廷的密旨。就等咋這邊放風出去了。」
「父親的意思是?」莫離隨即坐了一個手刎脖頸的動作。
「放肆!你幾時見過為父殺人?」吳掌柜呵斥道。
「孩兒知錯。」
「你柳伯父也沒有明確說要了這燕青山的性命。再者,於飛飛暗中窺測,殺人是下策。」吳掌柜隨後說道。
「既然柳伯父之意是讓燕青山消失塞外,孩兒到有一計。可一箭雙鵰。」莫離說道。
「說來聽聽。」
「我們暫可不必去尋那燕青山,只等燕青山來尋咱。到時,這燕青山只身前來,父親可把他當江湖騙子,叫人把他拿下。燕青山肯定不可能束手就擒,必然會反抗。到時,孩兒定在三招內拿下燕青山,不至於刀劍無言傷了無辜。」
「然後呢?」
「然後就有點難,需要父親妙手做一副和這燕青山一眼的人皮面具。父親大人可下令斬殺燕青山。這樣一來於飛飛定會目睹這一切傳於這江湖,說父親遇到一自稱燕青山的江湖騙子,二話不說斬殺於塞外,免去日後紛爭,說父親得了這燕青山身上之謎;二來柳伯父那裏也有了交代。」
吳掌柜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明日讓擎蒼去尋一燕青山的替身,你下去休息去吧。此事不可告訴他人。」
「孩兒告退。」
莫離出了帳去。吳掌柜看着離去的背影淡淡的笑了一笑。
臘月十三,吳掌柜的商隊浩浩蕩蕩的到了這朔州城南十里處停了下來。吳掌柜命人向這城內店裏傳話過去,收拾出眾人歇腳的院落備上可口的飯菜,商隊稍作停留隨後就到。
不一會,城內便回話過來:庭院前些日子已收拾妥當,待眾人到後,飯菜便可上桌。這來人,高興的還向眾人喊道,城內現在已知道,老爺馬上進城,可都等着買咱家的年貨呢。接着眾人便大笑起來。眾人也不在休息,開始整點貨物。
這吳掌柜和莫離卻也不急,靜靜的等待着。
就在這事,人群一側跳出一個人來,披頭散髮,衣衫不整。高呼吳掌柜。
吳掌柜向這莫離使了個顏色,莫離點了點頭。喚擎蒼前來,耳語幾句。擎蒼便向後撤去。
「來着何人?」衛隊中的一武士攔在了這衣衫藍宇之人的面前呵斥道。
「在下燕青山,有要事求見吳掌柜。」燕青山特意提高聲音說道。
「這位客官可是要買何物?」吳掌柜走出了人群向燕青山問道。
「在下有要事相告,可否見一步說話?」燕青山壓低聲音道。
「我吳某又不是做的見不得人的買賣,何必鬼鬼祟祟?再者說了,這江湖都傳遍了,燕青山早已被柳將軍所拿,那容得你再此造次。」吳掌柜冷聲說道。
「在下真的是燕青山。」聽着吳掌柜這麼一說,燕青山急紅眼了。
「來人,講着江湖騙子拿下送官。」吳掌柜隨後退回人群。
剎那間,這護衛商隊武士把這燕青山圍了起來。根本沒有把這些武士放在眼裏。他哪知這衛隊豈是那看家護院之人。
只見幾人刀劍出鞘,腳下生風,攻向燕青山。這下燕青山可是大意了。由於輕敵根本來不及拆招。只有四處閃躲。
幾人刀劍所及,落雪飛舞,轉瞬間幾人已被這飛舞的雪花包圍,看不清這幾人間的打鬥。
這時,莫離攜一人跳入這亂戰之中。短短几招,打鬥聲戛然而止,待着飛舞的雪花落地,眾人才看見,燕青山五花大綁的跪在當中,嘴裏塞了一塊抹布。嗯嗯呀呀的不停低吼。
「送交官府。」莫離想身旁的武士說道。
突然跪地的燕青山騰空而起,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快刀。從空中劈向莫離。只見那莫離陡然一個轉身,背後長劍在手,一劍穿過了空中的燕青山喉嚨處。
隨着這刀落聲,燕青山也一命嗚呼。
眾人見離少爺一劍封喉,紛紛稱讚少爺功夫了得。那還理這地上的燕青山。
吳掌柜手一揮,眾人便向這城內浩浩蕩蕩的走了進去。
不多時,城內的捕快便來到燕青山的屍體處,半尺白布蓋頭。一個破席一卷向這義莊送去。
此時的奇居閣內,上下一片歡聲笑語,仿佛提前過年般的熱鬧,自是相安無事。
轉眼間,到了年關,除夕那夜,吳掌柜早已盛裝在身端坐在左前,妙音,柳蔭,小月依次坐在一側。莫離一人端坐在另一側。門口立着擎蒼和禿鷹二人。不遠處還有幾桌,坐着都是吳掌柜門下眾多夥計。
「蔭兒,這塞外吳伯也沒什麼親好友,等過了年,隨我回這四方城,伯父為你和離兒操辦你們的婚事。」吳掌柜開口說道。
柳蔭漲紅了臉低頭回道。「但憑吳伯安排。」
一側的莫離也是漲紅了臉,恨不得頭埋到這桌下。
「擎蒼和禿鷹,不要站着了,過來坐吧,你二人這幾年隨我走南闖北,我自是擋你二人為生死兄弟,不必拘禮。來大過年的,今天你擎蒼老兒可開懷暢飲。再莫偷的喝我酒窖的藏酒了。」說完看着一旁的莫離哈哈大笑起來。
擎蒼和禿鷹倒也不客氣,隨身落座在莫離旁邊。
「來,大家這些日子都辛苦了,我先敬大家一杯。」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其餘眾人也隨聲附和。
「擎蒼,最近江湖可有這燕青山的消息?」吳掌柜問道。
「回老爺。江湖中最近紛傳,這燕青山被這柳將軍嚴刑拷打致死。皇帝大怒,撤了將軍的俸祿,而且還拿了將軍的官銜。貶為庶民。即將流放至塞外。」蔭兒聽到這話,哭的跟淚人似的埋在這妙音懷裏。
「可有這等事?」吳掌柜急忙問道。隨後向着柳蔭說道。
「蔭兒,你先不要着急。既然柳兄即將到這塞外,我們就不忙的回四方城。在此地見過你父親,我們在做打算。」
柳蔭在妙音懷裏自顧哭泣,那還有聲作答。
「哎,這大過年的,蔭兒乖,莫哭,晦氣的很……」一旁的妙音拍着柳蔭的後背說道。說來柳蔭也算懂事,慢慢止住了這哭聲,坐了起來。
這莫離有心想勸幾句,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低頭嘆氣起來。而坐在一側的小月,內心無比的高興,嘴角忍不住掛起了笑容,這一切吳掌柜盡收眼底,但並未做聲。
「不過還有一趣事。估計老爺你感興趣。」擎蒼隨後笑着說道。
「何事?」吳掌柜問道。
「近日裏,江湖各地都有人再傳他們親眼見過燕青山。起初,江湖各路人馬還探個究竟,後來就權當笑話來聽。」
吳掌柜和莫離相視一笑,沒再說話。
接下來,吳掌柜門下眾人幾輪敬酒過後,吳掌柜醉意湧上心頭,向眾位陪了一個不適,在妙音和小月的攙扶下回了後堂休息。柳蔭看了看對面的莫離,莞爾一笑也隨之去了後堂。
這莫離看着柳蔭的背影竟然遲遲的發呆起來。
一旁的擎蒼打趣道:「少爺莫不是急了?已經是你媳婦了,莫急,莫急。」
莫離微微一笑,沒再多說,而是拿起酒杯,替父親想眾人一一敬酒。
酒過三巡,莫離也不勝酒力,在擎蒼和禿鷹的攙扶下回房歇息去了。這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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